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百名千劍門弟子都是繃緊了臉,心情緊張至極點,似乎有人輕輕碰他們一下就會嚇得他們喊出聲來。
陳如風看着那些弟子一個個站得筆直無比,看着他們就像那些即將上陣對敵的士兵一樣,不禁心中好笑。身位局外者的他,自然體會不到他們此刻的心境。。
不過陳如風最注視的,始終是澤宇和夜孤鴻二人。還有另外一個他有所留意的,就是那個號稱千劍門後輩弟子之中無人可超的女弟子沈馨雨。此女揹着一柄長劍,臉上『逼』發着陣陣的英氣,雙目裡更是充滿了自信。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對面冷傲淡靜的夜孤鴻,隱隱有了期待的笑容。
“兩個都是千劍門後輩之中的佼佼者……到底誰能夠勝出呢?”陳如風心中開始猜測到。此時,歐陽洛溪已經宣佈讓第一隊的人上到擂臺上就位了。
“十個人的混戰,只有一個勝者能夠晉級下一輪,這樣的規則倒是夠奇怪的。”陳如風聚精會神地望着那剛剛上臺的十名千劍門弟子,夜孤鴻正在這一隊之中。
幸好夜孤鴻、沈馨雨、澤宇均在不同的分隊之中,要不然怕是到後頭就沒有好戲看了。陳如風暗想道。
十名千劍門弟子站成了一個方陣,每一個人都鏘鏘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來,當數夜孤鴻那柄朗月劍最爲耀眼奪目,彷彿有潔白的光輝從劍身上散發着一樣。
“諸位,你們切記莫要出手過度,點到即止便可,以免誤傷同門!”
歐陽洛溪掃視了那十名子弟一眼,縱身跳下擂臺,幾下腳步漂浮,去到了那一面大鼓前,拿起一根紅布短棍,憋足力氣一敲敲到鼓上。
“咚!”
“試煉開始!”歐陽洛溪話聲剛落,擂臺上已經劍光四起。
除了夜孤鴻外那九個人,竟不約而同地往夜孤鴻發起了進攻。他們都心中清楚,只有協力除去這個強敵,才能免去他們的後顧之憂。
夜孤鴻冷眼一掃過,朗月劍起,月光般的劍氣震掃不止,彷彿一條條白『色』的皮鞭一樣,硬是將那一束束強硬的劍光架住,讓他們無法突破夜孤鴻所造出來的劍氣屏障。
“竟然一個人能擋下九個人的進攻,當日一別之後,你又進步了不少啊。”陳如風讚賞道。
劍光愈盛,夜孤鴻那些劍氣由細變粗,成了柱子般的大小,隨着朗月劍虛空一斬,那些劍氣繼續往外甩了出去。已經有幾個功力不濟的千劍門弟子被連人帶劍震出了擂臺,躺在地上呻『吟』着。
餘下的那幾個弟子也是大汗淋漓,他們竭力地想要穩固下自己劇顫不止的佩劍,無論他們如何催持真氣,他們劍上的劍光始終不及夜孤鴻劍氣上的光芒要亮。
“這實力差距也太大了……還是他的實力已經到底了一個十分恐怖的階段?”陳如風看着想道,即使是以他如今之力,能否戰勝他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一旁看着的徐成駿則是不斷地滿意點頭,微微笑着,對夜孤鴻的表現甚是滿意。
眼見那幾個弟子將近力氣的極限,夜孤鴻似乎也懶得與他們多作糾chan ,朗月劍往上一揮,那些招架着的劍氣紛紛碎裂,將裡面積蓄着的真勁釋放出來,變成一圈圈的碧波,凌空炸裂,餘下的那幾個千劍門弟子慘哼了一聲,像隨風飄落的葉片般飛出了擂臺外,倒地不起。
夜孤鴻輕笑了一聲,閉着眼睛將朗月劍收入了劍鞘之中。
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九個人的合攻就被夜孤鴻如此輕易地破掉了。
歐陽洛溪看着那些癱在地上不成器的弟子,搖頭嘆了口氣,再一擊鼓,大聲宣佈道:“第一場,夜孤鴻,勝!”
場中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沈馨雨也向夜孤鴻投來了溫柔的目光。只是夜孤鴻閉上眼睛,默默地站立在那裡,處於隔絕世外的狀態。
“這些人,根本就成不了他的對手,僅僅供他作熱身罷了。”陳如風暗地裡笑道,再次望了望看臺下那些千劍門的門人,“如今能作他對手的,千劍門後輩之中也沒有哪幾個吧?”
“第二隊!”
第二批十人弟子走上了擂臺,陳如風也沒有看到有多少熟悉的人的身影,畢竟千劍門也沒有幾個他認識的人。
鼓聲再度敲響,十人的混戰確實是看得人眼花繚『亂』,除非是有一些特別出衆的門人在場,否則那根本就跟當初陳如風在寧州所看到的街頭惡霸打羣架沒有什麼區別。
劍影『亂』『蕩』,陣陣的交擊聲此起彼伏,一道道的劍氣相互割裂,混『亂』至極,那些千劍門弟子都將身法提至極限,不斷地閃避着那些貼身而來的劍氣。
很快,已經有七八名弟子被打飛出了擂臺,摔在了地上。擂臺上就只剩下兩個激烈打鬥着的千劍門弟子。
那兩人都已經戰得精疲力竭,但他們都死不放棄,出劍的速度實在是如蝸牛一般,就看誰將要支撐不住倒下了。
其中一個弟子咬了咬牙關,將身子蹲下,出腿一掃,猝不及防地將對方掃倒在地。那名被掃倒的弟子倒在臺上,動彈了一下,苦苦地叫了幾聲,力氣透支過度,當場就昏『迷』過去了。
“勝利者……”
陳如風已經再無心情看下去,這種混戰試煉實在無聊,除非你真的是實力驚人,否則你就真的要憑運氣在這十人之中勝出來晉級下一輪的比試。
連續看了四五隊之後,看到了澤宇站在了擂臺上,陳如風這才提起了一點精神來。
然而,這一隊不僅僅有澤宇,還有先前與澤宇形影不離的嚴顏言也在隊列之中,他時不時偷偷『摸』『摸』地望了澤宇一眼,澤宇卻沒有回以他眼『色』。
“奇怪,澤宇難道是想讓自己不斷地向夜孤鴻靠近嗎?怎麼他們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竟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陳如風正疑之際,擂鼓再響,場中的激戰又再度展開了。
澤宇與嚴顏言都抵出劍來,劍身耀起劍光,一層層的劍氣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他們二人都使用的相同的策略:先讓你們自個兒爭個半死,我們就留足力量,等待時機出招。
不時有幾個弟子攻過來,但澤宇他們的防守都堅如磐石,那些有氣無力的劍氣根本就不能攻破他們的防禦,只能在劍氣築起的屏障上斬出一條條淡淡的氣痕。
眼見着時機到來,一衆的弟子都是戰得大氣連喘,澤宇一劍橫過,收起了那些劍氣屏障,和嚴顏言的動作如出一轍。二人騰飛到半空中,手中的劍劃出道道銳芒,那些弟子根本就抵擋不住,幾聲哎呀就飛出了擂臺。
二人劍上發出的銳芒相互碰撞在一起,碎裂成片。二人震開,各立在擂臺的一端上,相互對視着。
現在擂臺上就只剩下他們二人,其餘的人都已在臺下叫苦連天,連能不能站起來都成問題了。
“少爺……”嚴顏言看着澤宇,緊握着手中劍並沒有即時出擊。
澤宇將劍橫在身前,眼神凝緊,叫道:“放馬過來吧,不用留手。”
陳如風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澤崆雲,他此刻也是心神緊繃,兩隻手掌上都佈滿了汗珠,略帶點不安地注視着擂臺中的情況。
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擂臺上,澤宇卻如剛纔一樣,將劍連揮,層層疊疊的劍氣擋在了他身前,組起了一道深厚的屏障來,似乎澤宇也沒有打算進攻。
嚴顏言還在猶豫之際,澤宇的臉容驟變得冷峻嚴厲,對着他喝道:“快攻過來!不用猶豫!”
“既然如此……”嚴顏言額上滑過一滴汗水,他將劍直指着澤宇,兩腳一蹬,飛身而出。
“摘星劍法!”
正是當日陳如風跟嚴顏言交手時他所使出的劍法,陳如風屏住了呼吸,看着嚴顏言的上白光閃耀,有一點點的光芒圍繞着劍身。
“去!嚴顏言將劍往前虛空一刺,那些星點一樣的光芒柔和地往前飄了過去,變成一條條細長的刺,刺進了澤宇佈下的劍氣屏障之中。
澤宇抵起來的劍顫抖了一下,那面屏障也猶如水波一樣動『蕩』起來,這些星點雖然看上去弱小不堪,但裡面所蘊藏的氣勁可是不容小覷的。
澤宇一手加緊了力氣,那道屏障上的光芒再耀,直接將那些星點的光輝也遮蓋了過去。
嚴顏言已經殺至,舉起手中的劍一劍劈落。這一劍他可是運足了力道,絕無留手之意,星點不斷地繞着劍身盤旋,爲其增添了幾分華麗。只見此劍劈落之時,如同流星劃空,其勢驚人,澤宇要放下這一招恐怕有點困難。
看臺上的澤崆雲握緊了拳頭,似乎站在擂臺上的人是他一樣。
澤宇牙關一咬,催動全身的真氣聚集到那幕劍氣屏障之上,將自己的那柄劍『插』入去屏障裡,那屏障驀地漲大了數倍之多。
劍往上劃,屏障隨着澤宇的劍變成了一面盾牌,迎上了嚴顏言的劍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