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一處僻靜地。
偌大的房間中,伏葵躺在牀上,她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色,身體也在逐漸的冰冷,除去還在重傷之下的寒衣,所有人都悉數到場。
“眼下還有什麼能解決的,趕緊去無間界,用生機將她暫時護着,至於魂魄的傷勢,只能後面再說了,現在拖下去只能看着她死。”嫿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感受,直言道。
葉芊皺眉道:“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倘若不濟那怎麼辦?”
秦寧看向陸子良道:“去請你師父來,這裡的人難以保下伏葵,我需要他來幫忙。”
陸子良難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的身體一震,整個人的氣息就發生了變化,而後看向秦寧道:“我可以暫時保下她,但這傷勢我無能爲力,這樣根本就救不了她,何必呢?”
衆人聞言都是暗自搖頭。
秦寧抱拳道:“求你出手,事後我定會報答。”
陸子良眯着眼:“魂魄沒了你要怎麼讓我救下她?即便她有六道魂魄,但也難以抵擋你那把劍的威勢,現在已是六不存一的地步,我即便能保她殘軀不壞,魂魄不化,但這樣下去意義何在?”
葉芊已經不想再拖下了,她開始去求嫿,希望她能有辦法。
秦寧很平靜,他什麼都沒有說,當即朝着陸子良雙膝跪地道:“求您出手保她一時,我願以命償還您的恩情!”
沒想到秦寧會如此,陸子良也不再多說,和衆人前往無間界。
在那片花叢處,陸子良停下了腳步掐指算了算後,讓人將伏葵放在此處,他也開始着手部下法陣,將這裡映照的光華漫天。
一處陣眼,葉芊盤膝坐在那裡,以逆亂陰陽化出的生機慢慢的將伏葵籠罩,滋養着伏葵的身體和神魂。
陸子良開口道:“我在此佈下了三十六道陣法,對應天罡之數,但恐怕也難以遮蔽天機,你們早做打算,莫要以爲這樣就能長久下去。”
聞言秦寧彎腰回敬。
“遮蔽天機?”鶯時將視若珍寶的那片葉子從而後取下,遞給秦寧道:“這個不是就可以嗎?你看看能不能救她?”
秦寧心中一暖,點頭接過將其送入高空,那葉子緩緩的變大,幾息之後已經將這一界都是盡數掩蓋。
陸子良眼皮狂跳,他吃驚的看向那片葉子,而後又悄悄地看了鶯時幾眼,心中更是激起了驚濤駭浪。
“人死總要有去處才行,只要截斷了這條路,再想應對之法就好,別功夫用盡,到時候閻王來催命,那就全白費了。”嫿語出驚人。
老婦人點點頭道:“只能如此了,而且勢必要走一趟,珏將她的魂魄磨滅,想是不可能再尋來了,只能去尋找他物來彌補,好在那個地方應該會有一線希望。”
四城主看着法陣道:“這裡我們輪番坐鎮吧,你儘快決斷,這裡不用分心。”
秦寧點點頭,寒衣失去一半羽翼後,即便她什麼都不提,秦寧也知道她難以再像從前那樣,不但象徵身份的東西缺失了,就連實力也是跌落了不知道多少。
不能再有人出事了,秦寧道:“這裡就拜託各位了,我現在就動身,希望能來得及。”
廖蘇幾人張了張嘴,怎奈實力太弱終究只能留下。
鶯時邁着小短腿跑來問道:“你要去哪裡?”
秦寧自嘲一笑:“碧落黃泉,呵呵!”
鶯時歪頭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吧,這裡也用不到我,就和你跑一趟吧。”
秦寧聞言苦笑道:“你的身份你清楚,那裡你可是去不得,只要進去就不會再有機會出來,而且裡面的存在連我都能輕鬆斬殺,你沒有去的必要。”
“說的好像就你能去一樣。”鶯時撇撇嘴道:“你能去的地方我就能,你能出來我也就能,沒事的。”
陸子良盯着鶯時許久,直到此刻纔開口道:“她可以去,你放心吧,即便你死了她都未必會死。”
鶯時回頭看向陸子良道:“既然你看破了,那就要保守秘密,不然等我再次醒過來,我會吃盡你百生百世哦!”
陸子良臉色一白,急忙點頭。
在看過寒衣,又交代了一些事後,秦寧和鶯時告別了衆人。
即便是被告知了鶯時不會有事,但秦寧剛剛經歷了伏葵的事,對身邊的人都是十分的放心不下,在臨行前再次問道:“你想好了嗎?真的沒必要陪我去。”
鶯時一直等到他開啓地獄之門,兩人進入後才趴在秦寧耳旁低聲說道:“我可是不死之身哦,怎麼可能會有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奈何橋上,看着秦寧再次到來,秦媼皺眉屏退左右,一人站在橋頭。
“你言而無信有些過了,自己想清楚這是第幾次了,可曾忘記了我的耐心,這一次你踏足一步我便會全力將你斬殺在此,免得將這裡鬧的雞犬不寧。”
秦寧聞言愣了愣,秦媼果然不止一次見過他,想到這裡他苦笑道:“這一次是救人,而且非救不可,即便身死也是心甘情願。”
鶯時眼珠轉了轉道:“你們實力也沒多大差距,她殺不了你,要不要我來出手?”
秦媼雖說在和秦寧說話,但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鶯時。
聽聞她開口,秦媼冷笑道:“螭淵,千百年來你可曾勝過我一招半式?如今居然敢踏足地府,看來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現在換名字了,叫鶯時!”鶯時糾正一句而後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你也不過是依仗着地府的威勢,如今我不說可以勝你,但我想進去你奈何不了我,不信可以試試看?”
說着她擡手摸向脖子,在秦媼那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硬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脊椎,而後隨手一揮道:“來比比?”
秦媼看向秦寧道:“這等存在你也要招惹,難道是嫌自己不夠麻煩,天上地下哪有她的容身之處?你這是在尋死。”
秦寧拍拍鶯時的小腦瓜道:“這是我的同伴,至於她是什麼我無所謂,危急時刻能施以援手,哪怕是樹敵無數又能如何?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還請行個方便。”
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秦媼身體一晃已經到了近前,她宛如鬼魅般的躲開了鶯時勢大力沉的骨劍,而後一掌打在秦寧的胸口,將他打進了無盡的深淵。
鶯時頓時就要拼命,但眼見秦寧就要看不到了,她伸手將那骨劍向着秦媼甩去,而後頭也不回的向着深淵中的秦寧追趕而下。
秦媼冷冷一笑,手一揮一股氣息將那骨劍定在眼前,仔細看了眼後隨手將它插在了橋頭的位置上。
“呵呵!許久未見倒是長進了呢!”秦媼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