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這麼多的“意外叢生”之後,我跟霍成澤終於到達了黃太太設晚宴的地方。
現場已經來了不少的賓客,甚至還有一兩家媒體,看上去陣仗很大。
做完登記之後,霍成澤便帶着我進了會場。
看着裡面光鮮亮麗的衆人,隨之而來的焦躁讓我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都到了這一步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搞砸,無論如何都要忍耐。
霍成澤沒有第一時間找人去商談什麼,而是帶着我來到了一處擺放着各色餐點的角落,接着淡淡道:“如果餓了就吃些點心,不過也不需要吃得太多。”
他是這把我當成宴會菜鳥來“調教”了,我輕笑着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全盤接受。
之後霍成澤便暫時離開,看樣子是去找mk的合作商了。
也是,這種地方,他總不能一直陪着我。
我向周圍看了幾眼,沒發現熟悉的人,於是便按照霍成澤的話吃了一些小點心,剛纔折騰了那麼久,我也是真的有點餓了。
簡單吃完之後,正巧侍者託着酒杯路過,我便拿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想到之後要遇見的人,可能發生的事,我還真的需要壯壯膽啊。
半杯酒下肚,我也卻是不能再喝了,要不然霍成澤帶着個醉鬼回去,那名聲估計就傳開了。
不過想到那樣的情景,我竟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什麼事這麼好笑?”從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句。
我有些訝異地轉頭看過去,下一秒就變得心情有些鬱郁了。
林蔚然,又是她。
真是陰魂不散。
我將酒杯放下,也不看她,只清冷着聲音道:“我笑不笑關你什麼事。”
林蔚然笑道:“是不關我什麼事,但是你出現在這種地方,我總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吧。”
由此我也終於發現了,原來很多時候不是你想平和安然就能做到的。
林蔚然這種人,哪怕你千方百計地躲着她,她還是會主動找過來,這樣的話,一味地逃避只能適得其反。
於是我終於看向她,神情冷肅:“你到底想幹什麼,說吧。”
“呵,何必說的這麼嚴肅呢,我一介弱女子能想幹什麼。我們不過是依附着男人而已,男人們想幹什麼,我們纔會去做什麼。”
“那是你,因爲一個陸懷南,你還真是瘋魔了。”
“何時暖,我本來以爲你真是個有心計有城府的女人,但是到了現在,我也終於發現了,你根本就是個外強中乾的可憐蟲。別人奪走了你的一切,你不去想辦法要回來,只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怪不得錢財也全都被男人給騙盡了。”林蔚然拿起身邊的一杯酒,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似是帶着得意的嘆息。
她後來說的應該是影射楊熠那件事,對此我確實無話可說,但這也不代表在這些事情上我是個錯者。
“你會這麼說,說明你只是把錢財地位當做是事情價值的唯一衡量準備,但是林蔚然,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是比你看重的那些更寶貴的。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它們是什麼,因爲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懂。”
“是,我是不懂,因爲我並不需要去懂。我只要拿到我想要的一切,其他的根本毫無痛癢。”林蔚然嘴角又勾了勾。
她的這句話也終於讓我聽出了不同的意味,她說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對於其他的事根本毫不在意,那她一直對我這麼窮追不捨,肯定是因爲我身上還有她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
頓了頓之後,我試探着問道:“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了,我想擺脫你這個人,而你想得到某些東西。那好啊,就把你想要的都告訴我,如果不妨礙的話,我也可以考慮看看幫你達成。”
林蔚然聞言看向我,收起了剛纔的笑意,目光似有探究:“你是說真的?”
看來是真的有。
我點點頭,儘量讓視線看上去真誠些:“我想要的生活其實很簡單,爲了這個簡單的生活,我也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和努力。”
林蔚然又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而最終,她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剛想說:“好,那我……”結果不遠處突然有人叫了我一聲,我跟林蔚然便不由自主地同時轉過頭去。
看到來人,我的臉色應該褪成了慘白。
黃太太今天穿着一條金色的修身禮服,身上更是佩戴着各色的珠寶首飾,看上去又高調又華美。
她的面容跟半年前也沒什麼差別,都是保養的極好,帶着成熟女性的風情。
此刻她正眯着眼睛看着我,帶着幾分饒有興致的笑意。
我還僵直在原地沒說話,倒是林蔚然突然熱情地迎上前去,要跟黃太太握手:“黃太太,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我是小林啊,您還記得嗎……”
黃太太聞言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視線,也對林蔚然笑道:“當然記得,陸總的女朋友。”
“哈哈,黃太太記性真好。”林蔚然笑的更歡快了,已經沒了之前跟我說話時的得意沉鬱。
我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看着這裡的一切,就像是在看一場戲。
一場,明明我不是主角,卻會將我纏繞其中,不可掙脫的戲。
黃太太的目光又似是無意地落在我身上幾次,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跟林蔚然寒暄了一陣之後便就此離去,看樣子是跟其他的朋友談話去了。
對我,她並沒有表露出其他的異常,除了那幾個似有似無的眼神。
我轉身拿過桌上的酒杯,將剩下的半杯酒都喝光之後,便打算先去趟洗手間。
林蔚然走過來的時候我恰好跟她擦肩而過,還聽到她像是叫了我一聲:“唉……”
不過我沒有理會她,到了這個時候,我沒有心思再去顧及到她。
而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越是怕什麼,越是會發生什麼。
我在洗手間正面遇上黃太太的時候,腦海裡閃過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