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色的鴿子撲騰着翅膀落在了窗臺上。湖綠色的衫子晃過,一把抓起鴿子,在它的腳上解下一個紙筒。
“小姐,東廠的飛鴿傳書。”
“念。”軟軟的聲音響起,小身板裹在雪白的皮裘裡。襯得她俏生生的小臉越發靚麗。
四年,雖然她的身高長了一些,不過那張小臉卻是更顯稚氣。讓人驚奇的是稚氣非常的一張臉如今已是天姿國色,若是多上一份溫婉嫵媚,那可真是傾國傾城了!
即便如此,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姑娘,眼梢的那抹冷傲讓她看起來多了一分大氣和沉穩。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黑流涌動,看不見底的深淵不知囊括了多少智計。
“烈歸!”
雙目一寒:“哼,這是要把手伸進軍隊嗎?”
一個仗劍在側的黑衣男子抱拳道:“小姐,王振如此野心,大明皇朝令人堪憂啊。”
思及此,袁天涯的眉心一沉,忽覺胸口一滯,接着大口喘了起來,眉梢立刻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嘶……好冷!”拉緊皮裘,小身子縮得越來越緊。
“小姐,藥!”另一邊的湖綠色身走過來,竟是燕雲藏當年帶走的廬江月!
匆忙服下藥,袁天涯偎依在廬江月的懷裡:“葉闊傳令下去,給我全面監視東廠的舉動,我要時刻掌握王振的動向。他接觸過哪些官員,做過什麼事情,我要一件不落的知道,還有給我盯緊碎月盟!斷情,那小子私下成立一個組織意欲何爲?目前看來,他的目的已經不侷限於圍着王振轉了。以他小心翼翼,三思而行的作風,碎月盟用來做什麼絕對是個不可告人的秘密!給我查……”
“小姐,要不要封死碎月盟?”黑衣劍客雙目一沉。
微微眯起眼睛:“是啊,一向什麼單子都來者不拒的碎月盟應該很缺錢吧?一個月內
,我要讓碎月盟顆粒無收。”
“是!屬下先行告退。”葉闊一俯身便提劍離開。
“月姐,我好累啊。”軟軟的聲音帶着些許撒嬌,小腦袋往廬江月的懷裡鑽了鑽。
淺淺一笑:“天涯,身子不好,就不要那麼累。外面的事情我會幫你辦的,至於東廠,我們暫且盯着。等你身子好了,有的是時間來處理!”
“咕咕”窗外又落下一隻白鴿,不過這隻白鴿的頭上有一撮淡黃色的羽毛。
廬江月笑道:“是公子的白鴿!”
袁天涯抿抿嘴將鴿子抱在懷裡,摸了又摸:“雪陌啊,你終於回來了!”
“看看公子說什麼了?”廬江月將紙筒解下,打開,立刻笑逐顏開:“公子要來了!”
“是嗎?他上回不是還在氣我又擅自離島嗎?不是還在生氣着嗎?不是不出來找我嗎?”撅了撅小嘴,她接過只有短短一行字的紙條,看了又看然後才塞進一衣袖裡。
“公子哪回是真的生你的氣了?對了,當初你來滇城,王振不是讓你監視戍邊大將霍啓烈霍將軍的動向嗎?照之前的情勢,王振應該是想取而代之吧,爲何現在又想拉攏了?”
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冷冷的一挑眉:“月姐你就有所不知了!王振是想動霍將軍,但是天不遂他願,八天前霍將軍之子取了太皇太后孃家的親侄女。小皇帝雖然勤政,卻多少還是受到太皇太后制約的。如今要是動了霍啓烈,太皇太后不是剛好拿到把柄去收拾他?”
“原來如此!”廬江月點點頭,“你已經離京四年,京師如今是怎樣的景象會不會不利於你的事情?”
“所以啊,我就是怕離開太久,會有人忘了我,這才準備在商會之後回京師。”
“那月落城……”
“當然是交給你打理了!”
“我還想跟着你一起回去呢!”
“沒必要,你先留下。等我回去看看,你處理妥當這邊的事物再跟過來也不遲。”
“可是你的身子……”
“我沒事,不是有藥嗎?再說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怎能就這麼死了?”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好吧,那也只能先這樣了!你自己多小心,我儘快處理事情然後與你會合。”
“恩!聽說這次商會陸淋漓也會來?”
“她已經到了滇城,不日便會抵達月落城。”
“好快的速度!那這趟就請陸大小姐多送些銀子了。”
“那是自然,這些年月落城能有今天多多少少都是和陸家商行有關的。天涯,你要不要挑時間會會這位商界驕女?”廬江月眉眼一沉,低聲問道。
“當然,陸家,跺一跺腳天下要抖三抖的存在。想要江湖不平靜,她的力量怎麼可以缺少?那樣纔夠熱鬧!”俏臉展開一個冷笑,眼底滑入一抹陰狠。
只要是她想做的,天下任何一種因素都可以爲她所用。否則,她豈不是要辜負“嗜血女魔”的稱號了?
雙目一凜,袁天涯吼道:“誰?”話音未落,那白色的皮裘已經消失在屋子裡,廬江月拿起桌上的佩劍尾隨而去。
適逢夜幕降臨,霞光淡然隱去。原是一派祥和之景,怎生這般詭異而蕭條!
袁天涯飄身掠過別院,白色的身影落在了一顆老樹上。周身浮着絲絲殺氣,一雙眼睛搜索者周遭的一切。什麼人竟然敢偷聽,難道不知道她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耳目?
“爲何這般殺氣沖沖,要和我動手嗎?”溫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陡然轉身,那白色的身影傲然挺拔。
眉心忽的展開,晶亮的眼睛裡閃着些許激動:“你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