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貌手勢一收,與花容對視一眼,輕哼一聲,身形迅速退回千夜離身邊,不再有所動作。
秦豔蓮等也立即行禮,“臣妾(奴婢)參見皇上。”
穿暗藍色便裝的正是大雍的皇帝御天凌,身後跟着兩個灰衣打扮的男子,御凌天方臉端正,雙目炯炯有神,恰一進來,看着院中一切目有微閃,偌大的院子,滿院牡丹飄零的一地皆是,當見過站在院中的千夜離時,面有訝色,吩咐其他人平身,大步走過去,朗聲道:“夜王來我大雍,怎不知會一聲,倒顯得我大雍不知禮節了!”
千夜離舉扇搖道:“本王接我東雷陛下旨意來貴國參加盛宴,據聞大雍山河秀美,人傑地靈,一路急忙趕來,欣賞到沐將軍府時……恰好,大雍國主您就來了。”
御凌天哈哈一笑,眸中精光沉沉,“不知夜王欣賞得如何呢?”
“馬馬虎虎吧!”千夜離淺笑在脣,目光不經意的往清歌所在的地方飄上一眼,見她只看着藤椅上的丫環,其他事物似無關她事,甚至剛纔連禮都未行,氣息收斂,整個人與其他人完全隔離了起來。
這樣的她沉浸在陽光中,暖暈的光環籠罩在身上,沾染不了她半分,側臉淡漠冰冷,羽睫下的瞳眸沒有半點神色。
他突然有點好奇,有些想知道,這個少女,她冰封般的雙眼裡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那就好,既然在這裡遇見夜王,那不如與朕一同去行宮,我大雍也好擺酒設宴,招待一番。”御凌天慢慢的說道,語氣和緩。
其他人等都站在一旁,低頭恭敬的侯着。
千夜離淡淡一笑,“本王想先請陛下給我片刻的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
“夜王,請便。”御凌天點頭道,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慮,這東雷夜王行事最是難以猜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知他要這片刻所謂何事。
衆人注目裡,千夜離卓然翩翩,朝院門走去,走過少女身邊,腳步停下,微彎了身子,在清歌身後輕輕問道:“唔……你叫沐清歌,對嗎?”
男子身上的淡淡香味從身後傳來,如人一般飄渺不可捉摸,淡淡的似有似無,清歌擰眉道:“何必多此一問。”這人都在屋頂上聽了那麼久,她的名字豈會不知道。
“別那麼冷淡,這丫環再不救,可就遲了。”千夜離也不生氣,一雙眼中光彩流轉,笑意融融,看着藤椅上臉如紙白的萍兒,幽幽的嘆氣,似乎有些惋惜道。
“你能救她?”他的語氣清歌豈能聽不出,這才站起轉身,對着千夜離冷道:“能救就快點!”
花容又是一臉不忿,誰家女子見了他們王爺不是眼冒紅心,一臉倒貼的表情,眼前這個倒好,一臉冰冰冷冷的,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再好看,能有主子好看嗎,開口護主道:“你這女子,怎麼和我們王爺說話的!”
“我和你們王爺說話,輪得上你插嘴嗎!”清歌冷眸一掃,頓時花容覺得寒氣滿溢全身,那種肅殺的氣息漸漸的開始籠罩,讓他全身不由的緊繃戒備。
望着面前涼意遍佈的少女,墨眸中泛着絲絲的冷氣,千夜離眸色一動,擡起左手,扇擺往後一敲,打在花容的頭頂,“主子我在說話,你一邊去。”
花容嘟了嘴,還要再說,月貌拉着他,輕輕搖了搖頭,這少女可不是你輕易惹得的,他站在這裡就可以感覺猶如實質的殺氣,身手,應該,不,絕對在他之上,主子必定也是看到這點,才把花容趕開。
“我能救,可我不能白救,虧本生意我不做。”千夜離不急不緩,搖了搖修長的手指,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勾人攝魂的眼眸泛着琉璃的光,若是讓其他女子看到,必定神魂顛倒。
可是眼前的人是清歌,外表縱使再美,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張好皮相而已。她從容鎮定,視而不見,微擡眼簾,清聲道:“條件,快點!”
“好,條件就是,你過來點,不要讓別人聽見……”千夜離慢慢的靠近清歌,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濃。
暖風吹過,吹起少女的髮絲,幽幽的體香混合着空氣中的暖香,明明很溫馥,在沁入心間時宛藏一抹雪夜的純涼,沁冷冰純,很特別的香味,千夜離心神一蕩,眸中異彩如泉水流動,瑰麗的嗓音幽幽道:“香如其人,容美性冷——”
突然,眼眸猛的一頓,琉璃色的眸中光彩一霎停住。
少女手中的匕首正頂在他的下肋,寒兵上的冷氣透過孔雀藍的華袍,一點點的貼在肌膚上。
千夜離心中一寒,她什麼時候出的手?他竟然半點都沒有察覺,是在他聞到香味那一霎那嗎?好利的判斷力,那麼精短的一瞬間,竟然能被她抓住,天下能做到這點的屈指可數,她竟然能做到!
他對她更好奇了……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救還是不救?”少女特有的軟脆聲音在耳邊輕輕說道,語氣雖輕,不帶半點溫度。若不是看他能救萍兒,她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呵呵,沐清歌,我,好像有一點點的喜歡你了……”千夜寒手腕一動,鎏金扇四看似兩撥千斤,實則內勁十足,架上清歌的匕首。
“不救就滾!”清歌冷言一吐,手腕轉動,一個小扭花將匕首遊走,往胸口劃去。
好快的速度,男子心內一驚訝,面上仍嘻嘻一笑,鎏金扇子如遊蛇一般緊纏而上,擋住匕首的鋒刃,帶着點委屈道:“我可沒說不救,剛纔我拿到了條件,所以——月貌,交給你了!”
“是。”月貌聽言略一點頭,走過去爲藤椅上的萍兒診脈,花容在一旁嘴嘟得比天高,不耐的蹲在哥哥的旁邊,撐着腮幫子,問道:“哥哥,主子真奇怪,這沐清歌越不理他,他還越要去理,那些女的纏着他,他反而不搭理人家,這是爲什麼呢?”
月貌把脈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玉瓶,倒出一顆淡黃色的藥丸餵給萍兒,瞥了眼站在少女面前,笑顏盈盈的千夜離,收眸答道:“問主子。”
三個字,一個不能少,一個不能多,簡短無比。
“你多說個字會死啊!”花容氣鼓鼓的望着月貌,翻了個白眼,都是一胎生的,怎麼哥哥說幾句話就跟要命一樣的。
清歌與千夜離過招挨的極近,手底下的一來一去,出招攻守,都背在衣間進行,御凌天、沐宗佩等人都沒看見,倒見他們眉眼融融,一派和氣的模樣。
沐宗佩眼中複雜的神色越來越深,帶着一種難以看懂的眸色,凝視着清歌,餘光見御凌天正目光也停駐在清歌身上,臉色更是變了幾變,隱隱約約有着寒意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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