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慕十月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聶繁朵身前,朝她伸出了手——
聶繁朵一愣,“你幹什麼?”
“給我!”她聲音冰冷,伸出的手還在等待。
聶繁朵看了看自己手邊的戒指,猶豫了下,一狠心索性任性到底,“憑什麼?”
慕十月沒時間和她廢話,她二話沒說,赫然上前一把拿過了戒指,聶繁朵想阻攔,被慕十月狠狠地一把推到了一邊。
她仔細的看了看戒指,走到艾德琳身邊,拿着戒指說,“這枚戒指是伯納德家族的代表之一,它象徵着權勢和財富,是HND集團最初創建時,法國中世紀設計師卡爾伯努瓦最早的設計作品。”
慕十月簡短的幾句話,頓時引來了艾德琳和安德魯,以及在場的所有外國人的矚目。
艾德琳一臉期許的希望她能再繼續說下午,“慕小姐,你請繼續。”
慕十月禮貌的一笑,凜然的目光不桀的掃了一側的聶繁朵一眼,脣邊帶着勝利者纔有的愜意,說,“戒指四周鑲嵌的也並不是什麼名貴的鑽石,只是普通的水晶而已,還是切工粗糙的簡易水晶,而戒託只是普通的銀子……”
她再次皺眉,仔細的想了想,大腦回放着剛纔戒指放在手中掂量的重量,然後說,“是銀和白銅的和製品。”
衆人譁然,韓氏集團在場的員工頓時七嘴八舌的開始了議論,聲名顯赫的HND集團總裁夫人,還是伯納德家族的代表之一,怎麼可能只是那種上不得檯面的次貨呢?
有人說慕十月不安好心,故意不想讓韓氏和HND合作成功,有人還說她根本什麼都不懂,只是想拖延時間罷了,還有人直接說她是想當衆作秀,卻不成想變成了跳樑小醜。
場面一時有些嘈雜,韓非軒不悅的皺眉,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全部閉了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沒人再敢吱聲。
想起剛纔的那些議論聲,慕十月只是冷然一笑,在恢復了安靜後,繼續對艾德琳說,“這枚戒指最昂貴的地方,而是它上面的emerald,這枚綠寶石足足有三克拉,質地精良,是很難找到的無暇寶石,用中國話說它叫祖母綠,是財富權勢的最好象徵,而這枚戒指之所以能被選定爲伯納德家族的代表之一,卻並非這枚綠寶石的昂貴,更主要的它是HND集團創建後本公司設計生產的第一件首飾,也是卡爾伯努瓦在歸隱後的最後一件作品。”
頓了頓,慕十月又說,“它不僅代表了伯納德家族的權勢和聲望,同
時還象徵着HND集團創建百年來的辛酸和不易,激勵後人不忘先輩,再接再厲之意,而且佩戴這枚戒指的人,也寓意將成爲他日伯納德家族女主人的不二人選。”
話說完了,慕十月心裡舒了口氣,將戒指重新還給了艾德琳,並禮貌的鞠了一躬。
艾德琳聽完,很是激動,安德魯再次主動爲她鼓掌。
身後的外國人也跟着鼓起掌,稀里嘩啦的掌聲,讓在場的韓氏員工詫然,彼此面面相覷,也只好附和的跟着鼓了鼓掌。
“已經很久了,很久很久都沒聽到過任何一個人,如此全面的解釋一件首飾了,慕小姐,你真不愧是韓氏的首席設計師!”艾德琳感嘆的稱讚說。
慕十月微微一笑,“其實沒有什麼,只碰巧我是卡爾伯努瓦的崇拜者,我很喜歡卡爾的作品,也很欣賞艾德琳最近幾年的設計作品,很有象徵和代表性。”
艾德琳終於找到了知音,急忙上前拉住了慕十月的手,“韓氏能有你這樣的設計師,和韓式集團合作,我們非常放心!”
安德魯和其他人又重新坐下,準備開始籤合同。
見這種情景,韓非軒直接說,“從今以後,所有與HND集團合作的事宜,全部交給慕總監全權負責。”
艾德琳和安德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好不容易拿下了和HND集團的合作,合同也簽了,其他事宜也談妥了,慕十月一身疲憊的從會議室裡出來,身後的韓非軒用一雙幽深的不見底的眼眸注視着她,諱莫如深。
再度回到總裁室,已經臨近下班時間了,韓非軒一身頎長的坐在老闆椅上,眉宇間形成個川字,一手搓揉着眉心。
聶繁朵氣勢洶洶的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一臉委屈的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同時說,“非軒,今天在會議室上,你怎麼不幫幫我?”
韓非軒微微的挑眉,睜開了陰鷙的眼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吐了幾個字,“爲什麼要幫?”
“你不幫我,害的我多丟人啊!我只是你的秘書,又不是什麼設計師,還拿個破戒指出來讓我說,我能說什麼啊?我又不懂那些東西,這不是故意難爲人嗎?”她委屈的嗲着聲,淚流滿面的跑到韓非軒身邊,拉着他胳膊搖着他的身體。
被她搖晃的韓非軒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不穩了,不禁起了厭煩之氣,一把從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從而避開了她的糾纏,嗓音清冷的說,“那你還主動要當HND合作的負責人,你能做好嗎?”
“我怎麼不能啊?不就是幫着聯繫和監督工作嗎?這些年,我在你身邊不都做得很好嗎?”她嬌嗔的胡攪蠻纏的說。
“那是不一樣的!”韓非軒被她鬧得都煩死了,不悅的眉頭緊蹙,“別再這無理取鬧了,你出去!”
赫然下達的逐客令,嚇得聶繁朵驟然倒吸了口冷氣。
緊張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顫了下,卻又有些不甘心,“非軒,你得幫幫我啊!你說這個負責人我做不好,她慕十月就能做好了?”
“最起碼,她業務能力上都比你強!”他嗓音冰冷,像從地獄裡傳出的嘶吼,震懾人心。
可聶繁朵仍舊不想罷休,“那是因爲她大學學的就是這個專業,我和她專業不同啊!非軒,我發現你最近對她,可比以前要好了呢!”
韓非軒臉色一沉,“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非軒,自從從巴黎回來,你對她的態度就變了,我都看在眼裡的,你可別忘了,她可是害的你弟弟坐牢的人,非宇在牢裡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而她呢?還在外面過的逍遙自在,現在又當衆炫耀才學,還成了HND的在華負責人,真可是前程似錦啊!”
聶繁朵故意冷嘲熱諷,一句句拿話刺激着韓非軒,本以爲他會勃然大怒,然後從今以後改變對慕十月的態度,可這一次,他並沒有。
韓非軒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安靜的像一座浮雕,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只在聶繁朵說了一大堆的話後,冷冷的追問句,“你說完了嗎?”
她無措的愣了下,他繼而大吼,“出去!”
聶繁朵嚇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雖然不甘,卻無奈的只好轉身,走了出去。
聶繁朵滿腹怒氣的從總裁室裡出來,越想越覺得來氣,韓非軒和慕十月之間本沒什麼感情,可爲什麼從巴黎回來後,一切都變了呢?
明明機會就出現在眼前,又白白的錯失了,那種萬念俱灰的失望,以及心痛到失控的憤怒,頃刻間竄了上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裡像有團火,灼燒的她渾身抑鬱難受。
正巧助理抱着一大摞的文件要走,從她身邊經過時,不慎碰了她桌子一下,輕微的晃動更加重了聶繁朵心裡的怒火,她一下子暴跳如雷,衝着助理大吼,“走路不知道看着點啊?你瞎了嗎?”
助理愣了下,繼而很委屈的說,“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些文件着急要送到設計部去,那邊還有一大堆的文件需要打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