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風九幽突然停住了,擡手一揮直接把手上的蛇扔到了嶽百靈的臉上,蛇血一遇上傷口,就像是豬肉掉到了油鍋裡,翻騰不止,滋滋的直冒黑血,看的人觸目驚醒,恐怖至極。
而嶽百靈則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樣嗚嗚大叫,臉上炙熱似火燒一般,她疼的彷彿置身於刀山火海之中,前一秒貌美如花的臉上不過是多了些傷口罷了,可後一秒她就成了比惡鬼還要可怕的人,那被劇毒灼傷的臉比着尚君墨的臉有過之而無不及。
紫炎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許多,馬上出手就打向了啞鬼,與此同時青檀也動了,她雖然十分討厭嶽百靈,卻也知道現在整個北國之都正在面臨着什麼,所以,暫時放下了個人恩怨出手救了她。
比着紅拂身中劇毒的痛,這點蛇毒在風九幽的眼裡根本就不夠,所以,青檀的手剛剛摟住嶽百靈的腰,她就準備出手,可誰知,紅拂的毒在這一刻全部發作了,她癡癡的看着紫炎不停的往外吐黑血,若蘭嚇的驚慌失措,大呼出聲:“小姐,小姐……紅拂,紅拂……”
本要出手的風九幽聞聲低頭,當看到紅拂吐血不止時,她無可奈何,是的,無可奈何,其實在若蘭給紅拂服下解毒丹後,她就知道了,毒已侵入五臟六腑,而那把匕首也正好插在最關健的地方,即使現在給她服下解藥,她也活不過三日。
而這也是先前風九幽爲什麼突然把嶽百靈提到紅拂面前的原因,還當着她的面親手劃破了她的臉,她要讓紅拂看到,她要讓她知道,自己雖然救不了她,卻會爲她報仇,血債血償,以牙還牙。
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感情,風九幽都打從心底裡希望紅拂能夠安心的離開,不留任何遺憾,不牽掛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安安心心的,平平靜靜的離開,這樣,梅叔他們知道了心裡也會多少好受一些。
蹲下身,風九幽擡手在她周身幾處大穴上快速一點,紅拂就不再劇烈的顫抖和吐血,她慢慢的看向風九幽奄奄一息的說:“小……小姐,我……我……我有話問他?”
不用想也知道她口中的他說的是誰,風九幽回頭看向正在和啞鬼打鬥的紫炎,冷聲道:“啞鬼,回來!”
聲落人至,啞鬼似漂移的鬼魅一般回到了風九幽的身邊,同一時間,紫炎也走了過來,看到紅拂又一次朝他伸出了手,他狠心而無情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看到他冷漠而無情的樣子,風九幽怒了,移形換位來到他的背後,趁其不意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之上,嘭的一聲紫炎就跪下了,正要反抗,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喉間。
冷眼如刀,風九幽掃了一眼周圍的雪影巫衛,似在警告他們不要動,然後低下頭一字一句的跟紫炎說:“不想死,就給我老實待着,否則我這匕首可是不長眼,一不小心割破了你的喉管,那北國之都等不到千年浩劫,就會先死了君王,北國內亂,大祭司和幾位長老都虎視眈眈,你說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你死了,會不會感激我?”
心中一震,大吃一驚,紫炎扭頭看向風九幽,似乎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已經知道了千年浩劫,還有北國內亂,甚至連大祭司也十分清楚,是誰?是誰告訴她的?
畫影一直待在北國之都,對於千年浩劫早就知曉,而至於北國內亂以及大祭司等人,她亦有她的眼線,有她知道消息的通道,更何況雪老在信中特意囑咐,她在來之前又親自去了一趟都城,所以,畫影的到來不但讓風九幽瞭解了巫術,還知道了很多很多關於北國都城內的事情。
吃驚只是一瞬間,瞬間過後紫炎笑了,他眯起眼睛殺意一閃而過,不怒自威的道:“他們肯定會感激你,但是,我不相信有恩必報的風家九幽會殺我,要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命。”
由於自小到大都時常被人威脅,紫炎真的煩透了這種感覺,特別是他一直都不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而對風九幽的好和禮讓,也不過是因爲她是清靈聖女罷了,如果不是爲了北國之都的生死存亡,他怎麼可能一二再再二三的容忍她。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說,風九幽不怒反笑,把手中的匕首向前推進兩分,直接以行動告訴他自己是敢還是不敢:“不錯,的確是你救了我的命,我風九幽也素來都是有恩必報的,但你似乎忘了一點,我有恩必報,也有仇必報,你膽敢給我下情思豆,還敢算計於我,甚至無水還在我走火入魔之時妄想用巫術來控制於我,現在還有我的紅拂,紫炎,別說是現在把你殺了,就是把你給千刀萬剮了我亦不會皺一下眉頭。”
話落,風九幽一把將他推到了紅拂的面前,依舊用匕首抵在他的脖間說:“紅拂,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想說什麼就說吧。”
紅拂眼中滿是感激之情,未語先流淚,不過,她的眼淚不再是透明的如清水一般,而是變成了烏黑色的血,成了血淚。
看着那兩行血淚如涓涓細流般往外流,風九幽的心裡難受的如貓抓一般,不忍相看,她扭頭望向一邊,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打轉,卻不讓它流下來。她生氣,特別特別的生氣,氣自己無能爲力,氣自己無可奈何,更氣自己無用,沒有保護好她們。
若蘭死死的捂住嘴哭的不能自已,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早知今日,她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着紅拂,那樣,她便會跟着雲姨他們離開黎城,前往雪山之巔,等雪老爲她解了情思豆,她們又可以似從前那般一樣嬉笑玩鬧。
扭頭看向紫炎紅拂又一次伸出了手,這一次她並不是想握住他的手,而是想摸一摸他的臉頰,似在昌隆時一般,可終究還是沒有力氣,想要擠出一絲微笑給他看,可臉上真的太疼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