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羣,給你一個任務,把你面前的這兩個警察給我幹掉。”這一天尹波將月書白叫到客廳之後對他說道。月書白看到客廳有兩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地上,這時候身後的一個小弟將一把手槍塞到了月書白的手裡。來到尹波這裡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尹波,這一個星期他沒有機會離開這棟別墅,唯一不被限制的就是吃飯和睡覺。
聽到尹波的話之後月書白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炸了,他最擔心也是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他曾經在電視裡看到過這樣的劇情,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就是要自己交一份投名狀,順便也考驗一下自己。但是月書白不知道此時面前的兩個人到底是尹波叫人假扮的警察,還是真的自己的同志。
月書白接過手槍腦子飛速的旋轉着,如果尹波查到自己有問題應該不會讓自己活到現在。現在他這麼做應該只是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不過面前的兩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同志月書白一點也不清楚。他拉了一下槍栓,聽到了非常清脆的聲音,應該是把空槍,可這個時候月書白不敢冒險。他轉身看着尹波問“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考驗我?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話爲什麼要將我帶回來?據我所知您好像還是花了將近二十萬從三哥的手裡將我買來的。”
尹波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到月書白的跟前摟住月書白的肩膀說“子羣,不是我不相信你,這是咱們這裡的規矩,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弟兄都要過這一關,以後咱們的日子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警察就是咱們的天敵,這世界上每少一個警察我們就多了一份安全不是嗎?”月書白仔細觀察着尹波的反應,他記得在培訓的時候自己的心理學老師曾經講過,如果面前的人不相信自己,當你們待在一起的時候對方一定會在潛意識中做出防禦的姿態,即使隱藏的再好也能被發現。可是此時的尹波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他摟着自己的肩膀,自己拿槍的手只要一扭就可以將其擊斃。
想到這裡月書白確定了槍裡一定沒有子彈,因爲尹波這樣的人如果只是膽大,而又不夠心細的話,他是活不到今天的。於是月書白笑着點了點頭說“既然老闆把我當兄弟,我也不能薄了您的面子。”說完轉身走到那兩個人的面前。舉起槍對他們說“不好意思啊兩位,下輩子要是能選,你們再來找我報仇吧。”說完便扣動了扳機,月書白還是留了一個保險,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他將槍頭微微的下調了一下,如果真的有子彈,那麼擊中的部位應該是在腹部,而不會是在心臟。“啪”,聲音非常清脆,並沒有子彈出膛的聲音。月書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時候他觀察面前的兩個人,此時都沒有任何緊張的表現。月書白這才確認,這兩個人絕對是尹波的自己人。
正當月書白以爲自己已經順利過關的時候,尹波除了葉志天之外的另一個貼身保鏢錢亮卻眯了一下眼說“等一下。”月書白轉頭看向他,錢亮笑了一下說“剛纔你開槍的時候爲什麼要下意識的移了一下槍口?是害怕打死他嗎?”月書白心裡暗道一聲不好,自己這麼隱蔽的動作居然被這個錢亮給看出來了。不過月書白還是假裝輕鬆的說“這有什麼關係呢?我既然決定要打死這兩個人,那麼即使一槍打不死他們,難道我不會開第二槍嗎?”錢亮笑着說“那可說不準啊,如果你發現槍裡真的有子彈,你完全可以回身把我們幾個一起幹掉。”
月書白這時候不敢再和錢亮對峙下去了,他害怕有更多的破綻被錢亮發現。於是走到尹波面前說“老闆,我朱子羣行得正坐得直,我的底子您應該都調查過了,如果有問題您現在就可以把我殺了,我但凡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個爺們。我朱子羣本身就是一個亡命徒,不需要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證明自己。”這時候一旁的葉志天制止道“朱子羣,你怎麼和老闆說話呢?快閉嘴。”
尹波似乎沒有想到月書白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混到自己內部的臥底他抓過不少,要麼拒絕開槍放棄抵抗,要麼鋌而走險想直接幹掉自己。當然也有精神崩潰選擇和自己同流合污的,但像月書白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似乎應該是正常的反應,開槍之後發現自己被耍了,又受到錢亮的質疑,有點脾氣倒是正常。
想到這裡尹波哈哈大笑着說“好小子,好!有血性,以後咱們大家就都是兄弟了,你先跟着葉志天熟悉一下工作吧,好好幹,以後我還要對你委以重任呢。”月書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現在仍然很生氣,這時候葉志天說道“你還愣着幹嘛?還不謝老闆賞飯?”尹波搖搖頭笑着說“罷了罷了,志天,你帶子羣下去吧,儘快讓他熟悉一下工作,晚上弄點好菜,就當給子羣賠禮道歉啦,也算是子羣的入夥飯。”
葉志天微微一欠身說“是,老闆。”說完連拉帶拽的將月書白拖走了。這時候葉志天也算鬆了一口氣,從剛纔開始葉志天就一直在爲月書白擔心,他是真心希望月書白不是警察。
待葉志天帶着月書白離開之後錢亮對尹波說“老闆,你真的相信他了?”尹波冷笑一下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還沒有糊塗到那種程度。”錢亮點點頭,尹波又問道“你剛纔說的他開槍的時候調整槍口是什麼意思?”錢亮眯着眼睛說“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他在開槍的時候本能的緊張,造成了開槍時槍口的偏移,另一種情況就是他受過這方面專業的訓練。”尹波看向錢亮問“和你一樣?”錢亮搖了搖頭說“不敢確定,我在邊防的時候確實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是我不知道朱子羣是哪種情況。”尹波點點頭問“邊防那邊最近沒有什麼動靜嗎?”錢亮回答“我們一直在關注,從新兵連開始每一個新兵我們都登記在冊,所以他不可能是邊防的人。”
聽到這裡尹波稍微心安了一點,他對錢亮說“他不是臥底最好,以他的能力如果底子乾淨那是可以安排一些重要的事情給他做的。我來想辦法吧,找個機會再考驗一下他,到時候你多注意一點。”錢亮問“他現在跟着志天,爲什麼不讓志天來辦這件事,他近距離接觸更好。”尹波嘆了口氣說“志天是性情中人,對我是絕對忠誠,不過心眼太少,衝鋒陷陣沒問題,這種事我對他不放心。”錢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葉志天帶着月書白離開之後說“子羣,你剛纔那是跟誰較勁呢,老闆也只是想考驗一下你,我們來的時候都經歷過這一關,至於那麼大火氣嘛。”月書白淡淡一笑說“葉大哥,不是我火氣大,你說老闆既然不相信我幹嘛還要帶我過來,最關鍵的是他可是花了二十萬從黑三手裡把我買過來的。”葉志天苦笑着說“你這個傻小子,這麼和你說吧,只要你在這裡好好幹,用不了多長時間,二十萬你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來,那點小錢算什麼啊。”
月書白笑了笑沒有說話,葉志天繼續說道“行了,既然老大已經相信你了,那麼以後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好好幹吧。”月書白冷笑一聲說“相信我?這一關估計還早呢。”
2003年12月5日,這是上級規定無論月書白是否進入尹波內部都要固定接頭的日子。月書白按照規定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場裡,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跟在他身後的人。不用說這一定是尹波的人,月書白只能假裝沒有發現他們在商場中轉了轉,順便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後進入到了廁所。徑直走到最裡邊的隔間,剛剛關上門就有一個聲音從隔壁傳來“兄弟,有火嗎?”月書白問“你要火機還是火柴啊?”隔壁問道“你還有火柴?”月書白回答“當然有,不過你還是用火機吧,順便賞支菸抽吧。”
不一會的功夫從隔壁遞過來一支菸,月書白接過來之後在煙身上來回的摸索,確認上邊用針扎出的摩爾斯電碼之後就將煙點上推門而出。如他所料,門外在洗手池就站着剛纔跟蹤自己的人,剛纔自己的話他們應該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月書白並不是很擔心,因爲自己的接頭暗語並沒有什麼不妥。
月書白從商場中出來之後按照剛纔電碼中的指示來到了一家名叫帝豪的洗浴中心,簡單的洗了個澡之後換上浴服來到了二樓的休息大廳。在一個沙發上休息了幾分鐘之後月書白看到了之前跟蹤自己的兩個人也走了進來,並且在靠近出口的兩張沙發上躺下來休息。月書白淡淡的笑了笑叫來服務生問道“你這裡有特殊服務嗎?”服務生一臉堆笑的回答“哥,我們這裡什麼都有,您有之前熟悉的技師嗎?”月書白點點頭說“給我叫18號。”服務生點點頭說“好的哥,您跟我到包間。”
月書白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包間,過了一分鐘之後一個衣着性感的女人敲門而入,緊接着從外邊看屋裡亮起了暗紅色的燈光。跟蹤的兩個人看到這種情況之後互相對視一眼,之後無奈的苦笑的搖了搖頭繼續休息。
在月書白來到包間的時候,龍年軍已經在房間中等待着,月書白看到龍年軍之後,龍年軍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先不要說話。一直等到那名衣着性感的女性來到房間後對他們說“一切正常。”龍年軍才點了點頭說“看來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好啊。”月書白看了一眼旁邊的女性,龍年軍對他說“放心,是自己人,從今天開始她負責和你接頭,以後你來這裡只要點18號技師,服務生就會知道是你來了,你們先互相認識一下吧。”
那名女性伸出手對月書白說道“‘壁虎’同志,我叫戴婷婷,以後負責和你聯繫。”月書白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然後便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詳細的給龍年軍和戴婷婷複述了一遍。龍年軍聽完之後說“你這麼做沒錯,不過尹波不會這麼快就完全信任你,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所參與的任何交易都是尹波對你的考驗,所以組織在喚醒你之前一定要做好‘壁虎’的工作,好不容易達到現在的效果不能前功盡棄。”、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戴婷婷攬着月書白的胳膊有說有笑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在跟蹤自己的兩個人的注視之下月書白在戴婷婷的耳邊悄悄的說道“最後排的兩個人就是跟蹤我的,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戴婷婷也趴在月書白的耳邊說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出事我就是安全的。”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兩個年輕人剛纔還沒有親熱夠。
兩個人走到了大廳門口,戴婷婷突然小聲的問“對了,剛纔龍指揮沒好意思直接問你,你沒亂搞男女關係吧?”月書白挑了挑眉頭說“他也太不信任我了吧,這是他想問的還是你想問的?”說完不懷好意的一把摟住戴婷婷,戴婷婷輕笑了一下說“調戲公務人員可是要犯錯誤的。”說完在月書白的腰上猛地一掐,月書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沒等月書白將自己推開戴婷婷就一推月書白說“老闆您慢走,下次來還找我啊。”月書白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皮笑肉不笑的說“下次來一定找你。”
讓月書白沒有想到的是在月書白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戴婷婷上前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面帶微笑的離開了。一直離開帝豪洗浴一段距離之後,月書白才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