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唐知道事情不妙,但事到如今,也是無法,便只好翻身上馬,往回而行。

正走了一段,忽地看到前方路口上有兩人行來,其中一個正是凌景深,另一位,看來眼熟,仔細一看,原來是太子府的一位謀士,記得是姓許。

小唐邊走邊看,卻見許先生滿面堆歡,不知在同凌景深說着什麼,凌景深微笑點頭,兩人說了有一會兒,才彼此分別了。

凌景深正欲翻身上馬,忽地看到小唐,微微一怔,便向着他點了點頭,小唐看他一眼,忽地笑道:“凌大人在太子跟前兒……似是如魚得水呢?”

四目相對,凌景深也微微一笑道:“唐侍郎過獎,在下還只是一員小小校尉罷了,哪裡及得上唐侍郎前途無量。”

小唐斜睨他,淡淡道:“以凌大人如此高明的手段,只怕很快便風生水起,不在話下。”

凌景深只微微低頭,一笑道:“承蒙唐侍郎吉言。”

小唐一哼,兩人如此說了兩句,便各自打馬,又是分道而去了。

且說應蘭風騎着馬兒,飛快地回了府,到了東院裡,並不見李賢淑跟應懷真兩個在,應蘭風便問丫鬟道:“二奶奶人呢?”

那丫鬟見他神色不對,忙道:“二奶奶在上房跟三奶奶算賬……”

應蘭風不等她說完,便喝道:“快去!給我把二奶奶叫回來!”

那丫鬟見勢不妙,忙跑出屋去,急急忙忙到了上房,只說二爺有急事叫快家去。

李賢淑不明所以,便也放下手中之事,匆匆回來東院,才進了門,便笑道:“到底是什麼着急的事兒?巴巴地把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應蘭風已經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她拽着往裡屋去,底下的丫鬟們見情形不好,自然不敢靠前,便都在門外等着。

李賢淑大驚,覺着應蘭風下手極重,手腕竟是疼得發麻,自打兩人成親以來,應蘭風從不曾似這樣般粗魯相待,李賢淑便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我的手腕都要斷了!”

應蘭風將她拉到屋內,把門掩上,指着她說道:“你的手都要斷了?這算什麼!我還命也不要了呢!——你且只快些跟我說實話,我不在的時候,懷真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李賢淑正揉搓着手腕,忽然聽了這句,臉色微變,便道:“你……你從哪來聽了什麼話?”

應蘭風瞪着她,眼睛隱隱發紅,咬牙切齒地說:“你別管我從哪裡聽來的,你且快跟我說明白!我出外這幾年,你本該好好地把懷真照顧的妥妥當當,不出一點兒紕漏,如今你反問我從哪裡聽了什麼話?我倒是想從你這裡聽說!”

李賢淑是頭一次見應蘭風如此恨得牙癢似的兇她,又聽他質問自己不曾好好地照顧應懷真,頓時無限委屈涌上心頭,淚便先滾了出來。

應蘭風只冷冷地說道:“你倒是快說,哭又有什麼用?若女兒出了事,就算死了可又怎麼樣?”

李賢淑滴了兩滴淚,聽了這句狠話,便將淚一抹,道:“你在外頭這五六年,哪裡知道這府裡發生的事兒,又哪裡知道我們孃兒兩個的苦楚,若不是懷真爭氣,你如今還能看見我們?只怕真真兒是死了,你連屍骨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刨呢!你倒是輕飄飄地只問我怎麼看的孩子?我們孃兒兩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你的人卻又在哪裡?”

應蘭風聽了這話,越發着惱,堵得一陣陣胸口疼,說道:“若真出了什麼事兒,有什麼苦楚委屈,你倒是跟我說,總強過我從別人口中知道的好!”

李賢淑道:“你昨兒纔回來,半天裡可有一個時辰在家兒?昨晚上我本想跟你說,可念着你纔回來,說這些事,豈不是要驚死過去?偏今兒又上早朝,倒是得給我機會說呢?”

應蘭風聞言,知道有理,便咬脣不語,李賢淑鎮定了一下心神,於心裡稍微理了一理,便纔將應蘭風離開之後,般般件件,燕窩的事兒,平靖府的事兒,郭建儀因此提親,自己因此感激……一一都說了,足足說了半個多時辰。

應蘭風如聞晴天霹靂,雙眼淚流,魂不附體,跌坐在椅子上,半晌無法動彈。

李賢淑說完了之後,便又問道:“這件事本已經過去了,因爲建儀求親,懷真進宮等事過後,早不見人提起,都說是在平靖府裡的……你爲何又提起,無端端又是從哪裡聽說的?”

應蘭風聞言,總算清醒過來,便說道:“當夜陪着懷真的,是不是有個什麼丫頭?”

李賢淑聞言,嚇了一大跳,問道:“你說什麼,秀兒?”

應蘭風霍地站起身來,雙眸露出厲色,道:“不錯,壞事就壞在這丫頭身上……她嫁了一個什麼男人……”便把在酒樓裡聽見的話跟李賢淑說了一遍。

李賢淑聽了,踉蹌後退兩步,滿懷駭然。

應蘭風走上前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怪我說你,你好糊塗!既然出了這種事,你就該把這丫頭遠遠地打發了纔是!爲什麼竟然留這樣一個隱患在身邊兒?”

李賢淑便落下淚來,道:“你問我?你爲什麼不問問懷真?我只是把這丫鬟從她身邊兒調開,她就有些不高興,若還要把她遠遠地扔了,你當她肯依從?因此我只說把秀兒交給如意帶着,是擡舉她,懷真才放了心。”

應蘭風怔了怔,又問道:“那爲何她又嫁了人?”

李賢淑聽了,便恨得咬牙切齒,竟然罵道:“不上臺面的賤蹄子!我本來把她交給如意看管,不料進寶認得一個姓魏的,一來二去,他們兩個不知怎麼竟看對了眼!本來這叫魏武的託進寶向我討秀兒,我並沒有答應,不料秀兒又親自跑來,偷偷地求了懷真……懷真見她十分喜歡那人,便來求我答應了這門親事,我一時心軟,也只以爲他們兩個是一對兒,又見懷真求,便答應了,誰知道竟會這樣?不知好歹的狠毒狼崽子們,這真真是好心挨雷劈!”

應蘭風聽了這來往原委,也氣得頭頂火星亂冒,跺了跺腳,切齒說道:“罷了!如今不用說這話了,竟沒有什麼用……”

應蘭風飛快地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纔回府來,諸事無法,李賢淑雖然管內宅的事兒,卻也不頂用。

應蘭風思來想去,便走到外間,叫吉祥來,道:“去看看三爺在不在家,若在家,立刻請他過來!我有要事!”

吉祥因知道兩個人在裡屋吵嚷,只不知爲何,聽了吩咐,不敢怠慢,便親自去了三房,正好應竹韻從外回來,吉祥如得珍寶,趕緊請了來到東院。

應竹韻進了門,見屋裡頭氣氛不對,才笑道:“哥哥怎麼了?纔回來,就跟嫂子吵嘴了不成?我才聽人說哥哥擢升了工部侍郎呢……老太君那邊也歡喜的了不得,告訴了我家裡的,張羅着要辦……”

應蘭風面上一絲兒笑都沒有,不等應竹韻說完,只道:“老三,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商議。”

應竹韻一怔,這才瞧出不妥當來,便斂了笑,走上前來,問道:“怎麼了?當真出了什麼事兒?”

應蘭風便沉聲問道:“我不在家的時候,聽說外頭曾有過許多懷真的流言?”

應竹韻聽了,才皺眉道:“哥哥提這個做什麼?都是謠言罷了,如今也都風平浪靜沒人提及了。”

應蘭風冷笑了聲,道:“沒有了?你嫂子只在內宅裡,是個聾子瞎子倒也罷了,連你這個時常在外頭走動的,也是聾了瞎了不成?”

應竹韻聽這話說的厲害,忙道:“哥哥這話從何說起?折死我了!”

應蘭風便把魏武在外私自傳播謠言的事兒說了,厲聲說道:“如今我纔回來,竟不知如何是好,你說,該怎麼辦?”

應竹韻聽說,氣得臉色發白,道:“這挨千刀的下作種子,竟然編排這種話來詆譭主子!怪不得哥哥怒了,我又豈能容他?”

應蘭風見他如此,便上前一步,握住應竹韻的手,道:“老三,你是知道的,我最疼的便是懷真,見不得這些污言穢語來詆譭她的名聲,尤其還是從咱們府裡傳出去的,你要替我辦這件事兒是最好,但只一件,我要你辦的妥妥當當,一點兒後患也沒有!”

應竹韻對上應蘭風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微微點了點頭,道:“哥哥放心,這種禍害主子的奴才,還留着他做什麼?倘若讓他活着,我便也不活着了!”

李賢淑在旁邊聽着他兩個說話,此刻才明白是何意,暗暗驚心,不由道:“可……秀兒呢?”

應蘭風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了聲。

應竹韻覷着他的神情,便明白應蘭風的心意,就道:“嫂子不必行此婦人之仁,嫂子對這丫頭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是她自己作死,又怪誰呢?”

李賢淑雖然恨秀兒牙關不緊,不爭氣泄了口風,但畢竟是個沒經過事兒的內宅婦人,一時忍不住心驚肉跳,便道:“叫我看,遠遠地打發了她就罷了……別的倒也不怕,就是……倘若給懷真知道了,那孩子不知道還會怎麼樣呢?”

應竹韻聞言不語,只看應蘭風的意思,應蘭風思忖片刻,道:“她能跟一個人說,便能跟一百個人說,難道還要留着再惹禍不成?”

應竹韻見狀,便也說道:“哥哥說的很是。索性一了百了……更何況,她嫁了魏武,保不準是跟魏武一條心的,倘若魏武平白死了,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因此恨上了咱們呢?”

李賢淑聽了這話,也是有理,只是心中仍舊爲難,應蘭風便對她說道:“懷真還小,自然什麼也不懂,丫頭求一求,便心軟答應了,你怎麼竟也跟着犯糊塗?此事若不是你,也不至於如此!如今你更還替這丫頭求情?”

李賢淑見應蘭風質問自己,不由又落下淚來,道:“我有什麼法子?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加上那魏武素來看着也勤懇老實,又怎麼能想到竟是這麼一個作死的坯子呢?因爲秀兒自個兒襯意,我還心思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畢竟這丫頭也吃過虧,倘若嫁了個好人,豈不是補償了她受的苦?誰又想到竟是這個樣兒呢?你如今怪我罵我,我也沒有法子,誰叫我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偏偏不夠狠心手辣!”

李賢淑說到這裡,又是後悔,又是委屈,此事的確是她一時心軟,試問倘若是許源料理這件事,只怕必然是一點兒後患也不會留下。可誰叫她的性子跟手段都不似許源呢?

應竹韻見兩個人又吵起來,忙勸了兩句,事不宜遲,正要去,忽然聽外間應懷真的聲音響起,隱隱地問道:“你們都在外頭站着做什麼呢?”

說話間,便往這邊兒走了過來,又問道:“這門怎麼關着?是爹回來了嗎?”

吉祥不敢隱瞞,便道:“是二爺回來了,……又叫了三爺,好像是在商議事情呢。”

屋裡應蘭風聽了,忙看李賢淑,示意叫她趕緊拭淚,李賢淑便轉過身去,忙着掏出手帕擦淚。

忽然聽應懷真道:“商議什麼事情呢?怎麼還關着門……”歪頭看了看,心想着不好打擾,於是便挪步回自己房裡去了。

應蘭風聽懷真回房了,才叫應竹韻快去,應竹韻答應了,轉身將門打開,才邁步要出門,李賢淑忙喚道:“三爺……”

應竹韻腳下一停,回頭看她,李賢淑望着他,很想再給秀兒求一求情,但是想到方纔應竹韻所說……便仍是無言了。

應竹韻因此便去了,應蘭風纔對李賢淑道:“這件兒事不許透露半分給懷真知道。”

李賢淑心中難受,便低聲道:“你縱然不說……日後懷真見秀兒不在院子裡了,又怎麼說?”

應蘭風道:“只說她隨着那魏武自回他家裡原地去了就是。”

李賢淑擡眼看向應蘭風,看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頭一次知道,你竟是這麼狠心的。”

應蘭風一怔,便也說道:“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害到真兒了,你竟然還狠不下心!”

李賢淑渾身一震,居然無言以對。

應蘭風看她一眼,想到酒樓上那兩個人的不堪言語,連殺了那兩人的心都有了,何況是一個魏武跟秀兒?冷笑一聲,便邁步出門。

應懷真自回了屋內,把在外頭摘的一些梅花便放在桌上,嗅着那淡淡的香氣,心裡卻窩着一股微微地寒意,只當時方纔在外頭又受了寒氣,便揚聲叫小丫頭把手爐拿來。

才叫了兩聲,就見有人從門口進來,應懷真一看,便笑道:“爹……你跟三叔說完事兒了?”

應蘭風走到跟前兒,把提着的手爐放過來,應懷真忙接了過去,捂在手裡,笑道:“好冷……大概是又要下雪麼?”

忽然之間覺着應蘭風的神情有異,渾身的氣息也不似先前,便打量着問道:“爹怎麼了?”

應蘭風張了張口,望着女孩兒被風吹的有些發紅的鼻頭跟耳垂,只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這樣冷,怎麼還要出去?縱然出去也該多穿些衣裳纔是。”

應懷真便笑道:“起初並沒覺着冷……誰知道竟大意了。”

應蘭風不敢再看她,眼中的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便忙轉開目光,只看着桌上的梅花道:“怎麼又摘了這許多梅花,是做什麼?”

應懷真把焐熱了的手在耳垂上捏了捏,道:“調香。”

應蘭風聽了“調香”二字,越發想到外頭那些刺心的話,頓時便道:“以後不要調弄這個了。”

應懷真愕然,看了應蘭風半晌,便問道:“爹怎麼這麼說?”忽然見應蘭風神情十分異樣,不由隱去笑容,皺起眉來,便道:“爹……方纔跟三叔商議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應懷真心思轉動甚快,不等應蘭風回答,忙又問道:“莫非跟我調香有關?”

應蘭風見她動了疑心,忙一轉頭,把眼中的淚晃落,才笑道:“瞎說什麼……只是……我知道調香什麼的,十分的耗神費力,只怕對你的身子不好。”

應懷真本就心思重,又哪裡會被這兩句糊弄過去,細看應蘭風臉上,見他雙眼通紅,竟像是哭了。

應懷真十分驚心,便又猜着問道:“爹……到底出什麼事兒了?還是今天你上朝去……”

應蘭風聽了,心中難受的如同刀子絞動,只聽李賢淑轉述秀兒那些話,便已經無法忍受,只恨不得那金飛鼠如今在跟前,狠命地砍他千刀萬刀,剁成肉醬也不解恨。又大恨自己領什麼皇命,遠離了妻女,才叫應懷真出了這種事,他方纔雖然怪責李賢淑,實則最怪責痛恨的卻是自己……明明該是他來護着應懷真纔對。

應蘭風一念至此,再也忍不住,渾身發抖,頃刻淚如雨下。

應懷真見狀,嚇得魂不附體,她因方纔只在花園的一角摘梅花,因此並不知道應蘭風升職之事。此刻見應蘭風如此,一瞬在心中想到過千萬種念頭,想的最多的一個便是:“爹難道遇上事了?是被罷官了?還是獲罪了?難道去南邊果然是大錯了?”

應懷真不由便想到前世的情形,一時也心痛難忍,便啞聲喚道:“爹……”

應蘭風並不言語,只是張手將應懷真抱入懷中,含淚帶痛便道:“真兒,是爹不好!”

應懷真不知所措,慌得便也哭了起來,又忙安慰道:“爹,不用怕……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是被革職了?還是……”

因爲前世那一場大禍,她想的越來越快,連最壞的一種可能都想到了,便索性越過這些,一邊兒哭一邊兒說道:“爹不怕,我可以去求平靖夫人,她老人家最疼我……皇上待我也很好,我都去求一求,還有唐叔叔,還有、還有熙王爺……橫豎不會叫爹死,大家都不會死……”

應蘭風聽了這話,本來已經有十分的悲慼感傷,此刻便已經有了十萬分,只恨不得大哭出來纔好!

門口處,李賢淑看着這一幕,忍不住也是淚流不止,便回過身去,只顧拿着手帕擦淚。

正在一家子都傷感不已,忽然聽外頭傳來笑聲,有人道:“到底是怎麼了呢?嫂子急匆匆回來,三爺也急匆匆過來。”

原來是許源來了,走到門口,見李賢淑在哭,屋裡兩父女又抱頭痛哭,許源便詫異道:“這又怎麼了?哥哥升了職,是高興的事兒呢,怎麼一家子都哭起來?”

應懷真淚眼朦朧之中,忽然聽了這句,便呆住了。

李賢淑忙收了淚,道:“沒什麼……還不是因爲你哥哥他太久不在家裡了,你也知道他最疼懷真的,兩個人經常這樣兒,是那個喜極……喜極而泣。”

應蘭風此刻也止了淚,又怕給應懷真看出端倪,便勉強笑道:“正是這個意思。”

應懷真仍是愣愣的,看看許源跟李賢淑,又看應蘭風,問道:“爹說什麼?升職?”

應蘭風深吸一口氣,便在露出笑容來,道:“是,爹正是要跟你說這個……今兒皇上擢升爹爲工部侍郎了……因爲爹太高興了,故而……一時忍不住……”

應懷真睜大眼睛,心中一塊兒大石陡然之間便沒了,兀自不信問道:“是真的?”

應蘭風點了點頭,道:“是真的……懷真可替爹高興?”

應懷真呆了半晌,眼中的淚又掉下來,便捂住臉,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低頭之時,淚滲過指縫,懷真心中卻滿是感激,只想:“原來並非殺頭,只要不是這個……縱然不是升職,也是值得慶賀之事。”

應蘭風不敢再久留,生恐無法自制,便擡手將她額前的流海兒往旁邊撩了撩,輕聲道:“真兒放心,以後爹不會再離開了……”自然也會好好地保護她,絕不會再讓什麼邪魔種子害她分毫!

應懷真聞言擡頭,便點點頭,向着應蘭風一笑。

是夜,應懷真因念着要給張珍一個香袋兒,便在燈下熬着繡花兒,正入神之時,忽然聽外頭一陣鼓譟喧譁,手上的針突地一斜,不偏不倚地刺在指腹上,頓時疼得鑽心,懷真舉起來看時,卻見手指上飛快地沁出一滴血來。

應懷真忙含住手指,一刻竟是心驚肉跳,十分不安,便喚外頭的丫鬟,問道:“出什麼事兒了?哪裡在吵嚷呢?”

作者有話要說:  萌物們麼麼噠~(づ ̄3 ̄)づ╭?~

秀兒親事這一段,我想過幾次。本來打算拿出來一寫,又想或許有人不喜歡,說佔篇幅或者其他,於是便沒特意介紹,沒想到大家的反應這樣-。-現在想想,或許該在前面提一提的,搔瑞~

忍不住提個問:假如你是李賢淑或者懷真,你會怎麼做?

我是新一天裡45度仰頭的一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