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脾氣的顧秦深,其實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居家男人。溫柔、貼心、細緻,當然,這是囡囡才能享有的權利,她蘇不語只能靠邊站。
不過,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只要他在乎囡囡,就證明他心裡還有這個家,就不會在外面亂來。
雖然看起來那個文雅似乎對顧秦深一往情深並不會輕易放手,但她相信顧秦深會處理好,不會讓這個家散掉的。
清晨,陽光從窗外照進窗子,文雅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昨晚給顧秦深打電話約他見面,他卻狠心的掛了她的電話,她盯了手機一個晚上,都沒有絲毫動靜。
文雅一直以爲顧秦深不會結婚,或者說,她一直以爲顧秦深會等待自己。她以爲顧秦深不去找自己,是自尊心使然。
然而現在的狀況,着實讓文雅有些束手無措。
可她文雅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她認定了顧秦深,這一次也是爲了得到顧秦深才大費周章的回到洛城,她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將顧秦深拱手讓人。
所以,不管是誰,她都絕對不會鬆手。
這麼想着,文雅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她要找到顧秦深的妻子,讓她知道誰纔是最適合顧秦深的那個人,讓她知道,誰纔是顧秦深心中所愛。
文雅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經過幾番周折之後,終於弄到了蘇不語的聯繫方式。
“嘀嘀——”
蘇不語的朋友不多,所以平時也很少會有人跟她聯繫。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的時候,她還有幾分猶豫。
“您好,請問您是哪位?”蘇不語滑動屏幕,接聽了電話。
“是蘇不語嗎?”打來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當這聲音傳入蘇不語耳中的時候,來自女人的第六感,蘇不語就已經將對方的名字猜測出來了。
“是我,您是文雅小姐?”蘇不語這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之中的肯定,卻讓電話那頭的文雅忍不住露出微笑。
看來對方是一個聰明人,這正好,誰都喜歡棋逢對手,這遊戲纔會有意思。
“沒錯,是我。想約您見個面,不知道是否可是賞光?”既然蘇不語這麼聰明,文雅也就懶得跟她玩啞謎,直截了當的將自己的目的告知了對方。
蘇不語的回答倒是斬釘截鐵,“對不起,我沒時間。”
文雅忍不住輕聲笑了笑,沒時間?笑話。
“難道你對我跟顧秦深之間的關係不敢興趣嗎?難道你不想知道顧秦深在大學裡的故事嗎?comeon,我知道你肯定對這一切都很感興趣,見面地址我待會會發你短信的,不見不散喲。”
文雅說完之後,也不等蘇不語拒絕,就掛斷了電話,她知道,蘇不語一定對這一切感興趣,就衝這個,她也一定會來的。
盤算着晚上見面的事情,文雅的心裡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她還沒有與蘇不語正面接觸過,希望她不要是個太無趣的人,這樣她們之間的戰爭也會顯得有些無聊的。
或者換言之,如果蘇不語是個無趣的人,文雅會擔心自己會在這場戰爭中勝之不武。
沒錯,她就是這麼確信自己會贏——她一定會贏的,誰讓她是文雅呢?
晚上七點,顧秦深正好有個會議,要晚些才能回家,蘇不語將囡囡託付給了保姆,自己換上衣服出門。
當蘇不語捏着手機,按照短信上的提示來到洛江旁邊的咖啡廳的時候,她有種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恨意。
何苦呢,自己已經嫁給了顧秦深,過着在外人眼中光鮮亮麗幸福美滿的生活,她缺失在顧秦深身邊的那幾年,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在蘇不語心中,她與顧秦深分開的那幾年,她每天都在思念顧秦深,每天睜開眼睛都祈禱顧秦深會有美好的一天,每晚睡覺前都希望顧秦深過了快樂了一天。
那幾年,對於蘇不語來說,有着無窮的魅力,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像哆唻a夢一樣擁有一部時光機,這樣就可以坐着車回到過去,填補那幾年的空白。
站在咖啡廳門外,蘇不語深呼吸了一口氣,縱然知道這結局一定是以不歡而散告終,她還是要進去。
因爲那個女人手裡有她最想知道的東西。
推開門進去,咖啡廳裡充足的暖氣席捲了蘇不語的全身,蘇不語按照服務員指引,走進了一間包廂內。
包廂內的文雅帶着一副灰色墨鏡,妖豔的紅脣在橘色的暖燈下有一種難以名譽的曖昧氣息。
“你來了。”文雅摘下墨鏡,衝着蘇不語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攪動着手中的咖啡。
“來杯摩卡,謝謝。”蘇不語轉頭衝着服務員輕聲說了一句,服務員點點頭,轉身出門。
“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文雅,是秦深……大學時最好的朋友。”文雅着重讀了“最好”兩個字,然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蘇不語,心裡暗暗揣測着蘇不語的心態。
蘇不語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波瀾不驚,“我知道你跟秦深的關係,他跟我說過。”蘇不語擡頭看着文雅,目光深邃,倒是讓文雅一時捉摸不定起來。
“今天約你來見面,是有些關於顧秦深的事情想跟你聊一聊。”文雅的氣息開始有了波動,她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向對方展示自己跟顧秦深的親密。
“我知道,你電話裡已經提到了,只是不知道文小姐想跟我說些什麼?”
蘇不語的眼角微微眯起,她並不是一個三言兩語就可以應付過去的人,或者說,在某些事情,蘇不語其實是一個危險動物。
“女人跟女人之間還能聊什麼,當然是聊男人唄,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男人,當然就是秦深了,不是嗎?”文雅攤開手,緩緩道。
“文小姐不說我倒是忘了,說起來,秦深是我的丈夫,我們兩人是合法夫妻,而且還已經有了一個寶貝女兒,不知道文小姐是想跟我聊聊秦深的什麼事情?”
蘇不語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直說吧,我跟秦深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跟你,不過是玩玩而已,所以聽我一句勸,蘇小姐還是趁早離開他爲好。”
從進門開始,蘇不語云淡風輕的樣子就已經讓文雅很是窩火,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那麼的顧忌。
然而聽她這一句話,蘇不語卻只覺得好笑。
“離開秦深?玩玩而已?文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再來說這一句話。再重申一遍,我是顧秦深合法的妻子,他跟我之間的感情很好,我也從不認爲他跟我只是玩玩而已。”
說這番話的時候,蘇不語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許多,雖然她對於顧秦深愛不愛自己這個命題上始終沒有持肯定態度,但是面對情敵的挑釁,她也絕對不能栽面兒。
“是嗎?可是我倒是記得,當初我在離開洛城出國留學之前,秦深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蘇不語,你覺得你會是秦深的特例嗎?”
文雅的嘴角帶着冷笑,關於這件事情,她始終銘記在心。
那時,她跟顧秦深同時遞交了出國申請的相關資料,在操場邊散步的時候,文雅突然停住了腳步。
“秦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文雅衝着顧秦深歪了歪腦袋,眼神裡滿是小女生的俏皮可愛。
“你問吧。”顧秦深衝着她點了點頭,只是頭點的有些敷衍這讓文雅不是很開心。
“我想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文雅心一橫眼一閉,也顧不上什麼少女的矜持,徑自將話問出了口。
她的矜持早在遇見顧秦深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被拋得精光,有沒有,都沒什麼所謂。只是一年快過去了,她對顧秦深的心思,整個校園都知道,唯獨顧秦深,自從說過那句“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之後,再無任何進展。
在大家眼裡,文雅確實是顧秦深最好的朋友,她跟顧秦深一起上同樣的選修課,在顧秦深打球的時候早早的買好水在旁邊等着,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飯,參加學校活動的時候也永遠都一起組隊。
如果說h大有人比顧秦深自己更瞭解他每日的習慣的話,那應該就是非文雅莫屬了。
然而即便如此,在文雅的心裡,顧秦深其實是一個將自己裝在套子裡的人。自己瞭解的,其實只是顧秦深的皮毛,而他心裡的東西,卻永遠都不肯展示在自己的面前。
“還好啊。”顧秦深衝着文雅點了點頭,就在文雅準備歡呼雀躍的時候,一盆冷水卻準確無誤的潑到了文雅的頭上。
“你性格挺好的,大家都喜歡你。”顧秦深說。
那一瞬間,文雅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顧秦深,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文雅有些沮喪的低下頭去,眼前的男人,太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他一直在跟自己裝傻而已。
你要怎麼樣面對一個對自己裝傻的男人。
“文雅,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對不起,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喜歡上任何人。”顧秦深抿了抿嘴,他知道文雅是一個好姑娘,偶爾,他也會想,如果當初是先遇見文雅的話,自己的人生軌跡跟現在相比,是不是會有一點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