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就在莫言威壓臨到水凝身上之時,陣中的水凝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莫言心中一驚,便欲收手。
“繼續,能行。”水凝急忙制止莫言。他感覺到了,自己雖然受了些內傷,可此時自己體內的筋脈正在快速收縮,而筋脈中的靈氣再次濃稠了幾分。
就這樣,水凝承受着二人的威壓,不斷的將體內的靈氣壓縮,壓縮,再壓縮。
終於,水凝只覺體內的靈力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嘀嗒”一聲輕響擊打在水凝的心頭,緊接着如同下雨般的水滴聲在水凝的心中此起彼伏。他知道,成了!
水凝不斷的拿起一塊又一塊靈石,眼看着一塊塊靈石廢棄,他心中卻是有着不一樣的酸爽。雖然有些心疼,可一想到這些靈力已經融入自身,他心中只覺——是真tm心疼啊!
水凝操控着一滴滴轉化而來的靈液緩緩流入丹田,感覺到丹田之中逐漸充實,水凝又感受到一陣滿足,自己也是築基了,這下再揍那倆貨就不用手軟了。感受到自己此時身體強大的力量和那龐大的靈氣,水凝想到了當初自己面對欲途時的可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果然只有無知纔會無畏吧!可饒是如此,哪怕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會選擇出手,若非如此,又怎麼能白撿到這麼一個漂亮媳婦呢!
將心中的念頭全部拋在腦後,築基之中的危險程序都已經走完,剩下的就是將自己身靈氣全部轉化爲靈液,只要完成這一步,是自身筋脈適應強大的靈液流動那築基便完成。於是水凝開始安心吸收外界靈氣,鞏固自身。
殊不知只是這最後一步便耗了三人大半個月的時間,可見築基修士體內靈氣數量的可怕,怪不得只有築基之上的人才能夠使用法器,若無如此龐大的靈氣存量恐怕就如同原本的水凝一樣,一副撲克除了那麼幾張能動,剩下的都只能是望洋興嘆了。而這一次,他總算是到了師兄們口中的“入流”程度了。
半月後,陣中的水凝緩緩睜開雙眼,雙目中一道流光閃過,磅礴的氣勢自其體內而出。鬼瞳二人見狀心中一喜。
“怎麼樣?”鬼瞳向着水凝問道。
聞言,水凝仔細感受着體內奔流的靈氣與肉體內蘊含着的強大爆發力。
“感覺好極了!”見水凝如此,二人放下心來。
“走吧!”話罷,水凝便帶着二人向着車隊的方向追去。只是在不經意間,水凝的餘光掃過身後的廣袤草原,狐疑後便不再理會。待三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一道雪白的身影掩飾好雙目中的恨意思索了一會兒便快速的追了上去。
三人一路疾行,無分晝夜。靈力耗盡便升起篝火合衣而眠,待精滿神足就再次啓程追趕車隊。一連三個多月的時間,幾人終於來到一處小丘。看着不遠處升起的裊裊炊煙,三人心中急迫的心情也漸漸舒緩開來。只是更近一些時,水凝的眉心卻是不由得皺了起來,就連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幾分。身旁的二人彷彿也察覺到了什麼,一路跟着水凝快速的朝着車隊的方向掠去。
許久,三人終於來到了車隊附近。只見煉陣子早已在車隊前方等候三人。待看清三人的身影,原本一臉的惆悵頓時煙消雲散。
“怎麼樣?”還未等三人定住身形,煉陣子迫不及待的開口向着水凝詢問道。
“嗯,一帆風順。”水凝點了點頭,衝着煉陣子輕鬆的說着。只不過其身旁的二人聞言卻是滿臉的不認同,感情那狼羣連“有驚無險”都算不上唄?虧得二人當時那麼擔心。
“怎麼回事?”煉陣子欣慰的的點了點頭,水凝看着營地中衆人的狀態後,立刻開口詢問。
煉陣子聞言,也知道水凝已經察覺到了營地中的異樣,滿臉的苦笑。
“走吧,先回去再說。”說完便轉身帶着三人向着營地走去。
此刻營地中的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平日紮營時,因爲住的都是帳篷,隔音並不好,所以各個帳篷離得都有一些距離,以便給個人留下一些私人的空間。可此時三人只見營地中所有的帳篷都是緊緊挨在一起,甚至就連人都過不去,只能從預留出的小路上行走。
同時因爲隊伍中的人數衆多,趕路時也是熙熙攘攘的,更別說是紮營時整個隊伍最放鬆的時間了,營地幾裡外都能聽到衆人的嬉笑聲。可此刻整個隊伍中卻是異常的安靜,就連生活做飯的人都是小心翼翼未曾發出什麼聲響。只見衆人一個個滿臉的惆悵,眼中盡是擔憂。
一路上看見煉陣子將水凝三人引進來後,一個個纔對着水凝輕輕頷首,眼中閃過些許希冀的神色。
沒一會,幾人便來到了車隊中央的篝火旁。圍坐在火旁的修士們見三人歸來,急忙起身,臉上漏出了一絲笑容,眼中的擔憂也漸漸散去。
宋晴見水凝歸來,起身來到水凝身旁,來來回回打量了一會兒。見其衣衫整潔未曾受傷,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後便拉着莫言坐到了一旁去。只是水凝卻從宋晴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悲傷,可此時也不便多問。妙音宗衆人也急忙圍了過去,打聽莫言這一路的經歷。唯有辛芷柔目光閃爍着坐在原地,眼神有意無意的在水凝身上掃過。
水凝見此也不生氣,自從他知道真相後便不再反對宋晴與莫言交好,只是心中感嘆自己這媳婦還真是“賢良”啊!
“說說吧!對面的都是什麼人?”水凝坐下身後,衝着煉陣子挑了挑眉。
聞言,煉陣子的臉上再次爬滿了苦笑。開始將此間事情娓娓道來。
這事還要從水凝三人離隊開始說起。
在三人離隊沒多久後,車隊一行陸續收拾好營地,用過早飯便如往常一般開始啓程。
衆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十分的活躍。按照水凝臨走前的吩咐,妙音宗一衆弟子藏在各個車廂內部。唯有辛芷柔與煉陣子一起帶着車隊中的練氣期修士護衛車隊安全,接連數日都未曾遇到任何意外。
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個傍晚,宋易一臉嚴肅的來到煉陣子身旁。
“發生什麼事了?”看着宋易陰沉的面色,煉陣子面色一凝。
“今日派出的探子還未歸。”聽了宋易的回答,煉陣子面色也是一緊。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按照隊伍中的規定,每日清晨和傍晚車隊各會派出一批探子,每隊以六個時辰爲限,無論探查多遠都要及時歸來休息。可此時已是傍晚,探子歸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周圍的人聽到了宋易的話,心中不斷的思索着。
“先不要派人出去,今夜車隊中的修士不要休息,等到明天早晨再看情況。”煉陣子說完便欲起身。
“煉仙人要去哪?”見煉陣子起身,宋易急忙開口詢問。
“我去看看。”
“還是不要了,車隊中妙音宗的各位仙子不便出手,若是您離開了遇到什麼情況反倒是麻煩。”聽了宋易的話煉陣子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後微微的點了點頭便坐了下去,閉目凝神,好應對突發狀況,而此時周圍的人們也都各自回去養精蓄銳。
辛芷柔偷偷來到穆長老車廂內,將剛剛的事講與穆長老。
“師父,咱們宗門弟子真的不出手麼?”穆長老沉吟了片刻。
“既然水公子離開時將一切事務交給了煉陣子,那我們就聽從安排便好了,若是自作主張一旦不慎反倒會增添許多麻煩,你也去吧。聽煉陣子的安排,晚上守好車隊。”辛芷柔聞言臉上滿是不解,但也不好反駁只能悻悻然的下了車去,走到宋晴的車旁與宋晴作伴。
待辛芷柔走後,穆長老面無表情的看向遠方,希望他們不是衝着自己等人來的吧,可看樣子怕是沒得跑了。看了一會,穆長老幽幽的嘆了口氣,便閉目不再理會其它。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宋易來到煉陣子身前,只見其盤坐於地上,雙目緊閉,直至宋易靠近纔看向他,想來煉陣子是一夜未眠。宋易緊鎖着眉頭,衝着煉陣子搖了搖頭。煉陣子微微嘆了口氣,已經明白,自己這一行人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經過上次劉家三兄弟的事後,隊伍中的人已經被水凝梳理的一遍,定然不會再有外界勾子了,那些未曾回來的探子,想來也不可能再回來了。那些凡人的性命他倒也不是很看重,他更頭疼的是這些可都是小瘋子丈母孃家的人,要是折在他手裡還好,可現在自己到時候怎麼跟小瘋子交代啊!自己帶隊連一個月都沒到就折了十來人!
“告訴車隊,準備出發。速度慢一點,再派探子,活動範圍不要超過隊伍一里之外。”宋易聽了煉陣子的吩咐,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
看着宋易離開的背影,煉陣子心中無奈。就在剛剛他說再派探子的時候他看出來宋易眼中的猶豫,可此刻水凝交代過妙音宗不能出手,隊伍中能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自己和那個涉世未深的辛芷柔了,他實在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只希望小瘋子他們能夠快點回來吧!
一行人再次緩緩上路,只是隊伍中的人們心頭卻蒙上了一絲陰霾。
直至晌午,一名探子來報,前方不遠處發現了一些異樣。
車隊停下腳步,煉陣子、宋易等人跟着那名探子前去查探。線索的位置離車隊不遠,僅有四百米左右,幾人只見那裡地上的雜草隱隱有斷裂的痕跡,衆人推測此處曾經有探子隱藏過。可那雜草的斷痕範圍又有些廣泛,與宋家護衛平日的習慣有些不符。而最可疑的便是透過雜草間的縫隙隱隱留有幾絲血跡。
衆人見了,心中一沉。煉陣子蹲下身子,右手按於地面,神識放出。幾個呼吸間便起身帶着幾人向着西方走,走了有二百餘米後,便命人在那處挖掘。衆人不解,但此時不說煉陣子就是領隊,光憑煉陣子修士的身份衆人也不敢違抗。一行人手中並無趁手的工具,只能有手中的長刀在那處動手。
可還沒挖幾下,一名探子便覺得不對,於是其急忙用力深挖兩下,衆人只見他腳下的土坑中一縷衣角赫然現出。其餘人見了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個個便不再留力。
許久,煉陣子、宋易等人看着面前一字排開的屍首,眉頭早已緊皺起來。
“煉仙人,少爺,二十三人全在這了。”宋泰面色悲慼的看着這些屍體,咬着牙,哽咽着說道。這些便是宋家昨日派出的全部探子,皆是對宋家忠心耿耿的老人,否則這次福州之行也不會安排他們來。自從他們進了宋家,便一直在宋泰手下做事。可以說是跟宋泰一同過命的老兄弟,雖然他們從接了這份差事便有身死的覺悟,可此時看着多年的兄弟就這樣一字排在自己面前,叫宋泰如何不傷心?但報仇這樣的話,對於宋泰這樣的護衛卻是太過奢侈了,他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
此刻,宋家其餘的護衛們皆是面色悽然的看着正在深思的煉陣子,希望能在他的口中得到一絲欣慰。
而煉陣子雖然不是十分在意這些宋家護衛,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寒了他們的心,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小瘋子日後的家底。
“此行太遠屍首無法保存,將屍首帶回去火化,再帶回去吧!至少能讓他們落葉歸根,無論是誰,這個樑子咱們結下了,但最重要的是保證活着的人安全。”聽了煉陣子的話,護衛們心中默許,一個個開始動手收斂屍體。
收拾好後,一行人便回到了營地。見衆人回來,辛芷柔帶着宋晴急忙迎了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宋晴連忙問道,可忽然看見衆人身後的屍體,頓時宋晴悲從心來,雙眼含淚。她認出了那些屍體,都是宋家的老人,許多人都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她記得小時候宋良伯伯還偷偷塞給過自己蜜糖,宋健大叔每當過節時都會帶自己放過鞭炮,還有宋明那個冒失鬼,她還記得他曾打翻過自己的桂花糕,因此自己還哭鬧了許久。可此時,一個個熟悉的人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心中哪裡能不難過?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滴落。
辛芷柔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按照煉陣子的吩咐將其帶回車廂,默默的坐在其對面,希望這樣能給宋晴一些安慰。
見宋晴離開後,煉陣子也知道這事瞞不住,自己一行回來的時候帶了那麼多屍體,早已被隊伍中的人看見了。只能叫宋易將各個隊伍的管事全部叫來,衆人好商討一個對策。
一盞茶的功夫,人已經到齊。各家的主事,隊伍中的修士一一圍坐在煉陣子身旁,就連辛芷柔也被叫了過來,無論當初水凝如何吩咐,妙音宗既然在隊伍中就沒辦法真的眼睜睜看着同行的人遇難。
“相信不用我多說,各位也能知道,咱們車隊這次遇到麻煩了。”煉陣子手握“漂翎”,開口的同時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
衆人聞言,臉色一沉。昨日派出的探子至今未歸,起初他們還曾抱有一些僥倖,興許是如往常一樣被歹人擄了去,再派人與自己等人交涉,頂多是敲敲竹槓罷了。有煉仙人在,衆人再不濟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可直到剛剛他們最後一絲僥倖也隨着煉陣子等人揹回來的屍體煙消雲散了。
未曾俘虜人質,見面就殺人,那對面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定然不會是從前遇到的那些小賊,至少也是如同那劉家三兄弟那樣的勢力,那這樣的賊人哪裡是搶些錢財就能算了的?可如今宋家那姑爺並不在隊伍中,甚至還帶走了兩位築基強者,若是妙音宗一衆再不出手,恐怕這一次就難了。
“要不~要不我們就請妙音宗的各位仙子幫幫忙吧?”在衆人沉默之際,衆人的耳旁突然傳出了郭宏濤弱弱的試探。其話音一落,衆人的眼中皆是閃現出希冀的光芒,一個個看向郭宏濤時,眼神中充滿了讚許。其實他們心中也有這個想法,可礙於當初水凝離開時的吩咐誰都沒有說出口。因爲他們知道,這個隊伍雖然看似勢力駁雜,人員衆多,可真正能發出的聲音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宋家姑爺。而郭宏濤這話一出口,不亞於是在挑戰宋家姑爺的權威。誰也不知道這煉陣子會如何看待此事,誰都沒想到這郭宏濤竟然有如此膽色。
可煉陣子聽了郭宏濤的話後,頓時面無表情,一對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郭宏濤,一絲絲危險的氣息在其眼中緩緩醞釀着。直看的郭宏濤心驚肉跳,只覺一股莫名的恐懼自心底緩緩升起。額頭上開始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