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在天風幫之力,加上霹家莊,絕對可以忽視地利條件,與驚海門一戰到底。”韓陵這樣一說,頓時就給陳如風加了底氣,讓他打敗倒驚海門滿載了信心。
“但是,我們也要考慮這一戰的後果。”韓陵分析周詳道,“就算我們能夠險勝驚海門,也會元氣大傷,江湖上又有多少幫派是對我們虎視眈眈的,到時候必定一波接一波地找上門來,我們天風幫自己也會岌岌可危的。”
“所以我們務必將傷亡減至最低。因此,與驚海門的這一戰需要細細擬定計策。”韓陵道。
衆人點頭道是,開始緊張地商討着該如何趁着這一場鴻門宴一舉破掉驚海門。
三日後。
站在驚海門的門前,陳如風他們倒沒有被那股巍峨的氣勢嚇壞,面淡如水地走進爲他們打開的堡壘大門之中。
羽弈書已經一臉恭笑地站在堡壘的通道上,看着天風幫的衆人,似是迎來了幾位尊貴無比的賓客。他眯着眼睛,誰也看不出他眼皮下藏着的是何等的神『色』。
今日天風幫所動之衆也甚是隆重,兩位幫主、長老與左右護法以及不白先生諸位天風幫的重要人物都到齊,除此以外並無其他幫衆跟隨。
羽弈書的眼睛觸碰到了韓陵的視線,二人都微笑着點點頭向對方打了打招呼,只是這笑容看上去極爲彆扭。
“歡迎各位!”羽弈書大袖一揮,笑容燦爛至極,“門主已經在裡面等候已久,諸位請跟我來!”
陳如風等人都暗皺起眉頭,他們今日是來接回人質,而不是來拜訪的。但羽弈書卻擺出一款好客熱情的姿態來,十分耐人尋味。就像是歡迎幾隻獵物進入虎窟一樣,一股陰寒的氣息從堡壘內部散發出來。
羽弈書已經轉過身來,他們的身後也有幾個驚海門弟子護着,似乎恐防他們會突然掉頭跑掉一樣。
大門緩緩地拉上了。
陳如風無瑕去欣賞堡壘內那些景緻,每邁進堡壘內深幾分,他的心中的那根弦就愈加繃緊。他看着周圍的人的面『色』,除了韓陵外,江晟天他們的面『色』都是鐵青着的,緊張至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陳如風強定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氣,跟着羽弈書往前走。
希望一切都能在他們的佈置之內。
他們必須在一個時辰內將郭通武救出,因爲初定下一個時辰後,潛伏在驚海門四周村鎮的天風幫幫衆就會迅速地聚集到驚海門四周,發起第一波進攻。那時,如果他們還沒能將郭通武救出的話,恐怕也就沒了希望了。
但是,如果過早救出郭通武的話,到時一交人,驚海門就會立馬抽出暗藏的匕首向他們開刀。其時他們就會身陷圍攻之中,直到撐得外面的天風幫幫衆開展進攻爲止。以他們數人之力,又怎能在這個堡壘之中招架得住驚海門鋪天蓋地的攻擊呢?
所以,他們對時間的拿捏必須十分準確。不能過早,不能過遲。
驚海門的大廳之中,海原君一臉灑然地靠着椅背,翹起二郎腿,猶如那些富家的紈絝子弟一樣,雙目發出兩道精光打量着來人。
“哎呀,天風幫的諸位來了啊!有失遠迎!”海原君一臉驚喜萬分的模樣,與那日踏破了天風幫大門的時候完全是兩個面口。
看見跳了起來的海原君,陳如風與江晟天都是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想到郭通武還在他手上,只好擠出一臉笑容來。
“門主有禮了!”陳如風輕輕一抱拳,隨即就將手放下來,十分敷衍。
“來人啊!沏茶!”海原君一揮手,幾個驚海門弟子匆匆地端着茶水送上座。天風幫諸人就座後,也沒有去動旁邊茶几上那些杯子,倒是海原君自己怡然至極地端起杯來先喝了一口。
放下了茶杯,海原君愜意地嘆了一息,故作驚訝地望了望衆人,疑問道:“咦?怎麼不喝啊?這些都是用我們驚海門上佳的茶葉泡製的啊,諸位可不要不賞光啊!呵呵!”
隱約聽到語氣之中有威迫意味,陳如風眼睛望了一下杯中的茶葉,正心疑裡面是否加了一點成分。
海原君看着陳如風猶豫之狀,又是一臉的狡詐笑『色』,道:“放心吧,這種茶絕對無毒的,要不要我讓幾個弟子去給你們先試試?”
“不用了!”韓陵笑着道,不知是向海原君還是他身旁的羽弈書舉了舉茶杯,然後一飲而盡,乾脆利落。
見韓陵都已喝下茶水,陳如風與江晟天等人也只好微微地喝了一口,動作比之韓陵要小氣得多。
海原君哈哈一笑,整張臉就像一朵綻開的花一樣,“好了,我們接下來就說正事吧。”
座上人紛紛肅然,猶如搭在了弦上的箭,隨時準備『射』發。只有韓陵還淡靜自若地把玩着手上已經喝得一乾二淨的茶杯。
羽弈書的目光『奸』猾地掃過衆人,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
“當日我們途經伏牛山之時,見有山賊在其中大肆廝殺,我們本想阻止,不料去到之時,已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海原君說到此處,似模似樣地低下頭去,略帶哀痛地搖了搖頭。
“我們當然知道伏牛山是天風幫的分壇,不知哪一路來的山賊如此膽狂,竟敢在貴幫的頭上動土,無奈我們來的確是不及時,貴幫的許多幫衆都死絕了,只救走了一個傷重的人,望諸位能見諒。”海原君帶着歉意望向了陳如風與江晟天。
陳如風幾乎就要將手上的茶杯捏碎,將那些碎片嵌入到海原君那張虛僞的臉上。但他還是忍住這股衝動,深皺眉頭,道:“有勞海門主了。那個重傷的人,就讓我們帶回去好好醫治便好,不用勞煩貴幫了。”
海原君呵呵地擺擺手道:“不勞煩,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他傷得比較重,恐怕你們要帶他走,也有點困難吧?倒不如將他留在這裡好好休養一番,待有所起『色』後,再帶他離去,如何?”
江晟天語氣有點不滿地道:“既然如此,門主爲何還有發書信給我們,讓我們來接回他?”
海原君詭詐的目光落到江晟天身上,頓時令他全身都不寒而慄,像是看到了一張鬼怪的面孔,目光不敢再『逼』視他。
“因爲……我們喜歡送上門的獵物!”海原君猙獰地說道,緊接着的是急促的腳步聲,數十名驚海門弟子迅速地跑進大廳之中,重重包圍住了廳內的人。
海原君一臉獰笑,但此時羽弈書卻皺起眉來。
“現在你們還覺得你們有脫身之機嗎?”海原君『露』出了真實的面容,得意地狂笑起來,“那些茶,放了我們驚海門獨制的‘渙骨散’在裡,但不會立刻發作……嗯,現在也差不多發作了吧!”
話聲剛落,天風幫的一衆人就感到全身力氣盡數被人抽走了一般,軟綿綿地癱在椅子上,渾身都使不出勁來。
一個個憤恨的眼神朝海原君投去,偏偏他們又無可奈何。韓陵面容冷淡,只有頸項以上的位置才能動彈。他望着羽弈書,羽弈書的目光卻沒有像海原君那樣的狂喜。
“給我把他們收拾掉!哈哈!”海原君無法遮掩住自己的狂喜,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輕而易舉地將天風幫一舉消滅掉了。兩個幫主,一個長老,兩名護法,加上一名謀士,今天就被他葬殺在此處。所有的重要人物都被殺掉了,天風幫還能不滅嗎?
不費一兵一卒,不用害怕時候會有其他覬覦着驚海門的幫派殺上門來,海原君實在無法相信,一切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進行得是那麼順利。
“快!快!將他們全部殺掉!然後扔進大海餵魚!哈哈哈!”海原君叉着腰仰天大笑。
一個個驚海門弟子磨刀霍霍地靠向他們,刀光劍鋒閃耀着騰騰的殺氣。陳如風他們只能夠這樣酥軟着身軀,全然無法反抗。
羽弈書看着驚海門弟子手握着長刀闊劍,謹慎緩慢地走近陳如風他們的時候,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怎麼我總覺得其中有不妥之處,卻指不出是何處?
隨着韓陵笑了起來,那些逐漸準備對他動手的驚海門弟子卻是畏畏不敢前,望着韓陵的笑容,心中竟有點發寒起來。
此時,羽弈書忽然大喊道:“快走開!不要靠近他們!”
只是那些驚海門弟子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一股股的氣勁已經洶涌而出,光耀不絕,大廳內處處爆裂,彷如有人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之內燃放煙火,緊接着是接二連三的慘嚎聲。
海原君與羽弈書不斷地用袖子撥開氣煙,天風幫等一衆人都消失無蹤了,只剩下那些倒在地上不斷地痛苦呻『吟』着的驚海門弟子。
“糟糕!我們中計了!”羽弈書驚喊道。
驚海門的堡壘幾乎是封閉着的,剛剛假裝中了渙骨散的天風幫一衆人已經不知跑到了驚海門的哪一個角落裡了。
“幸好不白先生早有知覺,讓我們預先服下解『藥』,還要假裝渙骨散生效,然後有機可乘。”胡久未忍不住讚道。
“我還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來,混淆羽弈書的視線,讓他無法猜出我們的所圖。”韓陵笑着道,他們闖進了一驚海門弟子的房間之中,將那弟子擊昏晾在了一邊,開始商討接下來的對策。
“我們得儘快找出他們將三弟藏在哪裡,要不然外面發起進攻之時,我們就沒機會了。”陳如風緊張地說道,“乾脆我們分頭行事吧,我跟晟天一起,然後你們每人各自去尋找,一炷香後我們就在這裡集合,好不?”
事態萬分危急,也沒有給他們過多考慮的餘地,衆人點了點頭,立刻就靜悄悄地推開房門,各自尋找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眨眼便過,因此他們的行動必須要比閃電還快,不敢過多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