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非宇驚訝的看着夜幕之中出現在慕家大院裡的韓非軒,又歪頭看看他身後在風中搖曳的帳篷,顯然剛剛支起來,有的地方還沒弄好,晚風吹拂下,顯得搖晃不穩。
韓非軒有點尷尬,下意識的用身體擋了擋身後的帳篷,但又怎可能完全擋住,而他的視線,也完全被眼前的小男孩吸引住——
他記得派往美國那邊的人回稟說,慕十月生了個男孩。
但卻始終很難搞到一張照片,慕十月將孩子看的很緊。
好像冥冥之中,就怕他會搶奪孩子似的。
最後,還是沈佳人去美國時,強行從慕十月那裡弄來了照片,他才得以見到,現在看來,這孩子絕對就是了,他長得小小的,白淨嫩白的皮膚,眼睛澄澈透明,真是特別漂亮。
韓非宇注意到韓非軒的視線盯着孩子,幾乎目不轉睛。
那感覺,讓韓非宇心裡有點莫名的不舒服,他一把將查理拉到了自己腿後,然後又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大晚上的,你不回溫格麗,跑這裡做什麼?”
韓非軒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直勾勾的眼睛還依舊盯着他腿後的孩子,“他就是查理吧?”
韓非宇低頭掃了一眼查理,看到孩子見到韓非軒後,明顯表情不自然,像是懼怕什麼似的,緊張的小手使勁拽着韓非宇的褲子。
“喂,你嚇到孩子了!”韓非宇心疼的轉身,想要抱起查理,但孩子小身子靈活,一閃身躲開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房子裡。
看着跑遠的孩子,韓非軒想追,但馬上又想到了下午慕十月將他攆出來的情景,尷尬的邁了步,卻只好木訥的站在了那裡。
“喂,看你把孩子嚇得!都跑了!”韓非宇有點生氣的吼他,餘光再次注意到那個隨風搖曳的帳篷,生氣的過去一腳踢飛,暴怒道,“你弄這些幹什麼?還想像以前那樣,瘋狂的黏着她,糾纏着她嗎?你煩不煩!她不煩,我都煩了!”
韓非軒木然的張了張嘴,想辯解,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轉頭看着那個被韓非宇一腳踹壞的帳篷,有種發自內心的無助感,那可是他費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支起來的。
本想着在裡面住兩天的……
但韓非宇的突然出現,把他一切美好的夢都打碎了。
“雖然我們是兄弟,但我也必須警告你,她好不容易徹底忘記了過去,好不容易從陰影裡走出來,你要想還像以前那樣,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韓非宇暴虐的警告道。
說完,不屑的掃了韓非軒一眼,轉身邁步進別墅。
看着韓非宇離開的背影,韓非軒氣的咬碎滿口銀牙,可惡的弟弟,居然還敢警告他!
真是沒一點長幼觀念!
再看看那個被韓非宇一腳踹壞的帳篷,更是心疼不已,但這些都不足以讓韓非軒心頭煩悶,倒是那個孩子,查理的反應,像個烙印,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韓非軒單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裡,靠在一棵大樹上,站在慕宅的後院裡,深邃的眼眸注視着這片漆黑的夜色。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薔薇花香味。
那是他一度熱愛的花種,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和慕十月手挽着手逛街,看到了路邊有個老奶奶賣花,各種各樣的鮮花,被包裝的分外整齊,招攬了不少客人的光顧。
那時候的慕十月,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很好奇的跑過去,看着那地攤上各色各樣的鮮花,露出了滿眼興奮的小星星。
他也走了過去,慢慢的蹲下身目不轉睛的看着身旁的她,忽然說,“真漂亮。”
“是吧?這些花多漂亮啊!”慕十月開心的說着。
而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他指的是人,並非花。
還是老奶奶眼尖,直接捂嘴笑了笑說,“他說的不是花。”
慕十月還不懂,只是說,“花多漂亮啊!”
韓非軒卻說,“不過一朵花兒而已,春開秋就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其實他更想說,再美的花朵,也比不過你的容顏。
只是那時候的慕十月還很小,這種濃情蜜意的話,又怎適合她呢?
但老奶奶則說,“花兒的一生,雖然短暫,但猶如人的一生,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一種類似的花朵相輔相成,寓意鮮明,而人的一生,也如一棵植物一般。”
那時候,剛剛十多歲的慕十月,彷彿一瞬間聽懂了老奶奶話裡的含義,就纏着老奶奶詢問,“那我的一生是什麼花兒和我相輔相成?”
老奶奶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一束薔薇花,說,“你的一生就好比這帶刺兒的薔薇,雖然不似玫瑰的嬌弱,但卻是看似柔弱美好,實則格外強硬,骨子裡都長着刺兒,守護自己的同時,也在傷害別人。”
那天聽完了老奶奶的話,慕十月捧着一束帶刺兒的薔薇花,一直悶悶不樂。
她不想守護自己的同時,還要傷害別人。
所以韓非軒就說,“不怕,我會守護好你,這樣你就不會傷害別人了,不是嗎?”
然後慕十月興奮的撲進他的懷裡,高興的像個孩子。
也對,那時候的年紀,還就是個孩子。
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當初那個小丫頭,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兒了,也和他有過一段不錯的姻緣,只可惜,卻又被他親手摧毀了。
韓非軒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晦澀的俊臉上彌矇着一層難以分辨的氤氳,飄忽不定的目光潺潺如深潭水。
煩躁的從口袋裡拿出煙,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着燃着的香菸,一名一滅之間,深深的吐了個菸圈。
吸了幾口,開始給李默打電話——
“聯繫個Tieett音樂公司,贊助他們商業巡演,讓他們派韓非宇去南非巡演,再找個建築公司,讓他們派一隊人過來。”韓非軒對着電話說。
李默那邊一怔,投資音樂公司商業巡演?這不是之前韓非軒最討厭的事情嗎?
怎麼現在還反倒支持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爲了支開韓非宇。
看來爲了這個前任總裁夫人,韓總是豁出一切了!
李默說,“韓總,投資商業巡演的話,最少兩個億起步。”
“可以!”韓非軒沉聲應下。
李默點頭牢記在筆記本上,然後又問,“您需要建築公司做什麼?”
“在慕家院子裡給我建個房子!”他看着地上那個殘破的帳篷,心情起伏的道。
李默皺眉,“建個房子?這恐怕得先問問慕總吧?”
“不需要!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我說怎樣就怎樣!”說完,韓非軒快速的掛斷電話,然後賭氣的朝着自己的座駕走去。
李默拿着被掛斷的電話,有點無力的看着工作筆記,心下一片凌亂。
他的這位老闆啊,自從離婚以後,做出的荒唐事是一樁接着一樁,先是以不菲的價格,競拍買下一片毫無意義的土地,然後又不興建什麼,只是自己收拾行裝搬了過去。
還故意讓競拍價格是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整,這是什麼意思?
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有錢人爲了一個女人,財大,氣粗,隨便一擲千金,只爲了美人一笑。
可現在倒好,美人沒笑,反倒是把他攆出去了。
可苦了李默這個秘書了,明天還得親自監督工程隊,在慕家院子裡,私自建造一個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