現在她們站在天河邊上,璀璨的星辰隨着月光靜靜地流淌,映得她們身上的銀袍燦然生輝。
那時幻雪宮已經在天河邊了,但還沒成爲天神的宮殿,神聖威嚴的氣氛便沒有那麼濃厚,天河中也比現在熱鬧一些。許多天使在河邊、河裡玩耍,有小天使也有長大了的天使。兩位聖女朝四周看了一眼,很快便發現了雪靈和鏡翔,他們正坐在河岸上聊天,離她們所在的地方不遠。
看着一對在星光中嬉戲的小天使,雪靈輕輕嘆息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啊。”她轉過頭看着鏡翔,明亮的銀紫色眼眸裡滿是溫暖的笑意,“我們誕生都快二十萬年了吧?”
“是嗎?那可真夠快的。”鏡翔笑了笑,說道,“我倒是不大記日子……不過,我都從普通天使成爲大天使了。雪靈你就更是厲害了:小天使,天界公主,大天使,再到首席大天使,升級很快嘛。”
秋和薇這才發現鏡翔腰間的玉石,而雪靈腰帶上鑲嵌的石頭已經由玉石變成了水晶,幾乎已經和天神一樣了。
雪靈轉頭看着銀河中流動的星光,悶悶地說:“可是……這樣感覺挺不踏實的。”
“不踏實?”鏡翔失笑道,“怎麼會?你是靠自己的能力成爲首席大天使的呀。前幾天看你處理幾個天使間的糾紛,真是精彩極了!你看大家多愛戴你,要我,那求都求不來。”
雪靈看了鏡翔一眼,神色有些複雜。“其實我寧願和你一起努力學習,一步步提升自己的靈力和神力,而不是靠天賦。你明白嗎,鏡翔?”
鏡翔沉默一陣,才說道:“也許吧。”
秋猜想雪靈對這個圓滑的回答是不大滿意的,但她並未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正前方——在那裡,一個小天使用靈力翻起銀河中的“河水”,砸在了另一個小天使頭上,把他的紅髮弄得掛滿了閃閃發亮的星星。半晌,雪靈收回目光,輕喚道:“鏡翔?”
“嗯?”
鏡翔轉頭。雪靈也轉過頭,看着鏡翔的金色眼眸,遲疑道:“這十多萬年……你都在學習,是嗎?”
鏡翔似乎沒料到雪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不禁一愣。
“是啊,要不然我怎麼能成爲大天使?”鏡翔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但你不覺得你努力得有些過頭了嗎?”雪靈微微偏頭說,“茶會、慶典、歌唱比賽……只要不是非去不可的,你從來都不參加,這樣怎麼行呢?天界這麼平靜安寧,這些幾乎就是天使所有的日常活動,你怎麼能一直拒絕參加?弄得都沒多少天使認識你——儘管你現在已經是大天使了。”
鏡翔微微笑了笑,說:“真不好意思,那些活動我應該陪你去的。可是我實在是不喜歡那些活動,很亂,又浪費時間。”
雪靈揚起了眉毛:“這麼惜時?可是我們時間很多,不是嗎?天使是永生的呀!”
“——在不發生意外的情況下。”鏡翔糾正她說,“這個我知道。”
“我們這是在天界,總不會被暗殺吧?”雪靈失笑道,“你總不會犯下什麼天條,讓執法天使來追殺你吧?”
“這可難說呢。”鏡翔一本正經地說。
“討厭啦!”雪靈開玩笑地打了鏡翔一拳,然後兩人都笑了。
笑了一陣,雪靈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對了,最近你常常鬧失蹤啊,去哪兒了?”
“我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練習魔法和武術,”鏡翔一臉地坦然說,“熱鬧的地方我怕會傷到其他人。”
“可是你爲什麼不在天池那裡練呢?弄得我好幾次都找不到你。”雪靈嘟起嘴,埋怨道,“我用神念叫你,你都不理我。”
“天池那邊已經練了太長時間了,我現在都是隨處走走,看到合適的地方就練一練……當然大部分時間我還是會在天池的。”鏡翔微笑道,“好啦,下次你一發神念訊息我就來找你,好嗎?”
秋覺得鏡翔的話有些不可信——“隨處走走,看到合適的地方就練一練”,這分明就是不想讓雪靈找到他。他失蹤的那段時間,究竟幹了什麼,連雙生天使也要瞞着呢?
可是雪靈似乎過於相信自己的雙生天使了,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懷疑,嘴一撅,說道:“幹嘛老是換地方呢,找你多不方便?哪裡有雙生天使整天互相找來找去的……”
“沒有整天嘛,偶爾而已。”鏡翔陪笑道,隨即又朝前方一指——剛纔那兩個小天使打了起來,周圍已經圍了一小圈湊熱鬧的天使了,“你看那兒,我們要不要過去調解一下?”
“轉移話題!”薇很不爽地說,“這個日之天使太有問題了!”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雪靈看着那兩個小天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吧,我們去看看。”說着她站起身來,和鏡翔一起向那兩個小天使走去。
四周旋轉起來,一切又變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