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瑾魚

那日之後又過了幾日,雖然冷月嬋等人很是努力的尋找秦祈顏,且乃秦祈顏藏的甚好,任由幾人等人找了個翻天,也無所獲。

就在冷月嬋等人放棄尋找她,選擇呆在三皇子府無聊的過日子時,三皇子府迎來了兩位同胞。

此時的三皇子府內,春意正濃。微風吹來,花瓣起舞,沒了秦祈顏那個擾氣氛的傢伙在,庭院裡佈滿了詩情畫意,只是在這溫文的氣息中少了點喜樂。

因爲冷月嬋和穆池等人的到來,做爲主人北堂宸煜也不能總躲在書房不出來。於是,一羣人在庭院裡悠閒的品着茶。

可惜,沒過多久原先很是幽雅的氣氛,就被門口一道女聲破壞了:“卿卿啊,剛剛那女的實在太厲害了!你沒看見二皇兄那樣子,簡直像吞了好多隻蒼蠅一樣!哈哈!”

衆人向聲源看去,只見一個身着華服的少女很是誇張的笑着。一雙明眸彎成了月牙形,桃腮杏面,一言一行中透露出她與衆不同的高貴氣質。

“瑾魚,你笑的太誇張了,注意形象。”在那個女子的身旁,還跟着一位粉妝女子。腕白肌紅,細圓無節。小巧的五官雖不如冷月嬋的清雅、葉芷莜的柔美、蘇萘兒的嫵媚,但極其精緻,恰到其份的搭配,形成別具一格的美。

華服少女,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第四個孩子,當朝唯一的公主北堂瑾魚。她嫣紅的小嘴微撅起,看着那名喚做卿卿的女子說道:“就數卿卿你最嘮叨,這是在三皇兄的府上就該隨意點啊!剛剛在大街上憋死我了,現在還不讓我放鬆放鬆。”

女子聽言,微搖搖頭,對於這位北堂公主、自己的好友她很是無奈。明明年紀比自己大,卻比自己還像小孩子,什麼事都得她照顧着。

北堂釋羽看見來人,嚇得躲到葉芷莜身後,北堂宸煜看他那樣,搖頭輕笑了笑。冷月嬋則是開心的像來人迎了上去:“瑾魚,卿卿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北堂瑾魚見冷月嬋過來,也笑着走過去:“昨晚剛到的,這不一大早就拉着卿卿過來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在三皇兄這。”北堂瑾魚和冷月嬋也算是至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快半年不見,也着實想念。

北堂瑾魚瞟了一眼穆池還有葉芷莜,嬉笑着說道:“我們才走半年,就多了兩個新面孔。月嬋,你不介紹介紹?”

她又瞟了北堂釋羽一眼說道:“釋羽,你就別躲了,躲的了和尚躲不了廟,那仇我還記着呢!不過,姐姐我今天心情好,就暫時不和你計較了。”

北堂釋羽聽言,乾笑了幾聲:“瑾魚,你這說的哪裡的話?我怎麼會躲你呢?我那是在數螞蟻呢!”

“叫姐姐!真是的。”北堂瑾魚很是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拉着魏卿卿走到葉芷莜麪前:“好俏的女子哦,你是釋羽的女朋友嗎?”這女朋友一詞,她還是從冷月嬋那裡學來的呢!

“......”葉芷莜刷的一下臉爆紅,呆呆的看着北堂瑾魚硬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過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不......是。。”

北堂瑾魚慢慢逼近:“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呢?”

“不是,不是啦!”葉芷莜急的忙搖手,連連後退。這人怎麼和雲朵一德行的啊?這麼會欺負人......

“瑾魚,你不要欺負莜莜了,看把人家急的。”北堂釋羽很是心疼的拉過葉芷莜,可是葉芷莜就像觸電一般跳了開來,北堂釋羽被她這一小舉動弄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叫姐姐!要我說多少次啊?”北堂瑾魚白了他一眼:“心疼成這樣,還說不是......”

冷月嬋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們,見此,也摻和進來:“釋羽,這你和葉子什麼關係,你倒是該好好交待交待了,不能總是讓葉子這樣身份不明不白的哦!”

“知了!怎麼連你也這樣啊!不理你們了!”葉芷莜聽言氣急,羞愧的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們。

北堂釋羽看着葉芷莜的背影微笑了笑:“我也想啊!只是,我早就和雲朵約定好了,那個誓約我要是違背了,雲朵會殺了我的。”

“和雲朵的誓約?!”北堂釋羽話一出,惹來的全部人的關注。冷月嬋看看他,又看看愣在那裡的葉芷莜,顯然,她們都誤會北堂釋羽的意思。

“是啊!雲朵沒和你說過嗎?”北堂釋羽那笨腦子,也顯然沒明白冷月嬋那複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冷月嬋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眼神凝重的看着他。如果,真如她所想,她該怎麼做啊?她一直以爲,他將和葉子是一對的......現在摻和上了雲朵,這事就複雜了。

紫漠漓也是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們,這事怎麼會這樣發展啊?太出乎人意料了......

北堂瑾魚看着他們臉色各異,顯然不能明白這些人在想些什麼,不過,她對他們談論到的人很感興趣:“雲朵?月嬋,是你以前常說的那個嗎?意思你找到她了?在哪呢?”

因北堂瑾魚的話,冷月嬋終於回到現實:“嗯,就在前不久找到的,不過,前兩天她又失蹤了。”不管了,有什麼,等雲朵回來再說。以雲朵護她們的程度,她想的事,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失蹤了?真是怪人。”北堂瑾魚聳聳肩,索性不再想那事,接着道:“對了,我和你們說件好玩的事兒!剛剛我們卿卿在來的路上又看見二皇兄在那裡做惡,但是被一個女子恨恨教訓了一頓。那女子沒動手哦,只是在那裡罵了二皇兄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完全不帶髒字那種!就神奇的是,二皇兄和他的手下們連個屁都沒放!就那樣乖乖捱罵了半響之後,黑着一張臉灰溜溜的走了。只是可惜了那女子帶着面具,沒能看到長相。這樣的女子會是怎樣的模樣呢?”說完,還不忘嘆了口氣。

聽到她那話,冷月嬋等人馬上來精神,冷月嬋睜大眼睛看着她說道:“你說一個帶着面具的女子?她是不是比我稍高一些?腰間還繫着一根木簫?”

“哇!月嬋,你是怎麼猜到的?”北堂瑾魚驚奇的看着冷月嬋,她從來不知道,冷月嬋還有這等本事。

一旁的魏卿卿聽北堂瑾魚這麼說,不由好笑道:“那女子該是月嬋認識的吧?我若沒猜錯,就是你們剛說的雲朵吧?”

“嗯嗯嗯!就是她那瘋丫頭,你們是在哪看見的?快帶我們去吧!”冷月嬋激動的拉着魏卿卿的手,又蹦又跳的。

聽她們這麼一說,北堂瑾魚也有些激動,沒想那牛逼女子盡是月嬋常提到的好友!當即拉起冷月嬋和魏卿卿就衝向門口。

剛走了兩步,她又會過頭來,看着其他人說道:“你們也一起去吧!”這回過頭來,北堂瑾魚纔想起被她遺忘半響的北堂宸煜、紫漠漓還有......穆池,“那位帥哥,一起來吧!”這帥哥一詞,她也是和冷月嬋學的。

穆池看着她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些人,都太戲劇化了吧,有時根本不能跟上他們的腳步。這女朋友什麼意思他還沒弄明白,現在又來個帥哥?什麼意思啊?

秦祈顏本就是穆池這次任務的目標,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索性大方的跟着去了。冷月嬋去了,紫漠漓也就沒不去的道理。

至於北堂宸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雖然在北堂瑾魚喊他時,他微皺了下眉頭,到也沒多說什麼就跟着去了,於是一羣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出了三皇子府。

就是不知道這羣人是目的真的是去找秦祈顏,還是在這三皇子府閒的發慌......

待衆人來到市集時,早已沒了秦祈顏的身影,北堂瑾魚看看空空的場地,不由皺着眉頭道:“剛剛我們就是在這看到的啊!怎麼會不見了?”顯然,這位北堂公主把秦祈顏當成不會動的木頭了......

魏卿卿很是無語的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走到路邊,對一位小販問道:“請問,你知道剛剛在那裡和一羣貴公子理論的白衣女子去哪裡了嗎?”雖然對方是一個普通的小販,但是魏卿卿還是用她特有的溫和的腔調說着,如此態度,令小販心中暖暖的。

“您是說那個面上帶着面具,腰間繫着一根木簫的姑娘嗎?”小販滿是尊敬的看着眼前這位官家小姐,達官顯貴他是見多了,但如此溫文儒雅又謙和的,還是很少見的“那位姑娘往那個方向走的,剛走不久。如果你們順着這條街賣吃的尋去,一定能找到的。”

對於小販的話,魏卿卿很是想不透,這賣吃的和那雲朵又有什麼聯繫?一旁的冷月嬋和葉芷莜聽完不由搖搖頭,她們早該想到的......

“卿卿走吧,我們大概知道雲朵在哪了。”冷月嬋拉了拉魏卿卿的衣袖,無奈的嘆了口氣。

北堂瑾魚看着冷月嬋,很是不明白的眨眨眼:“她在哪?”

冷月嬋看看葉芷莜,又看看北堂瑾魚苦笑道:“她在實現她的畢生目標。”

北堂釋羽聽言,不由靠近葉芷莜一些好奇的問道:“雲朵的畢生目標是什麼?”

對於北堂釋羽突然的靠近,葉芷莜顯然有些拘束。不知爲什麼,從出了三皇子府,葉芷莜就總是有意無意的和北堂釋羽保持着距離。

“也沒什麼,就是吃遍天下小吃。”葉芷莜不屬於那種很會掩飾自己的人,她的一舉一動,哪怕北堂釋羽反應再遲鈍,也還是能察覺到。雖如此,北堂釋羽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邊情況是這樣,但是對於天真派的北堂瑾魚這些是無關緊要的:“吃遍天下小吃?那是什麼概念啊?”

冷月嬋看着她這樣,想起前世雲朵說這話時的樣子,撲哧笑道:“雲朵喜好自由,最大的理想就是遊遍天下。與此同時,她還奉承享樂主義,就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那種。理所當然的在遊天下時品嚐當地的美食,就成了她人生一大目標了。”

聽此,北堂瑾魚不由眼睛睜的大大的,她以爲自己已經屬於那種豪放而且自由自在女子了,沒想比起這雲朵,她那完全屬於小打小鬧。

穆池聽言,也很是震驚。這。。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教導出這樣的女子?不由感慨道:“這雲朵還如那天上的雲一般,一點也不受世俗的束縛啊!”

“她何止是不受束縛?簡直是看的到卻抓不着,明明近在眼前,實際卻遠在天邊。而且還陰晴不定,變化多端。”冷月嬋接過話,很是無奈的說着,對於雲朵,她們三人從來就只有無奈的份兒。

“近在眼前,遠在天邊......這話倒是說得貼切,就是不知這朵雲彩會爲誰停留。”一直很是自信滿滿的穆池,在那一瞬間很是覺得壓力很大啊......

“這個問題,怕只有雲朵她自己知道了。不過,我們敢確定一點,能約束雲朵的,必是她之所愛。而她深愛的,必也是深愛着她的。對於不愛她的,她必也不會給予對方一絲情感。”

冷月嬋想想又道:“說起這點,我一直很佩服雲朵呢!她是怎麼做到說不愛就不愛呢?”

“你忘了,雲朵她有嚴重的強迫症吔!”想到此葉芷莜和冷月嬋不由撲哧笑了出來。

“葉子,照這麼說起來,我很是爲雲朵的將來擔憂了,不知道誰家敢收下那瘋丫頭。”玩笑歸玩笑,對於秦祈顏的終身大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冷月嬋都沒少操心過。

“誰知道呢?”葉芷莜收起笑容,瞟了一眼身旁的北堂釋羽悠然的擡頭看向天空。

......。

半小時之後,一個小攤鋪前。北堂瑾魚有些氣餒的那裡嘟喃道:“這一條街都找遍了,白衣女子是不少,但哪裡有帶着面具的啊?”

北堂瑾魚話裡剛落,小攤鋪的主人就問道:“小姐,你找的白衣姑娘可是那位吃小碗麪,要求多放些面最好用大碗裝的姑娘?”

“啊?”北堂瑾魚被小販的問的愣在那裡,吃小碗麪,要求多放些面最好用大碗裝?什麼意思?

葉芷莜和冷月嬋聽完小商販的話,額頭不由佈滿黑線,這雲朵在家中無賴無賴就行了,沒想無賴到大街上來了。

其他幾人也覺得很是無奈,不過對於那念溱芸,做出這等事也實屬正常。北堂釋羽笑笑,看着小商販說道:“那位姑娘是不是腰間還繫着一根木簫?”

“是的。”

“那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小商販想想說道:“那白衣姑娘吃完麪後,有位公子拿了把瑤琴給她,她抱着琴就向沁心湖的方向走去了。你們想找她,可以去那裡看看。”

......。

沁心湖邊,北堂瑾魚一行人很是無語的向四周尋看着,可是......

“這裡人這麼多要怎麼找啊?月嬋,你這朋友也太不安分了些吧!我們找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終於,北堂瑾魚把心中的嘮叨唸了出來,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不安分的人。

“呵呵,對於雲朵,你要看開些。”冷月嬋無奈的乾笑着,突然,不遠傳來熟悉的旋律吸引了她和葉芷莜的注意。

“一簾幽夢......雲朵你這大神人!”葉芷莜看着聲源的方向不由感慨了一聲,衆人聽此,紛紛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只見在湖中央的亭子頂上,秦祈顏正悠閒的盤坐在那裡,手,正優雅的撥動着琴絃。嘴脣微微親啓,婉轉的歌聲慢慢盪漾開來:

“我有一簾幽夢

不知與誰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來春去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誰能解我情衷

誰將柔情深種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簾幽夢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來春去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誰能解我情衷

誰將柔情深種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簾幽夢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簾幽夢”

不知道秦祈顏用了什麼方法,明明這沁心湖邊很是吵雜,但她的歌聲還是清晰的進入了每個人耳朵裡。

因坐在湖中央,現還是春天。微風吹來,不但時吹來些花瓣還把秦祈顏的衣袖、頭髮輕輕吹起,再配上她的歌聲,讓看到的人不由有種錯覺,這人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仙子......

秦祈顏不知道,她這吃飽撐着的舉動,會使她的計劃大成功。

而在湖邊,幾人心中的想法也是各異的。

北堂宸煜看着湖中央的秦祈顏,心中不由有些悸動。他彷彿看到了三年前她,只是當時她是坐在窗臺邊的淺唱,而不是如今這般配合上瑤琴一起。

尹絕看了看湖中央秦祈顏,又看了看北堂宸煜,不由嘆了口氣......這念溱芸如此這般,不知主子能控制自己到幾何時......

北堂宸煜眼中的色彩,蘇萘兒看在眼中氣在心裡。她沒想到這念溱芸會來此一招,看這樣的情況,她必須得做些什麼了。

北堂釋羽倒是沒多少想法,他見過秦祈顏吹過好幾次簫,但沒想對於瑤琴,她也能彈這般好。雖他覺得葉芷莜彈的更好些,但因爲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秦祈顏也不由看呆了。

然而他呆呆的目光看在葉芷莜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回事。葉芷莜看看北堂釋羽,再看看秦祈顏,心情不由低落起來。

魏卿卿和北堂瑾魚站在那裡,有些驚歎。哪怕她們看不到秦祈顏的面容,但還是被她的風采驚到了。在此同時,被驚到的還有穆池......

這念溱芸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雖然知道這念溱芸不會是如她外表一般是個刁蠻任性的女子,但他沒想到她還有如此脫俗的一面。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真是存在於這個塵世的嗎?在那麼一瞬間,穆池覺得就算用這天下的一切來換這個女子,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