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如初摟着戚繼光的脖頸,地想了一個現代雜誌中的勵志故事,“有一次海水大潮,當潮水退下後,沙灘上遺留了很多被捲上岸的小魚。魚兒離了水,肯定就活不成了,人們對此無動於衷,只有一個年輕人把所看到的魚一條條扔到水裡。有人嘲笑他說: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沒人會在乎的。這個年輕人說:那條小魚會在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如初放開戚繼光,直望進他亮晶晶眼睛的深處,“或者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也或者你不在朝廷的權力中心,無法決定抗倭的政策、更或者你缺兵少將、沒有軍餉、武器落後,沒辦法徹底消滅倭患,可是隻要你站在海防衛指揮史的位置上,就一定能做些什麼。哪怕當倭寇來襲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與其對戰,哪怕你只能救一個最底層的小民,你也是無愧於天地的英雄好漢!不要爲奸臣當道而放棄自己,不要爲懷才不遇而自怨自艾,只要你盡了力,總有人在乎的,至少你的親人朋友會,被你所救的那個人會,我也會的!不要爲你父親一生剛正卻晚景淒涼而不值,你知道嗎?對一個父親來說,他在意的不是金錢、地位、權勢和功績,爲人父者最大的驕傲就是兒子。而你,肯定會讓你父親的在天之靈感到安慰的。懂嗎小光?”
一番話擲地有聲,情真意切,戚繼光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爲沒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沒人這麼貼近過他的心,此刻的如初對他來說不僅是喜歡的女子,還是他地知己朋友。他曾經眼看着不公平的一切不斷髮生,他那麼憤怒又無奈,不甘心卻又沒辦法,所以他想過放棄一切,沒想到今天如初卻那麼輕鬆直接、乾脆利落地解開了他地心結。
是啊,那條小魚在乎。
他何必爲了朝廷的錯誤政策而鬱悶,何必爲了衛裡的軟弱風氣而憤慨?他四處惹事生非也不能改變什麼,只能在最後變得和那些貪官一樣、一樣碌碌無爲、然後無聊的死去。所以以後能做什麼就盡全力吧,只要無愧於心,無愧於父親的教誨,無愧於眼前女子地期望就行了。
他的心熱流涌,眼睛也一樣。自從六歲後,除了父親去世,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重地傷、承受什麼樣的侮辱,他也沒有哭過,但此刻他卻有落淚的衝動。爲着有一個女子這樣理解他,這樣安慰過他,在這樣溫柔的月夜,這樣熨帖着他地心靈。
“你會幫我嗎?”在被看眼前,戚繼光又把如初抱回懷裡。和他相比,她那麼嬌小纖細,彷彿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裡也不會有什麼負擔似的,但爲麼她的精神就這麼有力量?當然……打起人來也是。
“當然啊。”如初拍戚繼光的背,努力把頭扭轉一點角度,免得鼻子貼緊戚繼光的胸膛,被活生生憋死,完全沒意識到她心目中地關懷擁抱已經變了味,“我認識一個姓拿的人,叫拿破,他說過一句很好地話:目的永遠證明手段是正確地。爲了你能一展抱負,爲了東南沿海百姓的安寧,爲了把倭寇打回他們老家去,我們甚至可以用點陰謀詭計,這個我很在行,虛大師更在行,我們都會幫你地。”
我只要你!戚繼光沉醉地呼着初身上的芳香,剛纔還只是尋到知己的感動,這會兒的心活泛起來。今天收穫良多,聽到了如初完整的唱了那首“光之歌,”、得到了她一個真心話的承諾、知道了喜歡她的不僅是他而已,虛大師是未定情敵,嚴世蕃卻是肯定的。
可他絕不能讓如初被搶走,所謂邪不勝正,天道昭然,這奸賊早晚伏誅,他哪能眼睜睜看着如初跳進火坑裡。再說,他真心喜歡如初,她已經深深紮在他的心裡,他不能失去她。所以不管對方多麼有權勢,哪怕對他的前途和生命都造成極大威脅,他也絕不放手。只是他之前以爲可以慢慢追求如初,讓她逐漸增加對他的好感,現在卻有時不我待的感覺。
想到這兒。他露出笑。因爲今晚他最大地收穫是終於找到了如初地弱點……對她強硬是沒用地。要示弱。他不過是情不自禁地說了心裡話。她就因爲心疼而主動擁抱他。倘若他倒黴一點。悽慘一點。她就會更接近他、給他更多地溫柔。趁火打劫這一招他還是會地。
不是他卑鄙。實在是他太需要這樣相處機會。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證明他比這世上任何男人都更喜歡她。不然。如初會因爲他年紀小上幾歲。又是他地學生而忽略他地感情和決心。
他心裡打着算盤。手臂卻沒放鬆。直到他胸膛上緊貼地柔軟使得他心火亂竄。纔不得不連忙放手。而如初就這麼渾渾噩噩地被抱了半盞茶時間。還以爲是給予終於敞開心扉地學生以人格力量。沒想到人家要汲地是她身上所有地女性熱度。更沒注意到黑暗中人影一閃。
……………
“
。”
“啊?”
“脫了衣服上牀等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害什麼羞呀。”
”
片刻後,一聲驚叫傳來。
“怎麼啦?”
“你手真涼。”
“嬌氣包,我搓熱碰你好了。”
片刻後,又一聲驚叫傳來。
“又怎麼啦?”
“輕點,疼……”
“哦,我力量大了嗎?可是不力達不到效果呀!”
“……”
“忍一忍,過一兒就舒服了。”
“嗯……”
接着,呻吟聲……不斷……傳來……
這令某些思想不純潔者耳熱心的一幕,發生在戚繼光所住的舍間裡。此時,某未來的民族英雄同學正光裸着上半身,盤膝坐在牀上,臉色緋紅,額頭冒汗,享受着痛苦又甜蜜的折磨,只覺得風光旖旎,真恨不得把身後地佳人抱起來,也做點需要用力的事。
再看那位佳人,捋胳膊袖,一臉大鍊鋼鐵地嚴肅表情,正懷着一顆醫者的慈悲心和被救命者的報答心,用一雙潔白柔軟的小手按摩着那光滑的古銅色肌膚包裹着地強健肩膀。之所以說模樣像是在大鍊鋼鐵,是因爲她和鍊鋼工人一樣滿臉汗水。
“你的傷恢復很快,就是疤痕還很醜。”佳人提供服務後有點疑惑,之後又有點憤怒,“給你治箭傷地大夫還號稱是幾代名醫呢,什麼破醫術呀,趕上陰天下雨就肩膀疼,他不是說你沒傷到骨頭嗎?得空我要去砸他的醫館。”
未來的民族英雄嚇了一跳,連忙道,“能是受涼了,經脈有損傷,也能怪他。你看,你每回幫我揉揉,立即就好了。”說着就跳下牀,活動了一下肩膀能示按摩的“效果”。
佳人看着眼前地男人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禁爲自己無師自通的理療技術感欣慰,這才也有時間觀賞美男,色色的打量着他矯健年輕的身體,充滿力量的肌肉,一舉一動中蘊含地力與美,唉,多麼賞心悅目的美景呀。只是……
“小光你沒長這麼寬闊地肩膀幹什麼,害我每回給你按摩都感覺像在刷馬,累得我胳膊都酸了。”
“這也不怪我,天生的呀。”戚繼光笑,哪怕只看着眼前地佳人,心情都會大好。相反的,如果一天不見她,他就耳撓腮,連飯也吃不下。
“要不如初,我也幫你揉揉胳膊?”他脣角一勾,笑得有些邪氣,令如初想起那位書信不斷卻一直沒露面地嚴世蕃來。
她走到窗邊,感受密密的雨絲隨風吹拂過來,那甜美的涼意趕走了她的煩熱和不安,令她不禁舒服地嘆了口氣,打算把她要和虛海離開一陣子的事和“班長同學”說說。只可惜她的眼睛沒往下瞄,不然一定會看到三個死小子利用雨聲爲掩護,採用爬的方式從窗下溜走,拐過整條走廊才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虧着咱們知道他倆在幹什麼,不然以房裡那動靜,還以爲……哈哈……”李成粱就是不純潔分子中最不純潔的一個。
“小光不是真的好男風吧?”趙三紅笑過後又有點擔憂,“最近他的行爲太古怪了,恨不得天天黏着小雛子,經常‘生病’,一會兒肩膀疼,一會兒又着了涼,再不就是練功時傷了手腳,總叫小雛子來照顧她。話說咱們認識他這麼久了,除了上回跳河救人發高燒,還有救小雛子時挨的那一箭,他何時這麼嬌氣過?”
“我也懷疑他的動機。”張居正一本正經地道,“哪有男人家的眼睛總圍着太監轉的,還指當別人看不出來呢。昨天我聽他說,要結合他們戚家的祖傳功夫和少林拳,新創一套武功。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要每天和小雛子泡在一起,研究‘功夫’。”
“唉,他要真有那方面的毛病可咋辦?”李成粱情緒變化激烈,剛纔還爲了聽壁角一事興高采烈,這會兒又發起愁了。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小光這樣的大好男兒毀在男色之上。”張居正目光堅定,“作爲朋友,我們必須幫他,所以……如果實在不行,也只能用最後一招了。”
趙三紅一聽這話,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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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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