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淋漓拂了拂稍顯凌亂的髮絲:“有勞大俠深夜送貼。既是樓主相請,淋漓自是不敢怠慢。”
“那就請姑娘屆時準點赴會。今晚之事頗爲抱歉,不過在下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多有驚擾之處都是我們照顧不周,還請姑娘海涵!”葉闊很禮貌的一俯身,抱歉的說道。
陸淋漓整了整衣襟回禮道:“幸好大俠及時趕到,救了我二人。大恩不言謝,不日將登門造訪!”
“不敢,今日之後嵌雪樓會派出暗衛左右隨侍,提前知會還請二位不用驚慌!”
“我看不必了!商隊不久便會趕到,到時……”
“陸姑娘,既然來到了月落城,嵌雪樓就必然要對各位負責。若是你們出了什麼事情,都是我們的不周到了。還請姑娘暫且將就一下,不便之處葉闊先在此向二位道歉。”
“好吧,葉大俠不必客氣。”陸淋漓點點頭。
“那,二位先歇着吧,多有叨擾在下告辭!”說着一個縱身消失在了院子裡。
定了定神,碧兒扶住陸淋漓:“小姐,你沒事吧,嚇壞我了!”
搖搖頭:“我沒事!倒是方纔的那些人……”
“他們要什麼玉石啊?我們身上值錢的都是不少,可是論道引來這些深夜搶劫的匪徒,實在是沒有那種玉石吧?”
“莫不是……”一語道出,驚到了淋漓自己,連忙打住。“沒什麼!不過幾個匪徒而已,相比之下今晚我們到是遇到了本想遇到卻一直沒有遇到的人。”
“你是說我們之前還在說着的……月落城背後的人?”碧兒驚訝地指了指門外葉闊消失的地方。一番劫難,最終竟然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的痕跡。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嗯!原來是嵌雪樓!這樓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呢?三年的經營竟然將一個頹敗之地一舉捧到邊境第一城的位置,天下竟然真有這樣的經商天才。原來我一直都視爹爹爲神,今日恐怕要改變一下這樣的論斷了!”輕輕撫了撫那張
拜帖,指尖摸索着“嵌雪樓”三個字。
“小姐,要不要讓人查查這個嵌雪樓?”
“不必!既是那麼有能耐的組織必然不喜歡我們私下去查,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他們的手裡。這樣的組織只怕不僅掌控着月落城乃至影響着大明朝的經濟,而且還在江湖上有着一席之地。我們是商,你要記住了,其餘的莫要僭越了!”話語之沉重全然不似出自一個十九歲的姑娘之口。
“是,女婢記下了!”碧兒低頭說道。
徑自走進了屏風後的裡臥,從衣襟裡摸出了那枚玉石:“難道是方纔在街上掉落被人撞見了?可是他們要這枚玉石做什麼?不爲財,不爲人命……難不成這玉石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頭猛然一顫。當日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他小心的將紅繩繫到她的脖子上,鄭重其事的說道:“這玉石對我來說很重要……”
很重要?究竟有多重要,難不成他真的有這件重要的東西對她許下如此承諾,而她竟然還要懷疑他的真實性?
“算了,無論如何,道不同不相爲盟。下次見到他,把它交還給他吧!可是……還能再見到嗎?”無聲的嘆了口氣,“或許真如爹爹所說,過往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京師碎月盟。
“稟盟主,這些日子我們的單子都被截了!”
“哦?”冰面具後不知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淡淡的一聲,讓人心底一陣發麻。探不清情緒的盟主果然是讓人背脊陣陣發寒啊。
“是!而且,最近江湖上掀起一個新的說法。說四年前逃出大內的金英一直隱身在少室山,廬江月藏匿他不僅僅是因爲想要拿他作爲要挾衆人的把柄。而是,他手上真的有藏寶圖!”
“王振不是說是皇陵的藏圖嗎?”
“有消息稱,王振之所以那樣說皇家只是想要獨吞。而那所謂的皇陵只不過是幌子!就算有圖在手,也進不去。”
“爲何?”
“因爲沒有鑰匙!”
“這樣來看,那就說明那圖真的就只是藏寶圖而並非皇陵了?”
“是!所以,從滇城傳來消息,藏寶的鑰匙有了着落!”
“在何處?”
“月落城,覓賢寒舍少當家——陸淋漓的手中!”
“怎麼會在那女孩兒的手裡?按理說,覓賢寒舍家大業大,富可敵國,怎麼還稀罕那看不見的財物?”
“所以我們要質疑一下消息的準確和真實性。”
“所有分舵都出現了單子被截的情況?”
“是!”
“給我查出是誰出的手!好大的手筆,就算碎月盟如今在江湖上低調慎行,可也沒到任人宰割的境地。”一掌拍在坐下的銅椅上,虎頭的扶手應聲而斷。
“盟主,對於滇城的消息,我們要不要……”
“不管是真是假,都給我盯死了。這筆財富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吃下去,就算是皇陵我們也要闖!前提是,要找準替罪羔羊!”
“至於覓賢寒舍……”
“陸寒躍不宜得罪。不過經此一役,碎月盟是必然要在江湖上名聲大噪。都給我聽好了,如今無極宮早有隱世之心,七殺道已然有了與逍遙門聯姻的動向。碎月盟此時出頭必然要迎風而上,可是隻準成功不準失敗。不出一年,我們要打造一個能夠和官府抗衡的組織!”
“盟主,屬下不明。錦衣衛如今已然苟延殘喘,王振留馮成濤不過就是爲了在適當的時候做自己的擋箭牌。我們爲什麼不趁此良機將橫行霸道的狗官給踹了?”
“放肆!你以爲如今碎月盟又是什麼?雖然我們傾力提升自己的勢力,然而說到底都只是一盤散沙。紅楓令主說到底在多數人的心裡不過是個招牌而已,本座尚未成爲所有人心中的神,如何領導整個碎月盟去與狗官拼殺。再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馮成濤能屹立京師多年而不倒,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我們還需要小心經營,否則王振也不必費了那麼多年的心血在他和金英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