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掃了一眼身邊狀如死屍的墨言,無奈的撇了嘴:“鬥了這些年,贏過幾次?要不是兒子們爭臉,當真一輩子窩囊”
“太太,您就別跟老爺置氣了,不值當”陸媽媽出言相勸,譚氏衝她無奈地笑了一下:“可不就是不值當嘛,都這把歲數了,還能怎樣?只求着下輩子,我眼睜大點,別被一副皮囊迷了眼”
“嗨,太太瞧您說的,老爺就是再不爭氣,大爺二爺可還是爭氣的,等到三爺再功成名就了,這一大家子還不是風光?”
譚氏似被說到了心裡去,臉上全是笑意了:“就你嘴巧,說的人舒服……誒,那事,辦好了?”
“太太放心,絕對是給您辦好”說着她扯了扯衣袖:“全放裡面嘍”
“你說夜凰會喝嘛?可別光是紀兒喝了啊那藥還是烈性”譚氏此時有點擔心了,但陸媽媽卻笑言道:“太太哦,您忘了那天圓房的時候二奶奶的酒勁了?她可是把酒喝了個精光呢依我看,她是會喝的……退一步說,就算她沒喝,可咱們二爺喝了啊,這二爺要是有了意思……嘿嘿……”
陸媽媽講到此處就已經笑了起來,後面的話也不必說了,譚氏也笑着拿手捂嘴去了。
……
隨後的馬車內,墨紀同夜凰是一家坐在一邊的車窗前,那罈子被陸媽媽放進來的酒,就丟在門口處,內裡的酒水隨着馬車的盪漾溢出酒香來。
“那個,你快把酒喝了吧,這酒香都要跑光了”被酒香薰了半天的夜凰總算扭頭看向墨紀開了口,可墨紀卻轉頭來看她一眼說到:“不大想喝”
夜凰又把頭扭向了窗外,這般兩人無語的大約五秒後,夜凰轉身抓起了酒罈子開始往自己的嘴裡倒。
凜冽的酒有些辣喉,但卻偏偏透着一股子勁從喉部散開,夜凰放下酒罈,擡手擦了下巴便是呼出一口酒氣:“呼,奇怪,這酒之前喝着還不覺得香,這會兒倒覺得香醇滿腔”她說着砸吧了下嘴,撈起酒罈是又喝一口,墨紀在那邊瞧看到蹙眉,繼而擡手把酒罈子給奪下:“少喝點吧,酒再香醇也傷身,何況是烈酒……”
夜凰伸手抓了罈子往回扯:“行了,別一副關心的姿態了,車裡就咱們兩個,用不着作態”說着她瞪了墨紀一眼:“放手”
墨紀不但不放還往裡扯:“不成,不放”
夜凰一挑眉:“不放是吧”說着就張嘴巴往墨紀的胳膊上去,墨紀立刻鬆手躲避,夜凰拿回了酒罈衝他一笑,就往口裡倒酒。
“你屬狗的啊”墨紀瞧看着她口裡嘟囔,夜凰放下酒罈嚥下口裡的酒:“呼,夠爽”說着用鄙夷般的眼神看向墨紀:“你以後只有狗咬人啊,耗子也咬人”
墨紀撇了撇嘴:“你見過?”
夜凰當下昂頭:“當然見過我還被耗子咬過手指頭呢”她說着比劃自己的指頭,但立刻想到不對,便又迅速的縮手。
“什麼?你被耗子咬過?”墨紀聞言詫異非常:“這怎麼可能?”
你可是堂堂的郡主啊,就算遭逢變故便爲庶人,有樑國公護着你,如今你又在我身邊,怎麼可能被耗子咬?難道,你有過一段孤苦無依的日子不成?
夜凰看着墨紀一臉不信的神情,撇了嘴:“嘁,你當我哄你啊”夜凰以爲他不信耗子會咬人,當下搖着頭唸叨:“這書讀得可真成,連這點常識都沒”說着她給墨言邊比劃邊說:“我告訴你,我見過這麼大的耗子,那一個個都是吃的毛都發亮……”
墨紀看着夜凰比劃出個近五寸大小的長度,忍不住的開了口:“你這是含了尾巴的長度嗎?”
“什麼尾巴啊,光身子就這麼長”
“得了吧,你當那是貓啊,你見過耗子嘛”墨紀不信的擺手,此刻懷疑自己是太把夜凰的話都真話了,可夜凰卻把酒罈子一放正經的和他比劃道:“見過耗子算什麼,我還養過耗子呢,我告訴你,那耗子各個都有半斤以上的重量,人家吃的喝的可比我們強”
墨紀投給她懷疑的眼神,看得夜凰真想告訴他實驗室裡的耗子可全是大號啊但這話又不能說,只能在自己心裡嘀咕:別和他一般見識“鼠蟻蟲蛇,那個不是食的殘羹剩飯,粒米土物?竟說吃的比你們強,你莫非當我三歲小兒?”墨紀說着搖搖頭,繼而手把酒罈一拎:“得了,你才喝了幾口就說夢話了,這就還是我喝吧”說着把酒罈拿起這就咕嘟嘟的往下喝“誒”夜凰兩下挪他身前,把酒罈子一把抱了下來:“你明明說了不喝的,這會又說喝,你好意思啊”說着她轉了身,把酒罈子一昂,自己開始咕嘟嘟的喝。
“你一個女孩子,哪能這麼喝酒?”墨紀再去奪,夜凰卻抱着酒罈子轉了身:“女子也有豪傑,不就是喝酒嘛,我告訴你,女人可是生來就帶着三分酒量的”
“得了吧”墨紀笑着往下奪,夜凰把酒罈子抱住不給:“這酒是我的,我口渴,我喝”
“這酒可是我娘叫我喝的,沒你事”墨紀去掰夜凰的指頭,可夜凰的指頭摳上了酒罈子的邊,他竟掰了兩下沒掰動。
夜凰笑着看他:“怎麼能說沒我事呢?你我現在是夫妻,你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嘛何況你要是喝醉了,麻煩的還不是我?上次你就醉兮兮的回去,弄的大家麻煩,末了還自己疑神疑鬼的,好沒酒品”她說着開始抱着酒罈子往自己的嘴邊放,根本無視了墨紀的力道,而墨紀就眼睜睜的看着那酒罈子被夜凰拽去了嘴邊,最後還仰頭喝酒。
墨紀一下就愣了,立刻鬆了手去看自己的雙手,他不明白他的力氣怎麼還比不過一個十四的丫頭,但是他這一鬆手的,夜凰相對的力氣一時,一個慣性向前難控,那酒倒了些許在夜凰的臉上,繼而都流進她的衣領順着脖子流去胸脯了……
“哎,你幹嘛呀”夜凰瞪他一眼放了酒罈子,墨紀也瞧到夜凰弄溼了臉和衣服,當下便趕緊摸了帕子去給她擦。
胭脂紅,黛石青,硃砂脣,那本就美好容貌在馬燈的光照下是白裡見紅,粉中藏霞的,如今酒水撲面,酒氣升騰裡透着醉骨的味道也就罷了,便把那一張古靈精怪的臉透出了一份誘惑之色來,而當帕子在臉頰上擦拭而過是,墨紀只覺得自己腦袋裡在嗡嗡之響。
“你真討厭,弄的人家現在溼乎乎的成什麼樣啊”夜凰不管他的擦面,只趕緊的拉開衣領,那胸口上的溼濡滴水真叫她難受,於是她自己還把帕子拿出來從胸口塞進去去擦。
“嘶……”墨紀忽然發出一聲細細的抽吸聲,令夜凰擡眼掃他,就看到他的眼直勾勾的瞧着自己,當下猛然的捂了胸口,臉一偏地說到:“轉過去轉過去”
墨紀恍惚的應着轉了身,夜凰咬着牙的去擦拭,但奇怪的事,她自己給自己擦拭酒水觸及了胸前軟肉時,自己竟莫名的哆嗦了一下,好似一種細細的過電般酥麻全身。
她詫異的愣在那裡,繼而搖搖頭: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涼到了想到這裡她看了眼墨紀的背影,拿腳輕輕的踢了他一下:“墨墨,我衣服溼了,有點涼”
墨紀轉了頭:“那怎辦?”
夜凰眨眨眼:“你說呢?”
墨紀一轉眼反應過來,低頭就去解腰帶,兩下就把袍子脫了下來,夜凰拿到手就往身上套,匆匆的把胸前的衣帶一系,這就擡了袖子往臉上擦了一把,誰讓酒水還沒擦乾呢,可這麼一擦的,胭脂再臉頰處染開,讓她紅成了一朵杜鵑,而墨紀就看得眼直了。
夜凰擡眼掃到他在看自己,心中一笑,想到自己還要禍害他已報她被佔便宜的仇,便衝他眨眼:“喂,你幹嘛那麼瞧人家,我不過穿了件你的衣服而已”她說着又擡手拿袖子擦了下,這下更好了,連眉梢的煙青色都被拉長入了鬢,一時間更添幾分嫵媚,有了那麼點妖色。
墨紀的呼吸一緊,人急忙低頭:“沒,沒什麼。”
夜凰瞧他那樣子,便壞壞的往他跟前湊:“既然是沒什麼,那幹嘛這般低頭?哎呀,墨墨,你的臉都紅了呢”
墨墨聞言更窘,但卻擡頭說到:“那個,你,你的妝花了……”
夜凰一聽妝花,便擔心的伸手摸臉,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了鬼樣子在墨紀面前變成洋相百出的小丑:“哪裡花了?”
墨紀瞧着她伸了手:“眉,還有,胭脂……”
夜凰趕緊去摸,這一摸可就更花了,看起來媚態再重幾分,墨紀都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亂了,眼看着她在那裡亂摸的把妝弄的更加勾人,便忽而擡了手去捧了她的臉,繼而左手大拇指蹭起她脣邊的胭脂,有用食指去蹭她的眉梢。
他專注般的盯着夜凰容顏,一點點的爲她擦起媚色而留清純,那一點點的復原趕緊,竟叫他有些癡了。
那柔柔的指尖,那溫存似水的舉動,都令夜凰莫名的開始顫抖,她不明白爲什麼墨紀的每一下觸摸,都讓她有一種想要撲進他懷裡的感覺,而更重要的是,她看着墨紀的脣,竟然很想知道他的脣會是怎樣的溫度怎樣的柔軟……
不經意的兩人的脣間距離在點點縮短,在他們彼此還有一指寬時,馬車在“籲”的一聲中停了。
“二爺二奶奶,到了”車伕一招呼,墨紀和夜凰兩人迅速的分開,那車簾子一起車伕笑臉相迎。
“下車”墨紀乾巴巴的說着,眼裡掩不住的慌張。
夜凰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着腦袋匆匆的鑽了出去,墨紀再隨了出來。
他們才走兩步,那車伕就把酒罈子給捧了出來:“二爺,這還有酒呢”
墨紀回身想說不要了,卻正好看到譚氏看着自己,當下只好折返回去拿了酒。
“二奶奶,您這是……”陸媽媽瞧見夜凰竟套着二爺的衣裳,便是出言詢問。
那碩大的衣裳套在夜凰的骨膀上自是鬆垮,所以此刻夜凰是提了下襬撈着衣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哦,有點冷,二爺,二爺就把衣服給我套上了”
譚氏此時走了過來瞧看到夜凰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便勾了脣角:“好好的怎麼就冷上了?這可是初夏的天了說冷……哎,紀兒,把酒給夜凰喝兩口,她說冷,那就讓她去去寒”
墨紀愣了下看向夜凰,有些擔心,可夜凰聞言已經主動的伸了手過來:“哦,好”
墨紀把酒罈子個了夜凰,夜凰抱着喝了兩口,墨紀就趕緊給拿了回去,夜凰則笑了下,擡手提衣服的下襬。
譚氏掃了眼車伕說到:“你們把老爺扶進去吧”而後纔對墨紀和夜凰說到:“行了,別在這裡杵着了,都到家了,也用不上你們了,你們回去吧”
“可爹他……”
“他們兩個扶着就夠了”譚氏說着掃了眼陸媽媽,陸媽媽立刻扶着她就走,那兩個車伕自是架拖着醉成泥的墨言給進去了。
“走吧,我們回去”墨紀說着伸手扶了夜凰的胳膊,夜凰的身子微微一哆嗦,卻沒讓開或是閃躲,反倒有些慵懶似的靠上了他向前邁步,他便相陪着往裡走。
靜默的,兩人從甬道一直走到了一門處,在上臺階的時候,夜凰的身子晃了晃,似有些暈,墨紀幹忙將她摟住:“哎,站好,你,你沒事吧?”
夜凰幾乎是完全靠在了墨紀的身上:“奇怪,我怎麼會有點暈呢?”
墨紀聞言搖頭:“你喝了那麼多酒喝醉了唄”
“不可能”夜凰說着推了他一把:“我和你說,我酒量挺好的,喝了這些年的酒,可沒醉過幾次,那酒精度57的伏特加我一個人喝了半瓶都沒事,這個,我才喝了幾口啊,這酒再烈,也不可能烈得過它啊……”說着她擡手捶了下腦袋。
墨紀聽不太懂夜凰說的什麼東西,但大約的意思是明白的,便扶着她言到:“不是說喝了烈酒就不會醉,常言說的好:無事酒是水,有事水是酒;你大概是心裡有事吧,喝得醉了就醉了唄,反正我知道你有酒量就是“嘁說的一套套的,你總有一套套的話來說,可我問你,墨墨,我心裡能有什麼事?你說,我能有什麼事?”她說着貼在墨紀的懷裡仰頭向上瞧看,那門楣處的燈籠照的她兩眼發亮,似裝滿了水一般。
墨紀把摟着她的左手從她腰上點點上移,最後順着她的脖子滑到了她的臉頰上:“你的心事藏在你的心裡,我如何知道?”
夜凰一笑:“嘁,你那麼愛裝的,這會怎麼不裝了?你應該說,女孩子的心事不能猜……”她話還沒說完,墨墨的脣就封住了她的口,她只是愣了一下,竟就勾纏了墨墨的脖子,任這個吻在一點點的加深。
“吱呦”一聲院門開,霍熙玉站在門前大聲痛斥:“夠了你們要不要這麼不知廉恥”
夜凰和墨紀匆匆分開,一起看向發聲處,墨紀當即是蹙了眉臉有一絲羞色,而夜凰呢,偏着頭看了看霍熙玉忽而就指着她笑了起來:“嘿嘿,嘿嘿,這裡竟還有個看客”她說着轉頭衝墨墨笑言:“墨墨,你的小三在這裡偷看我們呢”
墨墨聽不懂小三是什麼,但他知道這種情況是很丟人尷尬的,便上前拉了夜凰就要走,可夜凰跟着他退了兩步,忽而就甩掉了墨紀的手,橫衝直闖的就給衝到了霍熙玉的面前。
“你……”霍熙玉只來得及吐一個字,夜凰就已經擡手在她臉上招呼了一巴掌:“死小三,敢盯我男人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說着就要上腳。
墨紀迅速的追過來就要拉夜凰的胳膊,霍熙玉呢則捂着臉:“阿紀,她打我,她打我”
墨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個,夜凰喝醉了,你別……”
“我沒醉”夜凰說着又掙脫了胳膊,伸手就去扯霍熙玉的衣服:“我告訴你,我夜凰的男人誰要敢打主意,我就,就切了她”
霍熙玉嚇的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坐,而墨紀趕緊去扯夜凰:“好了,夜凰,你越說越過分了,我們快回去”
夜凰站定了身子使勁的扯胳膊:“過分?你說誰過分?誰過分?”
墨紀趕緊哄她:“我過分,我過分好吧?乖,跟我回去”
夜凰笑了一下,卻指着霍熙玉說到:“墨墨,我要你大聲的說,你喜歡誰?我和她,你喜歡誰?”
墨紀很不好意的上手去拽她:“夜凰你就別鬧了,我們回去……”
“墨紀”夜凰喊了一聲直接就一口咬去了墨紀的胳膊上,墨紀疼的“啊”了一聲,夜凰則擡了頭衝他笑:“你是不是個男人?是,你就大聲地說出來,你喜歡誰?”
墨紀看了看夜凰,又看了看霍熙玉,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好,我說,我……”
“我不要聽”霍熙玉此時從地上給爬了起來:“我不要聽,不要聽”說着就要往回走,夜凰卻不幹了,上前一把抓了她:“爲什麼不聽?你難道還打算騷擾我男人不成?你今天,必須聽”她說着抓了霍熙玉往墨紀跟前拉,霍熙玉急得擡手就往夜凰的臉上抽:“你滾開……”
她的手沒能落下去,她的手被墨紀給抓住了。
“你”霍熙玉回頭看着他:“你不能這麼羞辱我,你不能”
墨紀抱歉的低了頭:“是的,我不能這麼羞辱你,但是,我的的確確不喜歡你,玉表姐,你,清醒些吧”
他說着鬆了霍熙玉的手,就去拉夜凰,夜凰則晃盪着身子跌進墨紀的懷裡:“告訴她,你是我的”
墨紀低着頭在她耳邊輕言:“我,我告訴她了。”
夜凰擡頭衝他一笑:“這纔對,和我搶,我就……剖了她”說完笑着晃着身子往前走。
墨紀聽不懂夜凰說的什麼剖不剖的,只趕緊追着她走,那霍熙玉捂着臉在一門處咬牙切齒:“付夜凰,你等着瞧,今日之辱,我,我一定要報”
……
夜凰是聽不見霍熙玉的怨懟之音,這會她腦袋暈乎乎的,眼前的墨紀都是模模糊糊的。
“慢點,小心摔着”墨紀左手拉着她,右手提着酒罈子,帶着她往回走,才入二門的,夜凰卻忽然站住擡手看那二門的廊柱。
“你又幹嗎?”墨紀見她這般自是出言詢問,也擡眼上瞧。
夜凰笑嘻嘻的伸手指着那廊柱頂上的彩繪說到:“這些畫的可真俗除了鸚鵡雀鳥,就是牡丹,竹蘭的,怎比的那些隋唐壁畫?更和宋時的畫作不能比,天與地之差啊,天地之差……”
她一本正經的給墨紀說,可把墨紀聽的腦袋痛,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好哄着她“好好好,差,畫的差,我們回去吧”
夜凰笑着挪動步子,口裡卻說道:“要我說,畫不到那種筆風那種細膩都沒關係,畫,畫點故事也好啊什麼,子期伯牙,什麼梁祝化蝶,哪個不是叫人回味的?”
“你在說些什麼啊”墨紀說着把她的腰一摟,打算就那麼摟拖着她回去得了,可夜凰這個時候卻站定了瞧看着他,伸了手去捧了他的臉頰:“子期伯牙你都不知道啊?你還神童?拉倒吧”說着她一臉鄙夷之色:“我告訴你,他們兩個是知己,當子期死了以後,伯牙就把琴給摔了,他說,說,子期死,世間再無知音,破琴絕弦,終不復鼓”夜凰說完伸手拍打在墨紀的臉上:“你有知己嗎?你有嗎?”
墨紀的眼裡一暗,低了頭:“長河是我的兄弟,青琉也是我的發小,可若說知己二字,難”他嘆了口氣,忽而又擡了眼看向夜凰:“那你呢,你有知己嗎?”
夜凰呵呵的開始笑,卻不答話,墨紀等了半天就看見她笑而不言,便急急的問道:“是藍颯嗎?”
夜凰的笑戛然而止,她盯着墨紀最後嘆了口氣:“他不是,他不是……”說着她忽而拿頭去撞墨紀的胸口:“我沒有知己,我沒有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永遠都是一個”
墨紀見狀感激伸手去拍她的背:“夜凰別這樣,別這樣”
夜凰沒有再撞他,而是趴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在這個世界活着我真的很累我要迎合所有的人,我要迎合這該死的規矩我更要學會去逆來順受可憑什麼?憑什麼,我要面對這樣的不公?我,我想有個人疼我,愛我,我不要孤單啊”
她說着佝僂了身子,而墨紀聞言便抓了她的胳膊往上撈:“夜凰你別這樣,你,不會孤單,我,我可以……”
“啊,我,我好難受”夜凰說着忽而伸手抓了墨紀,墨紀還沒能反映過來呢,夜凰哇的一張口就吐了墨紀一身……
墨紀人愣了愣,就閉了眼開始給夜凰拍背:“吐吧,吐吧,吐出來才舒服”
夜凰在那裡又吐了幾下,人這才舒服了,她隨手撈着衣袖擦了嘴,就滿臉淚水的看着墨紀:“我要回家”
“好,回家”
墨紀拉着夜凰,不管自己一身的狼狽將她拉扯着往自己的院落走,他大步在前,夜凰就墜着身子啊在後,兩人走過軒兒的院落時,夜凰還衝着那院落笑了笑:“軒兒,娘明天來看你啊……”
墨紀的心一抽,回頭看向夜凰,就看到她一臉笑容卻眯縫着眼,便繼續大步向前。
將夜凰一拉回院裡,艾辰就迎了上來:“二爺,二奶奶你們……哎呀,這是怎麼弄的啊”
墨紀昂着腦袋:“別廢話了,快把她扶進去,燒水擦洗”
艾辰答應着立刻扶了夜凰往正屋去,墨紀則順手把酒罈子放在了院裡的石桌上,這便趕緊的脫了自己又臭又髒的衣裳。
艾辰從正屋裡跑了出來,看見墨紀光着脊樑便低了頭:“二爺,您先進去換件衣裳,奴婢這就燒水”說罷人就去了竈房。
墨紀把髒衣服丟在了石桌邊,把那酒罈子拎着就進了屋,眼瞧着夜凰都半躺在羅漢塌上一副迷糊住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就把酒罈子放在了桌上,自己去角櫃翻了件褻衣穿套上,這才坐在桌邊端了酒罈往嘴裡倒了一口。
“嗯”夜凰哼唧一聲翻身朝下,墨紀立刻放了酒罈子迎了上去扶她:“夜凰……”
夜凰乾嘔了兩下,啥也沒吐出來,人有倒了回去,但手卻扯上了墨紀的胳膊:“哥,哥……”
墨紀愣愣地眨眼:哥?青鸞郡主有哥哥嗎?武王爺不是就她一個獨女嗎?
“哥……你怎麼不說話,哥,我要你給我講故事……”夜凰哼唧中扯了墨紀的衣袖:“你不能這樣,就不管我了……”
墨紀眼珠子轉了轉,一拍腦門:是了付世子我怎麼把他忘了,他不就是夜凰的兄長嘛“哥……”夜凰似個撒嬌的孩子般在哼唧在那鬧騰,但眼就迷糊着不睜開。
墨紀見狀只得安撫她:“好好,我給你講故事,我給你講故事”他說着捏了捏眉心然後說到:“哦,我給你講個,恩,講個……講個‘尋’的故事吧”
“嗯。”夜凰笑嘻嘻的點了頭,人卻跟迷糊住了沒兩眼,墨紀看着她那樣子笑了下開始講:“有個書生他讀了很多的遊記,便對外面的山川河水心生嚮往,於是他決定要出去走一走,就在他收拾行裝的時候,他爹瞧見了,就問他:‘兒子啊,你這是要去做什麼?’書生說‘爹,我x日看遊記,看筆記,他們都寫山水的美好與壯麗,我很想去看看’他爹聽了就糊塗了:‘可是兒子,我們住的這地方有山有水啊’‘那怎麼一樣呢?’書生衝他爹擺手:‘人家的山有萬丈,咱們的不過百丈罷了,站那頂上看日出,可不一樣’他爹不樂意了:‘胡說,你爹我每年要出去販賣半年的貨,那些山頭都走過,瞧着一樣你要看日出,你就爬山頂看去嘛,何必要出遠門,去別處尋’書生不樂意了,就說‘不和你爭了,待我去了再回來和你說’”
“他去了嗎?”夜凰哼唧這挑了下眉,依舊沒睜眼。
墨紀點了頭:“當然去了,他用了三年的時間跋山涉水,他爬過許許多多的山頭,起初他很開心,他覺得別處的山就是高,別處的日出就是美,可等到三年後,他卻漸漸的找不到那種感覺,最後有些不開心的往家回。”
“不開心……”
“對,不開心,他覺得自己在尋找的東西已經變了味,再不如之前的美;於是當有一天他走在家鄉山間的小道上看到太陽從雲海裡升起時,他忽然覺得周邊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他幾年前看到的美又回來了,他激動不已的看着那日出,直到身邊出現他爹的呼喊:‘兒子,是你嗎?’書生回頭看到他爹,激動的抱住了他爹,他爹笑着問他‘兒子啊,你尋到你要的了嗎?’書生使勁的點頭:‘爹,我尋到了’‘那你告訴爹,那是在哪裡啊?’書生抽泣到;‘是我糊塗,我遍尋了無數,卻原來最美的就在身邊,就在家裡……’”
墨紀說着看向夜凰:“你說這個書生他傻嗎?”
夜凰不語,似是睡着了,墨紀見狀伸手去撥了她的發,夜凰卻忽然喃語到:“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不去找尋,他怎麼會知道,他要的就在身邊”
墨紀聽了點點頭:“嗯,有些道理……”
夜凰笑着睜開眼,便盯着墨紀瞧,墨紀看到她那樣子,想她估計也緩過來酒勁知道自己不是付世子,變笑了下:“是我……”
夜凰一笑:“我知道是你”說着她撐了起來:“我的,夫君”
墨紀看着她那樣子,有些激動的想言語,但夜凰卻往他的懷裡一栽,又成了爛泥。
“夜凰,夜凰……”墨紀在屋內輕喚,門口的艾辰則拎着水桶笑得抿了脣,繼而她收了笑敲門:“二爺,水已經添好了”
“哦好”墨紀答應着起了身:“來幫我把隔間打開”
艾辰答應着放了水桶進屋,瞧見夜凰那般倒在二爺的懷裡,便立刻去把隔間的門給推開。
只古代的房子其實就是一個超大的房間用隔間的門板給隔成幾個小間的,所以它可以是全部打開串成一間,也可以是分割成幾個小間。
隔壁的浴房往日裡都是從隔壁的門進,但這會爲了方便洗浴,自然是開了隔間的夾門。
墨紀抱了夜凰起來進了浴房,又叫艾辰去拿了換洗的衣服,他將夜凰抱進了浴桶後,便轉了身:“你去給她細細吧”說着就往外出。
艾辰答應着進去,但看到夜凰那紅臉倒在浴桶裡的樣子,便一轉眼珠子去了夜凰的身後,兩下把她的發給拆了,而後拿着她的簪子就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哎呀”她叫着丟了簪子捂住了胳膊,血水便是滴答下來,墨紀聽了聲音就在隔壁問道:“怎麼了?”
艾辰捂着胳膊跑了出去:“奴婢給小姐擦洗,小姐不高興,一把抓了簪子劃傷了奴婢的手……”說着就把傷處亮給墨紀看。
“啊,這……”
“二爺,奴婢這樣沒辦法給小姐擦洗,就委屈您給小姐擦洗一下,奴婢這就去找藥包一下傷口。”艾辰一臉痛色,墨紀聽了也就點頭:“好好,你去包一下”
“那小姐就麻煩二爺了”說完便急急的跑了出去,墨紀搖着頭往浴房一進,瞧見夜凰散發的倒在浴桶內,便覺得心口先前的慌亂又冒了出來。
我這是怎麼了?他心中詫異的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不過是抱她進浴桶罷了,爲何心中這般亂,現在我怎麼就,就……
他覺得心底裡有東西在往上爬升蔓延,他覺得自己開始發熱。
一定是我想多了,是,是熱水熱氣蒸得
他這般想着到了夜凰身邊,結果看見她衣服都還在身上,當即無語,便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的給她去脫衣服。
手指碰觸到那溼漉漉的衣衫,他摸索着尋找衣帶開解。
心跳的急速蹦達讓他的氣息都在變得滾燙。
夜凰似個毫無知覺的人一樣就倒在浴桶裡,由着墨紀一點一點的給她往下脫着外套,褻衣,直到剩下見肚兜,才作罷。
“呼”墨紀心亂不說,嗓子眼裡也噴了火,他深吸一口氣,拿了帕子要去給夜凰擦肩,但看着她的發鋪散在肩頭與水面,他又覺得自己有些疼。
擡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呼出一口氣:“墨紀,你可不能胡來,你,你只是給她擦身,給她擦身去污而已”說着他把帕子往她的肩頭上蹭,但每擦一下,他眼前都是先前親吻的畫面,是她大聲的說他是她男人的樣子,最後只得丟了帕子慌亂的逃了出來。
不成這樣怎麼洗啊我,還是去找陸媽媽吧
他思想着要往外走,但眼忽而就掃到了桌上的酒罈子,看着那罈子酒,他又到了跟前抓了酒罈子仰頭咕咚咚的全給灌了下去,而後他打了個酒嗝:“不就是擦個身嘛,有什麼有什麼啊”他自己唸叨着把罈子一放,又轉身走回了浴桶邊。從水裡撈起那帕子就開始給夜凰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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