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之約順利結束,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摩拳擦掌,有些今夜就離開映雪山莊,回去準備。
夜涼如水,一絲如鉤銀月掛在天空中,絲絲小雨從天上飄了下來,打溼了一地嫩綠的草芽兒。
客房內,一身黑衣的男人端坐在牀榻邊,正是魔,他的眉頭皺成“川”字,看着熟睡中的雪兒。
他的手中赫然捏着的,是兩塊非銅非銀的牌子,正泛着黝黑的光澤,栩栩如生的狼頭,陌生的文字都昭示着——這是代表南遼國間諜組織狼嘯身份的牌子。
門外輕輕的有布穀鳥的聲音,魔的眸子裡泛着複雜的光,他將牌子放回雪兒貼身的衣服裡,俯下身,手指幾乎已經捱到雪兒的額頭,那裡有細密的汗珠,可是他又頓了一下,縮了回來。
給熟睡的雪兒掖了被子,兩邊都壓實,這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修無爲,這麼晚來到底何事?”魔的神情變得越發的深沉。
修無爲全身打了個冷顫,不知爲何,雖然教主的眼眸沒有初見時那般很冷,暴戾之色外露,而現下站在他的面前的教主,眼眸柔和了很多,便是連話也沒了拒人千里,冷如冰的味道。
可是,那種氣勢,那種內斂於內的力量,那眸子裡深深地目光,仿若能穿透到他的心裡,讓他不由自主的額間冒汗,便是連說話也不敢輕佻。
“教主,不知雨晨護法有沒有稟告?關於教主夫人……”修無爲躬下身,小心翼翼地邊說邊觀察着教主的神情。只見教主一聽教主夫人,眸子突然劃過一絲殺意。
這是不是說教主其實早已經知道教主夫人的事情,卻不……
想到在議事廳中時,教主對夫人的放任,爲了夫人不顧衆長老反對,像前聖姑鄔娜下追殺令……修無爲全身一下冷汗直流,這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關於教主夫人什麼?”魔冷冽的瞪着他問道。
教主的探究的眼神直透的修無爲渾身哆嗦,他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曾往夫人生地,據說夫人降生時有紅霞閃耀,更有仙人露面,當地人都說教主夫人乃天上仙子下凡,蕙質蘭心,善良迷人,乃世間少有的女子,不若教主與教主夫人,回絕殺閣便正式成婚,此乃我們絕殺閣衆子弟的心願,請教主體諒屬下一片苦心。”一口氣說完,然後頭磕在地上,不敢擡頭,汗水順着他的臉龐流到了地上。
“噢?身爲情報司的司長,還真是盡職盡責,不過——”魔頓了一下,聲音拔高一些:“那穆族主,若是聽到這番情報,不知會不會一氣之下砍了你的腦袋?”
這一聽,修無爲陡然一驚,這件事確實穆族主吩咐他去辦的。
可是當時並無人在場,教主如何得知?
在經歷了初時的慌亂之後,修無爲反而輕鬆了下來,如果教主對他動了殺心,就不會這般多言。
看來是要選擇站隊了。
不過,教主的聰敏絕對超過那穆族主許多許多——這一招借力使力,逼迫自己選擇陣營的手法,便可看到一二。
不再猶豫。
修無爲站起身,在不似剛纔那般卑躬屈膝,讒言媚色之態。
神情中倒是帶着幾分磊落:“教主此言差異,情報司一向只屬於教主麾下,。屬下並沒有義務像穆族主稟告。教主若是不相信修無爲,儘可撤了屬下,屬下不敢有一絲怨言。再說,屬下是由教主一手提拔上來的,又怎會如此忘恩負義。”
魔站在那裡,忽而展顏一笑,他鼓勵式的拍了拍修無爲的肩膀:“很好!近段時間,我們閣裡要對南遼國用兵,你去準備一下。”
“什麼?”修無爲聞言,一驚,他忙道:“以我們絕殺閣的力量去對付一個國家?這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而且據情報網傳來的消息,可以判斷出那個黃埔飛龍決定會在近段時間對我教不利啊!”
“置之死地而後生。”魔的眼光飄向更遠的地方:“雖然現在不是我要的最佳時刻,不過也差不多,修無爲,我們需要一場絕無僅有的勝利,來挽衆對落雲國的信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明白嗎?”
修無爲的心突然一明,原來教主打着這樣的主意……
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那便是四兩撥千斤之效,就算失敗……損失的也是那些看似正義無雙的武林人士。
“教主果然高明,屬下定然不負教主的期望。”修無爲此次真的是打心眼裡拜服。
修無爲又彙報了一些關於閣內的事情,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魔靜靜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小雨不停的下着,身子竟還是如往日裡那般的冷冽。
多少年了,那個火光四射,血流滿地的夜晚仍然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般,那兩年多的黑暗,連畜生都不如的生活更是像錐在他的心中一般,怎麼甩也甩不掉,它已經深深地浸入了骨髓。
黃埔飛龍——你欠的債,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十倍的還給我。
雨開始越下越大,盡是噼裡啪啦落個不停,那吹起的風竟也是越來越大,夾雜着雨滴,更使人覺得冰冷徹骨,不知從何地飄出一片烏雲,擋住了月亮清冷的光輝。
魔這才心下一驚,今夜到底怎麼了,未何總會這樣想起原來的事情?未何心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事情正在發生,可是,到底是什麼?
所以的一切都順着他的猜想在進行着!
到底是什麼?會讓他如此不安?
難道是?
自從雪兒那日被他從司徒風的牀上抱出來,他便總有不好的預感,他將會失去雪兒,這種念頭隨着時間地推移越發的強烈。
他好不容易真正地想把他的心交到一個人手裡,不管她的身份,不管她的過往。
他想要握住那懷中的一份溫暖,他害怕,如果失了這份溫暖,他便真的會墮入無邊的黑暗,成爲嗜血之獸,冰冷而沒有任何感情。
所以,他這幾日來,用最溫柔的態度去對待雪兒,用最大的信念去相信她,因爲他害怕——魔的嘴角噙起一絲苦笑,原來他也會有這麼怕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魔轉過身去,卻見雪兒打着“哈欠”站在那裡,臉頰紅fen菲菲,十分誘人,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對魔嫵媚的一笑,說不出的醉人,魔一愣!
“大魔頭,怎麼還不睡啊?都這麼晚了。”雪兒跑過來拉他的手。
“剛有點事要處理,你呢?怎麼起來了?”魔放緩聲音,儘量柔柔地說,但是,手已然霸道的十指緊扣的握住雪兒的手,順手將她拉入懷中,抱着她走進屋裡,溫柔的放在牀上,替她蓋上被子,魔眼神溫柔的殺死人,讓雪兒一陣迷離。
“魔,你愛雪兒,對不對?”雪兒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帶着淡淡的憂鬱。
魔怔了一下,這樣神態的雪兒真的有些陌生,她笑過,哭過,卻不曾會顯出這般憂鬱的表情。
是對他沒有了信心嗎?魔拉起雪兒的手將她小小的手掌附在他的心臟處:“聽到了嗎?”
那躺着的雪兒,突然擡起身子,捧住魔的臉,吻了上來,軟軟地脣齒,帶着花香的味道,一陣觸電般地感覺傳上魔的身體。
他的喉頭乾啞,身體緊繃,不過,隨即他疑惑了,心中警鈴大作。
雪兒的吻怎麼會這般純熟,怎麼會這般熱烈,她總是會像嬌羞的兔子一般,可愛之極,那種陌生的感覺非常的強烈。
魔猛然推起懷中的雪兒:“你是誰?”
“哈哈哈哈。”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哀,面前的“雪兒”狠狠地瞪着魔:“上千年了,你居然仍然忘不了那個賤人,到底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們三尊爲她如此這般付出,而我呢?玉清君,爲什麼你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我一次?嗯,到底我那一點不如月妖雪那個賤人?”
魔振衣而起,“噌”的一聲撥出絕情劍,對眼前的“雪兒”怒目而視:“說!你將雪兒怎麼樣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爲你付出了千年的修行,放棄了自己的妖丹,你呢?哈哈哈哈!便是我要下了地獄,也要將你心中的賤人拖入深淵,我要讓她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她狂笑着着,面部十分扭曲猙獰。
“你……”魔剛要提劍而起,忽然,從“雪兒”手中飛出一枚發着白色光芒的球狀東西,徑直飛入他的腹中。
強烈的不安,似乎要撕碎了魔的心,他忍住強烈地眩暈,揮劍指向眼前變幻成雪兒模樣的妖物:“將雪兒交出來,否則……”又是一陣強烈的眩暈,他扶住旁邊的牀楞:“我……殺……”
那“雪兒”的神情止不住的得意,雙眼放射出陰狠:“我絕不會讓她那麼輕易的死去,不過是又輪迴轉世一番!至於你,哈哈哈哈哈!玉清君,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想讓你斷情絕愛,那樣我就沒有任何機會了,是你!是你!一遍遍蹂躪我的心,讓我絕望,我得不到,決不讓那個賤人得了去!”
“睡吧!睡吧!別掙扎了……當你醒來,你就會忘記所有……”
屋外,電閃雷鳴,似乎老天都在發怒一般,“轟隆隆”“轟隆隆”巨大的炸雷一個接着一個。
傾盆大雨,連天而下,斗大的雨點打碎了無數纔剛剛長出來的綠芽。
雪雪的話:這章寫的好鬱悶哦,想打人,我要打人,壞女人!!!!好了發完瘋了,飄走,弱弱的說句,票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