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雲,天京城,聚首齋中,氣氛一片蕭殺,頗爲緊張。
“這髮簪,是本姑娘先看上的,還不放手?”
那與李瑤爭奪髮簪的女孩對李瑤說道。本來李瑤也只是有點喜歡這髮簪,若是好聲好氣的話,李瑤也就放手了,但李瑤見不得別人這樣對她,她自然是死活不放了,一爭到底。
“你再不放手,可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那女孩對李瑤說道。
“我喜歡,我就不放。”李瑤也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心想,別看我李瑤長得善良就好欺負,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女孩見李瑤沒有放手的意思,也不與李瑤多說,直接就一掌向李瑤打去,李瑤用手一擋,順勢就提起左腳,向那女孩的腰部掃去。
正當那左腳要踢中那女孩的腰部時,一陣強橫的力道把李瑤的腳勁卸開,只見一個鶴形手往李瑤的肘部一點,李瑤的右手一麻,那髮簪已是脫手,落在了那女孩的手中。
李瑤當然不服氣,一拳轟出,被人一掌擋下,李瑤被鎮得後退了數步,盯睛一看,出手的是一中年婦女,連貫的三下,就把李瑤徹底的逼退。
那婦女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從身上發出那讓人壓抑的氣場,李瑤正要再次出手,卻被一手拖住。
“小姐,這兩人不簡單,恐怕我們佔不了便宜,況且,要是讓老爺知道我們在外面生事,那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出來了。”
拖住李瑤的,正是小翠,小翠對着李瑤悄悄的說。的確,若果這事鬧大了,無論結果如何,難不了會被門禁,李瑤心裡想。
“兩位客官,其實,你們不用爭,這個髮簪,本店有存貨呢。”
聚首齋的老闆一見兩人竟爲了髮簪打了起來,一時給嚇住了,一見兩人停住了手,便擺出了一副笑臉,和和氣氣,本店還有存貨呢,用不着爭着大打出手啊。
“那種髮簪,你們喜歡便拿去,本姑娘纔不稀罕。”
李瑤說完,便拉着小翠出了聚首齋。
“她不稀罕,我也不喜歡這髮簪,那麼醜。”
剛纔還爲了髮簪爭鬥的女孩將那髮簪放在了櫃檯上,也牽着那中年婦女出了聚首齋。
聚首齋的老闆是死活不明白,剛纔還爭得不亦樂乎的,現在可好了,都不要了,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聚首齋的老闆哪裡知道,李瑤她們爭的不是髮簪,是面子吶。
“小姐,不要生氣了,要不我們去別處逛逛?”
小翠對着李瑤說。前一刻,還是李瑤陪着小翠,下一刻,卻是小翠陪着李瑤,可是變化莫測。
“不用了,我們打道回府。我要回去好好練功,要不下次遇到了,又要給人欺負。”
小翠一聽李瑤這樣說,便知李瑤並沒有將剛纔的事放在心上,兩人便回去了李府。
兩人回到李府,李瑤便入了房換了套練功服,去到西院開始練功。
李瑤的父親是當朝的禁軍統領,負責皇城的守衛,並且很受皇上看重。李瑤自小生活在軍政的家庭,況且,她自身也喜歡武藝,至於彈奏錦瑟,則是母親生前的最愛,可惜母親在她還小的時候便不在了,她也就只好寄情於錦瑟。
李瑤一拳一掌的打在
木人樁身上,一式靈蛇出洞,拍得在那樁上,樁子也不由得震了起來。
“嘭•••嘭•••嘭•••好啊,不見一段時間,瑤兒可是進步不少啊,離那武師的境界也是不遠了。”
來人一身藍領灰袍,腰間佩帶着一把龍紋寶刀,聲音亮如洪鐘。李瑤一看,竟是已經不見多日的師父莊瓊。
莊瓊與李瑤父親李墨是一同門師兄弟,當年一同拜在七星門,學藝有成後,兩人一同下山,現在在朝廷之中是同僚,李墨是禁軍統領,負責皇宮守衛,莊瓊爲天京總調度,負責天京城的治安。
李瑤自小就喜好武學,奈何李墨是常留宮中,與李瑤一起相處的機會也是不多,更談不上教導李瑤。而正好莊瓊雖也在要位,但平凡無事也會來李府看望一二,時日漸長,李瑤便吵嚷着要莊瓊教她武功。莊瓊便答應了下來。
“啊哈,原來是師父啊,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瑤兒可是盼死你了。”
李瑤一見是莊瓊,露出一排皓齒,笑嘻嘻的扯着莊瓊,當然是要他教新的招式。
“呵呵,你啊,師父也不想啊,這幾天公務繁忙自然就脫不了身啊。我今天可沒有空教你新招式,你爹爹約了我,說有要事相談。”莊瓊對李瑤說道。
“況且,你都練到了武徒巔峰,離武師也是不遠了。在這天京城裡,稀里平常的,也沒誰能欺負得了你啊。”莊瓊打趣着對李瑤說道。莊瓊哪裡知道,就在剛纔,李瑤便在這天京城裡遭人欺負了。
這大雲朝,向來尚武,武學的修行分爲,武徒、武師、武尊,武尊之後,是超凡入聖之境、肉身不破之境、金剛不壞之境,再往後,就是滴血重生之境、踏破虛空之境。在大雲之內,修成武徒之人多如過江之鯽,而修成武師的也是成千上萬,但武尊則不過千人,超凡入聖之境的已是屈指可數,肉身不破之境簡直是鳳毛麟角,而後面的境界只屬於傳說。
李瑤現在處於武徒巔峰,誠如莊瓊所說,離那武師也是一步之遙,但正是這一步之遙,卻是讓數以千萬的人高低在此見得真章,所以,武師乃是修行的第一道分水嶺。而無論是李墨還是莊瓊都已是踏入武尊之列的高手,以其實力足以睥睨大雲朝。
李瑤見莊瓊既然是約了爹爹,估計也是公務在身,所以,也知趣的不再去煩他。兩人進了大堂,李瑤分咐小翠上好茶,便陪着莊瓊等候。
“師父,你這些天,到底是忙些什麼啊?”李瑤好奇的向莊瓊打聽。
莊瓊微微一笑,躬身向李瑤的耳邊探去,輕聲道,“秘密。”然後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有些的確是公務之事,不方便透露,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會有興趣。這些天,天京城裡進來了不少異域之人,看衣着,大概是大蒙國的人。也不知道是圖謀些什麼?只是天京城裡已有兩個主教被殺害,朝廷已經囑咐要仔細留意出入天京城的可疑人物,也不知是否是這些人乾的?”
莊瓊不禁皺起眉頭擔擾的對李瑤說道。在心教中,主教的地位也只是低於教皇與護法供奉,所以,主教在天京城內被殺,此事非同小可。現在,朝廷已經發現了一些異動,但還沒有足夠證據證實是這些來自異域的人所爲。
“
主教被殺?懷疑是衣着像是大蒙國的人所爲?”李瑤不由得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氣。心裡想,追月他來這天京城,該不會是做這殺人的勾當吧?
“瑤兒,莫非你發現了些什麼?”莊瓊看李瑤出神的樣子便追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想起今早的聚首樓的早點還挺可口的。”李瑤亂侃了個理由。
“沒事便好。”莊瓊喝了口茶,輕聲道。
兩人喝茶之間,聽見門外一人朗聲唱道,“千山障我眼,萬水綠河岸。吶•••吶•••吶,師兄,這些時日可還安好?”
不見其人但聞其聲,進來的正是李瑤的父親李墨,莊瓊的師弟。
“師弟,你還是那樣喜歡*吟唱啊。”莊瓊見是李墨回來了,便起了座,直接迎到大堂外,兩人雙手相握,想起兩人因職務在身,也是許久不見。
“師兄,進了內堂再說吧。”兩人齊步踏進大堂去,待李墨坐定,莊瓊便問及今天讓其來府所爲何事?
李墨卻是擺手說,“還差一人未來,等他來了,我們進書房之內商議。”
莊瓊一聽,還有一人?本想向李墨打聽,不過,莊瓊明白李墨作風,看李墨不直言,便也不追問。大堂之內三人捧着茶慢慢的喝着。
李墨對旁邊的丫環細聲的吩咐了一下,便對李瑤說,“瑤兒,你在正好,今天我有一事要對你說。”
“爹爹,何事?”李瑤好奇的問道。
“你的二孃和姐姐來了。”李墨一字一頓的對李瑤說。
“啊?二孃?我姐姐?我不是獨苗嗎?哪來的二孃和姐姐?”李瑤聽到李墨這樣一說,可是晴天霹靂啊,口中剛喝的那茶差點都要噴出來了。莊瓊聽了這一近乎爆炸性的消息,也是嚇了一跳,真沒想到師弟,竟也是個情種啊。
“不瞞你說,當年你爹爹與你二孃相識在先,只是因爲一些緣故,後來分開了,最近纔有了她的消息。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她獨自一人將你姐姐撫養成人了。我覺得有愧於她,所以,這次纔會接她們回來。”李墨一臉的感慨,說出了這一切。
丫環從內廳領進了兩個人,一名是中年少婦,梳着盤疊,一身氣勢逼人,後面跟着一芳齡二十的少女,長得是明眉皓齒,頗有氣質。
李瑤轉頭一看,便已認得這一大一小,不是別人,竟就是今天在聚首齋與她爭髮簪的婦人與少女。李瑤當然知道她們就是爹爹所說的二孃和姐姐了。李墨說要接什麼二孃和姐姐回來,李瑤本就不大願意,但究竟孃親不在多年,爹爹一直孤身一人,想到這裡,她也就軟了心腸。
李瑤如今一看,竟是今天那兩個兇狠的娘們,她頓時就穩不住氣了,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那兩母女道,“是你們?”
然後,李瑤又轉過頭來,追問李墨,“爹,你說的二孃和姐姐,該不會就是她們吧?”
“是,怎麼?你們認識?”李墨回答李瑤,側眼也看了一下那兩母女。
“何止認識,我和妹妹那是不打不相識啊。”那少女上前牽住了李瑤的玉臂,臉上那笑容虛假得讓人倒胃口,李瑤心想,早上怎麼就沒有這般笑容?
恐怕李府從此多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