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是賢妻,知道夫君要再娶,就主動讓位。”蕭成宇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伸手拽住她的手,走到牀邊坐下來,扭頭看着她,收起笑容,沉聲道,“來來,賢妻,說說你離開我以後打算怎麼辦?”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一定會過得更好!”林雪漫不看他,木然道。
“帶着孩子?”他看着她,皺了皺眉,不可思議地問道,“這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帶走?”
“這孩子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我怎麼不能帶走?”林雪漫瞥了他一眼,生氣地說道,“你憑什麼跟我搶孩子?”
“我憑什麼?別忘了,他跟我姓,姓蕭,不姓林。”蕭成宇坦然道,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倚在被褥上,眯眼看着她。
這個女人自生完孩子後,變得愈加豐潤了,白皙的臉上有了動人的光澤,身上還散着一種乳香,看來月子裡那麼多的雞沒有白吃,雖然他幫着她偷偷消滅了大半,但是她多少也吃了一些,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瘦弱單薄的小女子了,看上去倒像個身材豐滿的千金小姐。
他心裡不禁一陣悸動,悄悄打量了她一番,輕笑道,“據我所知,納蘭郡主體弱多病,不宜生養,我想,如果咱們的孩子在她身邊,承歡膝下,那麼她一定會對孩子好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蕭成宇,你好卑鄙!”林雪漫騰地站起來,眼睛溼潤了,憤然道,“你爲了那個女人。連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竟然狠心讓我們母子分離?”
“我怎麼又卑鄙了?”蕭成宇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是你要分離我們父子在先,你說這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的心情?你跟孩子分開,知道難過,難道我見不到我兒子。我就不難過?”
“等你娶了納蘭郡主。你就不會這樣想了,你會覺得這個孩子是你們之間的累贅,所以,如果你愛這個孩子。就不要想着把他帶進宮裡去,因爲他會成爲納蘭郡主用來控制你的人質!”林雪漫冷冷地看着他,她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果然是賢妻,這個時候了,還在提醒我,其實我有一個兩全的辦法,你想不想聽?”他看着她,嘴角動了動,問道。
她扭過頭去。不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凡事好像完全是心不在焉,這讓她很是生氣,感覺他其實是在敷衍她。
天快黑了,街上傳來一兩聲雞叫。點綴着這個寂靜的漁村,剛開春,地裡的活不忙,村裡人都睡得早。
這時,一直在牀上睡着的孩子突然醒了,哇哇地哭起來。
林雪漫忙起身點上蠟燭,走過去抱起孩子。
“他是不是餓了?”蕭成宇也跟着走進去看。
她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解衣喂着孩子,見他在盯着她看,便背過身去。
他笑笑,移開目光,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拿起桌上的剪刀,走到蠟燭前,剪了剪燭花,屋裡頓時亮了許多。
喂完奶,她把孩子放在牀上,起身倒水,一回頭,見他把孩子抱在懷裡,逗弄起來:“你這個小東西,伺候起來,還真麻煩!你一個人佔這麼大的地方,你爹都沒有地方睡了!”說着,他又擡頭看着林雪漫,“這牀這麼小,我睡哪裡?要不,咱們都到炕上去睡吧!”
她沒有吱聲,轉身出了屋,走到竈間燒水,準備給孩子洗澡睡覺。
過了一會兒,屋裡傳出蕭成宇大驚小怪的聲音:“雪漫,快來,你兒子尿我身上了!”
見林雪漫不理他,蕭成宇無奈,只得笨手笨腳地給孩子換了尿布,把他放在牀上,看着身上溼溼的衣襟,皺了皺眉,又手忙腳亂地從櫃子裡取了衣裳,換下來,放在盆子裡,見林雪漫正坐在竈間燒火,便從鍋裡舀了水,坐在她身邊,洗着衣裳,邊洗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唉!有些人有了孩子,就不把夫君放在眼裡了!”
林雪漫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一聲不吭地給孩子洗完澡,自顧自地摟着孩子睡下。
“那些被褥怎麼有股脂粉味?我不喜歡這種味道。”蕭成宇在裡屋喊道,他把炕上的被子抱下來,又走到林雪漫面前問道,“誰在這屋裡睡過?”
林雪漫翻了個身,不看他。
“換被褥,要不我怎麼睡?這個家裡都沒有我的地方了!”蕭成宇不滿地嘀咕着,打開櫃子,又取出一套被褥,拿到炕上去,鋪開。
林雪漫見孩子睡着了,便放下帷幔,和衣躺下,頓時感到疲憊之極,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令她有些應接不暇,那個花員外,那個馬皓軒,還有那個遠在天邊,實際上一直近在眼前的納蘭郡主……。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蕭成宇走到牀前,拉開帷幔,一下子將她抱起來,朝東間走去。
“你放我下來。”她被他冷不丁地抱起,手腳並用地踢打着他,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頓時感到有些羞憤,他適才說的話,已經傷害到了她,她心裡正傷心着,哪會有那個興趣?
“你終於開口說話了!”蕭成宇把她放在炕上,覆在她身上,輕笑道:“娘子,你重了不少,爲夫快抱不動你了!”
“誰用你抱?”她感覺到了他炙熱的目光,臉一紅,使勁推着他。
“我不抱你誰抱你?你想讓誰抱?”他一手握住她的兩隻手,騰出另一隻手,慢騰騰地解着她的衣裳,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我好不容易等你生完孩子,你卻想離開我,想都別想,我不相信這麼長時間,你會不想我,看見我回來,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對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怎麼能辜負了這春夜!”
“你滾。”她聽他這樣說,面紅耳赤地掙脫着他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她實在是不喜歡他這個態度,這個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跟她把話說完,讓她心裡也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屋那邊傳來蕭景之和楊氏的說話聲,還有蕭雲一兩聲笑。
“別鬧了!難道你想讓老屋那邊聽見?”他見她奮力掙脫着他的手,便皺眉道,“剛纔逗你呢!你這個傻女人,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瞭解我,我怎麼可能娶那個納蘭郡主?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貪生怕死,攀龍附鳳的男人?你這個醋要吃到什麼時候?”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想聽!”她被他嵌固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衣裳也被他解開了大半,肌膚裸露在外面,有了絲絲的涼意,她不禁感到羞愧難當。
“不想聽也得聽,誰讓你是我媳婦!既然是我媳婦,就得一心一意地跟着我,生死相隨,而不是一有風吹草動就嚷嚷着要離開我!”他伸手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俯身看着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爲了你和孩子,我已經辭了京城的差事,從此離那個納蘭郡主遠遠的,主動請纓回了漁州,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她吃了一驚,貌似兩人的姿勢太曖昧,不太適合討論這些話題。
“想知道怎麼回事?”他鬆開她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眸子裡滿是笑意,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臉一紅,揚拳捶打着他……。
“把蕭大人調到京城是皇上的意思,侯爺怎麼又讓他回漁州了?”書房裡,燈光漸漸地暗下來,姚師爺上前挑挑燭花,不解地問道。
“你錯了,蕭成宇來京城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榮親王的意思。”忠義侯笑笑,“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忠義侯說着,把一封書信遞到他面前。
“匿名信?”姚師爺愣了一下,他看着看着,眉頭皺了起來,信上說,榮親王要起兵造反?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既然榮親王不願意蕭成宇呆在漁州,我就偏偏讓他回到漁州,看咱們這個榮親王怎麼辦!”忠義侯正色道,“太子殿下千里迎親,即將返京,這個時候務必警惕些,免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趁機生事,擾亂太子大婚!”
“是是,只是侯爺,蕭大人來京城,既然是榮親王的主意,想必也是納蘭郡主的意思,您看這……。”姚師爺欲言又止。
“蕭成宇明確表示不會答應這門親事,與其讓他抗旨定罪,不如先給他回了這事,也不枉他當初救我一命!這事,我會想辦法!”忠義侯沉思片刻,又道,“既然蕭成宇自己也執意要回漁州,那麼我何不順手推舟地讓他回去!”
“侯爺,宮裡來人,說納蘭郡主想念小姐,娘娘派人來請小姐入宮!”一個侍衛走進來,稟報道。
“知道了,先把小姐請到這裡來,我有話要交待!”忠義侯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那侍衛應聲退下。
“侯爺,屬下也告辭了!”姚師爺聞言,也忙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