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去打個招呼嗎?”八重氣呼呼地問。
如初笑着搖頭,“且看着吧,看她虛張出什麼聲勢來。”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白凝若故意製造出來的親近親密,不過是在吃飯時殷勤佈菜、低頭羞澀微笑、走路時偶爾嬌弱頭暈、曖昧地倚靠在心上人的手臂上、還有就是挑選東西時舉手側望、含羞詢問什麼的。
不過……雖然如初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雖然清楚地看到戚繼光極力壓抑剋制着不耐煩,一切只是出於禮貌上的應酬,可漸漸的,當鎮上的人用豔羨的目光看着那一對“壁人”、竊竊私語着說他們多麼般配,將來生活會多麼幸福之類的的話,如初的心終究不能平靜了,涌上說不出的酸澀與氣憤來。
她知道不該如此義氣用事的,也知道不該怨怪小光,做爲一個有紳士風度的古代英雄,他怎麼能態度生硬對待自己起蒙恩師的女兒呢?難道當街把她扔下不管?可是……理智歸理智,大道理人人會說,之前她也以爲自己很有胸襟風度,當事到臨頭,很少有人能深明大義,不受妒忌情緒影響。
於是她再也看下去了,特別是當在綢緞莊,白凝若拿着一匹春水綠的面料在身上比劃,還在戚繼光面前輕盈地轉了一圈,而後者神態拘謹尷尬地點頭微笑後,她終於忍無可忍,轉身就走。
離去的剎那,她的目光恰與白凝若的撞上。電光火石間,空氣中似乎有兵刃激烈相交之聲,看不見的火星也四濺飛射,而當戚繼光感應到什麼,目光就要移到街上時,白凝若被垂到地面的布料“絆”倒了,剛好跌在戚繼光的懷中。
“小姐們也吃點東西吧?”八重見如初面色不善,乖巧地在一邊搭話。
“麼也不吃,氣也氣飽了。”如初大步流星往客棧走,就想立即鑽到被子裡也不出來了。
八“咭”地一笑,“小姐好孩子氣哦,明明知道未來姑爺是假意應付然也氣成這樣,剛纔還擺出一幅女諸葛的樣子呢。”
如初哼了一聲道。“我以爲保持風度挺易地。哪想到心裡像被白凝若放了把火一樣。就好像明知道有件寶貝是自己地。可讓一個不懷好意、總意圖奪取地女人摸來摸去。心裡總是賭得慌。想把她一雙手全斬斷。剁剁剁……剁碎了餵豬吃!”
“哇厲害!小真要那麼做嗎?”
“廢話。當然不能。我想想不行嗎?”如初嘆了口氣。“八重。小姐我教你一個真理:有好東西。一定要藏好。別讓壞人惦記上。不然就算那東西跑不了這心也得吊着。踏實不下來。”
“不怕賊想。就怕賊惦記。這是老人古語了。不是小姐地真理。”八重故意逗如初道。
主僕二人一路鬥着嘴回到客棧摸一個時辰後。戚繼光也來了。
當八重和趙三紅知情識趣地一離開戚繼光就立即張開雙臂。但如初卻一旋身巧地避開了。
“怎麼了?不想我?”戚繼光看到如初面色不對,三分調笑分討好地問道。
“不想!”如初回答得乾脆,打掉戚繼光又伸過來的毛手。
戚繼光是何等聰明的人,再者魯橋鎮也不是多大的地方,因此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你在街上看到我和凝若……不,是看到我白姑娘了對不對?或者她是故意讓你看到的,因爲她之前對我可沒那麼多話,也沒這麼親近。
今天這情形,怎麼感覺都像是刻意。”
“是哦,從前。我知道你們有從前,哼,少來理我!”
戚繼光望着如初,只覺得她渾身上下無一不美,就連生氣的樣子都讓他心跳不已。他耐着性子陪白凝若,只是因爲用她當了出門的藉口,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罷了,再者爲了順利的和白凝若退婚,也不能激怒她和家中長輩。但此時如初這麼不講理,他非但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這佔據了他全部神魂的女子特別可愛,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會變成賤骨頭嗎?被她數落、誤會也是心甘情願的。
“如初,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一個人,一生一世。”他靜了靜心,然後很認真地點頭,“過來,給我抱抱好嗎?我想死你了。每天都要想死了。”
他說得那麼真摯動人,如初心裡不禁一熱。其實她並不懷戚繼光對她的感情,不過是看到不開心的情景,使點小性子罷了。只是現在還處在撒嬌耍賴的情緒中,哪能這麼輕易被俘虜,所以撅嘴道,“你才抱過別人,現在不要來纏我!”
“就給我抱抱嘛,只一下就好。”戚繼光不理那套,繼續靠近。
如初跳躍躲
然她力氣很大,卻終究在體力和體型上都差了些,在捉小雞般的戰鬥中敗下陣來,被戚繼光圈在懷裡。而這一番真真假假的打鬧,令相思若渴的二人都動了真情,擁抱中戚繼光突然俯下頭來,吻上了如初的脣。
他幾乎是飢渴地糾纏着如初的脣舌,熱烈的鼻息與她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身,一手緊緊扣在她的後腦上,忍受不了絲毫的分離,恨不得連彼此的呼吸都斷絕了,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纔好。
如初被吻得暈暈乎乎,前一刻還想當冰美人,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一刻卻將全身化爲一池春水,本來力大無窮的,現在卻連站也站不住,印象中只有“衝撞”二字……大門、桌子、妝臺、箱櫃、他們把所有能撞的東西全撞到了,最後摔倒在牀上。
戚繼光此時二十不到的年紀,正是那啥最旺盛的時期,一碰到如初的身子就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差點就剋制不住,擦槍走火。幸好兩人翻滾中摔在了地上,令他驀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連忙跳起來,抱如初上了牀,才跑去打開窗戶去吹冷風,害羞慚愧得連頭也不敢回。
“對不起,如初,我該守禮的。”他用力吸着冰涼的空氣,付出了巨大的定力。
笨蛋,這時候我;讓你對我無禮!該死的封建禮教,應該全部打死打死!如初有些失望。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小光麼在意她、珍惜她,令她的心裡還是甜絲絲的,因此故意自我檢討道,“是我不守婦德了。”
親個嘴而已,如果被別人、尤其戚家長輩看到,恐怕會對她印象大壞吧?不過也不能怪人家,誰讓她穿在這個年代呢?在大明朝的正常人眼中,她的行爲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千萬不能再放浪形骸。
“不,與你無關。”戚繼光連忙否認,但一回頭看到如初臉蛋還緋紅着,頭髮衣服微微凌亂,臉上一紅,又慌忙轉過頭去,不敢看她。
“反我讓你抱,讓你親,就是婚前女子不該做的嘛。”看到小光害羞,如初生出了逗弄之心,“如果讓別人知道,恐怕會認爲我是蕩婦淫娃,更加配不上戚大少爺、戚大將軍了。”
“與別人何干,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姑就行了。”戚繼光聽如初這麼說,自責心更重。他本來是玲瓏剔透的性子,但愛情果然能讓人智商變低,他一遇到如初,就什麼都亂了。
如初壞笑一,“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顧忌,那女人剛纔在你身上碰過的地方,我都要消毒一遍。”說着跳起來,兩手在戚繼光身上亂摸。
窗戶還開着,雖然是後巷,但偶爾也有人經過的。戚繼光畢竟拘謹,見如初小潑貓一樣撲過來,嚇得一邊抵擋,一邊往屋裡縮,左支右拙,最後不但被上下其手了個遍,還被逼到了牀上,情景十分搞笑。
“小爺,給姑娘我笑一個。”如初一勾戚繼光的下巴,看戚繼光臉上兩條紅雲一直未褪,感嘆害羞的男人其實可愛到暴呀。
“如初……你這樣……我很難控制。”面紅耳赤中,戚繼光嘣出這麼一句。
如初心裡狂笑,嘴上卻說,“你敢變狼人,我馬上打斷你一對前爪。
你以爲說說笑笑就完了?我以前說過你不許對別的女人假以辭色對不對?現在你居然敢給我犯規,哼,別對我笑,我們合好了嗎?”
她前一刻調笑,後一刻又板起小臉,跳躍性情緒變化令戚繼光很難適應,但他一點不生氣,只翻掌握住如初的手,誠懇地道,“我對白姑娘是對朋友的客氣,心中喜歡的可只有你。”
“只喜歡我有什麼用。你應該冷漠一點纔對。難道你不明白有時候對一個愛慕你的女子客氣,會令對方產生錯誤的希望嗎?這樣,只能使局勢越來越混亂,你得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知不知道?”
戚繼光沉吟一下,覺得如初說得對。倘若當初白凝若抱他,他冷酷地推開,而不是輕輕掙脫,也許現在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做人要乾脆,縱然是傷人的,也比拖死人家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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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對不起了。今後幾天,更新也得改爲晚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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