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縣離江安不遠,也就一天的路程,所以墨紀在青娘兩口子住進來後,也就帶着夜凰,軒兒的前往壽縣,做他戶部交代下的任務。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墨紀是沒打算帶上夜凰的,而是想把她留下伺候爹孃的可是夜凰的底細他清楚後,便覺得還是帶上夜凰在身邊的好,何況夜凰還把紅衣會牽扯進來,萬一真有需要也說不得是個可用的力量。
只是這一出發,隊伍裡就少不得多了餘歌這個人,名頭上是教軒兒的先生,其實呢,人家是衝着那令狐姑娘來的,不過墨紀卻還認爲他多少盤算這那顆福石,只是餘歌根本就沒提起,只每日裡和軒兒把詩經裡有關愛情和生活的撿來背,聽得夜凰有時候都要佩服這姓餘的真有精神,只可惜身邊的令狐,哦,不,小葵,根本置若罔聞,要不是夜凰清楚小葵的底子的話,都會懷疑她是不是聽不懂,而餘歌純粹就是對牛彈琴了
“我說,你和他這到底算什麼啊?”路途上實在無聊,墨紀又在前面的那輛車上,夜凰只好翻起八卦來。
“井水河水的,兩不相干”小葵抱了那條跛腿,下巴抵在膝蓋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有那麼嚴重嘛”夜凰笑着推她一下:“就這幾天,我可是看得真切,他對你還真是有意的很呢”
“哪又能如何?”小葵歪了腦袋看着夜凰:“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何必彼此找罪受”
“原來你知道他的情誼啊”夜凰說着拿胳膊肘杵人家一下:“說來人家可是玉樹臨風,又是富貴閒人,你既然有心照顧那麼多人,要是做了他的人,豈不是有的錢來做事嘛,這麼好的冤大頭,你怎麼不要?”
小葵當即臉上一紅白了夜凰一眼:“藍幫主那麼有心護你的,更是年輕有爲,英姿颯爽的,你怎麼不要他,要了個老男人呢?“
夜凰先是一怔,繼而憤憤的嘀咕到:“看來艾辰在我這邊還真沒少盯着“
“她也不過是順道保護你湊巧發現的而已“小葵說着手去摸裙邊:“我是一個平凡老百姓,要錢沒錢,要勢沒勢,要不是被江湖偏門的人看中,還不知道現在在什麼鬼地方受罪呢這紅衣會我不算髮起人,只不過是接替的,只是我有跟那幾個老頭子,學了一手的本事,要打能打,要做能做,所以算是當家的,頂着這個會,照顧着一幫子和我一樣沒靠山沒家的苦女人我們出來騙,出來竊,圖的是什麼?就是希望能救助更多的可憐孩子,別和我們一樣,受人欺凌”
“這個我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對你們有興趣,更不會給你們出主意了”夜凰衝小葵笑了下,小葵苦笑還她:“多謝你有心了你說的洗去污點,這真的令我動心,可是,就算我們脫了這個殼,獲得了新生又怎樣?她們是可以光鮮的去重生,我呢?我到底是江湖偏門的傳人,而且我面對他,依舊是我啊我在他眼裡永遠有過去的”
“你怕他嫌棄你?”
“不是怕他會嫌棄,而是他身後的勢力不能容忍的除非,除非我只是他的一個玩物,一個拼頭,可是我沒那麼自賤就算我身份卑賤,但我決不允許自己是一個東西一般被人決定將來,更不希望自己是卑賤的看着他人的臉色我,我說的你懂嗎?”
“我懂“夜凰認真的點頭:”活得有尊嚴,活得自強自力更自愛自尊“
夜凰的話令小葵激動起來:“對,就是如此”說着一把抓上了夜凰的胳膊:“所以我纔會選適合自己的啊他那樣的嬌生慣養出來的,知道什麼叫苦?何況我們的身份也無法在一起,所以,我根本不會讓自己去傷心只是這傢伙,也當真纏念,當初我就和他說的清清楚楚,他吃不了這碗飯,他卻偏偏和我耗上了”
夜凰的眼珠子一轉繼而笑了:“怪不得他興致勃勃的要搶我家墨墨的福石呢,原來是爲了證明他也能吃這碗飯,好陪起你”當下夜凰把自己如何和餘歌認識講了一邊,那小葵聽完後有些怔,夜凰卻在她身邊輕聲說到:“感情是自己的是,別人是左右不來的我不想幹涉你的生活,但是如何你希望的是他可以尊重你,你完全可以告訴他,至少讓他真正明白你需要的是什麼,也許,會有驚喜呢?”
“驚喜?”小葵盯着夜凰,夜凰笑着動手撥了下車簾,伸頭出去看了眼前方馬車,縮回來衝小葵說到:“曾經我也認爲他和我不可能的,於是從沒想過他會有可能但是現在我卻在慶幸,慶幸自己選了他小葵,不要一葉障目,更不要輕視一個人的力量也許有很多事在我們看來是不可能的,但在別人眼裡卻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
一行人到了壽縣,壽縣的縣令趙文親自來迎,待那一套禮儀走完,天都要擦黑了,夜凰才隨着墨紀住進了臨時租來的一套兩進的小院裡。
小院和當地衙門挺近,也就隔着一條街。夜凰把那鬧心的兩人一併安置在了外院同藍颯和葉韶顏一路,內院也就她和墨紀以及軒兒,葉媽媽四個人。
因着墨紀纔到,當地的鄉紳,世家的人都是要拜會的,所以墨紀匆匆的換過一身便服就又出去了,夜凰張羅着把東西收拾完,小葵也說飯菜做好,這七個人圍在一起吃了頓飯。
軒兒到底是孩子,到了新地方新鮮勁大的很,鬧着要出去玩,尤其是聽餘歌說這裡的夜晚河景好看,就更是鬧着想去。
夜凰見他心勁大,也就不想擰着,便乾脆叫上大家一起出去沿河的轉轉,倒也玩的不錯,就是餘歌和小葵兩個,一個走在隊伍最左,一個在隊伍最右,完全就是不搭界,反而是藍颯同葉韶顏倒是親暱了許多,好幾次夜凰看到藍颯被葉韶顏指使的跑東跑西的買東西,就很想笑。
“你們現在好上了?”在一次藍颯被指使出去買吃食的時候,夜凰衝着一臉淺笑的葉韶顏開了口。
葉韶顏看了夜凰一眼,點了下頭,夜色已起,雖不能看到她的紅霞,但夜凰憑動作,也知道這位葉姑娘害羞了。
“那就好,不然我總會內疚,怕欠着他”夜凰放心的舒出一口氣,葉韶顏卻衝她說到:“你可千萬別讓他知道你還關心他他這人重信,總把你的事看的重,如今你和二爺那般的親暱,我x日陪着他,他纔算明白過來,我的好,若是你一時那句話多了,我可就白使勁了”
夜凰聞言“撲哧”一下笑了:“好好好,我一定當他不存在,決不讓他誤會不過說真的,這樣防着可累,你們還是早些成親的好”
葉韶顏乾笑了下:“哪有那麼容易啊,只怕要等你的事徹底安定了才成”
夜凰聞言收了笑:“安定?哪有那麼容易呢你們兩個總不能因爲我就耗着吧要是這樣,我寧可攆你們走了”
“那你也要攆的走才成啊”葉韶顏說着看着捧着荷葉往回走的藍颯,鬼使神差般的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能有消息啊”
“消息?”夜凰詫異的一問出口,便反應過來,此時葉韶顏又專門解釋:“你要是懷上了二爺的孩子,我想他就會徹底的死心了吧”
夜凰當即大囧的低頭,葉韶顏則已經快步迎上去:“翔風……”
餘歌此時湊過來一笑,竟把軒兒一拉,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軒兒點點頭沒出聲。
很快這兩人一起走了過來,七個人又湊在一起,說着差不多了回去的話,忽而的軒兒開了口:“娘啊,你不是和爹答應我,要給我生個弟弟和我玩的嘛,你們到底好久給我生啊“
夜凰只覺得臉皮子一下就燙了起來,灼燒的不成,囧到極點的瞪了軒哥兒一眼:“你這孩子,我們兩個疼你愛你一個還不好,竟還催着我……“
葉媽媽此時把軒哥兒一把抱了起來:“二奶奶,軒兒這麼想要個弟弟,您還是和二爺多努力吧大爺的事過去了,你們兩個也不用這麼憋着自己不是“
夜凰徹底的變成了大蝦:“好了好了,回去了,回去了“說罷立刻拽着身邊的小葵就喊着叫車,於是衆人笑鬧裡也就坐車而回,而藍颯坐在其後的車上低頭不語,倒是他身邊的葉韶顏低頭撥弄着那張荷葉:”怎麼,你,你不開心?“
“不“藍颯說着看向了葉韶顏:”我怕的就是她不幸福,既然她是幸福的,我就會開心“
……
軒哥兒歇下後,夜凰回房清洗完了,就把小葵打發回去歇着,自己在躺椅上靠着翻着一本書,結果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等到覺得身上癢癢,忽而驚醒時,就看到墨紀正拿着一張薄單子給自己蓋上。
“回來了?“
“你醒了?”
同時言語的兩人,當下相視一笑,夜凰撐身而起:“怎樣?”
墨紀笑嘻嘻的看着她說到:“老子有言‘上善若水,中善伐謀,下善伐力’我知水善利而萬物不爭只是這官場一途,卻是上善伐謀夜凰,你知道什麼叫謀嗎?”
夜凰笑了下搖頭,墨紀竟是一副微醺的樣子說到:“先設,再信,最後奪設我已有,今日立信大成,呵呵,只待時機到了,奪便是”說着便兩眼閃光的看着夜凰,夜凰瞧着他那眼裡的亮閃閃便知這傢伙是來了勁了,當下伸了手:“墨墨,人家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