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葛老爹不同,這個女孩,竟然會爲了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將毒酒毫不猶豫地喝進自己嘴裡。
刀的眸色暖了暖。
這種被別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的感覺,非常的暖。
曾經,母親和奶孃給過他這種感覺。
抱着他,護着他,自己餓肚子也要讓他吃飽,但是,這種溫暖的記憶已經很久遠很模糊了。
後來,淨初給過他這種感覺。
當他在暗無天日中掙扎的時候,淨初把他拉了出來,信任他,維護他,給了他一片有自尊有希望的天地。
再後來,是外祖父一家人。
他們時時刻刻爲他着想,生怕他受委屈,生怕他受傷,生怕他過得不好,雖然他已經成長得足夠堅強。
回顧他活過的二十幾年,給過他這種感覺的人很少,所以他纔會倍覺珍惜。
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這個認識短短一個月的女孩身上感覺到了相似的暖意。
原來,不管他現在有多堅強,依然渴望這種溫暖。
第二天一大早開始,巫九就出宮,開始爲葛老爹和靠山村的其他村民配藥解毒。
這種毒雖然難纏,但是,對巫九來說,小菜一碟,他以前就曾接觸過這樣的毒。
紅株的毒,纔是最讓他頭疼的。
紅株睡了一晚,第二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屋裡靜悄悄的,只有刀坐在他身邊。
她的牀邊擺了一張小書桌,刀側對着她坐着,正在低頭看奏摺,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他的臉上多了一層金光。
好似察覺到她的醒來,刀緩緩轉頭,看向紅株。
“陛下……”紅株諾諾開口,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醒了?要不要喝點水?”刀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走到一旁桌旁,到了一杯溫水,然後回到牀邊,一手拿着杯子,一手去扶紅株。
當自己被扶着坐起身,溫暖的杯沿捱到她的嘴邊的時候,紅株才驚覺,竟然是一國之君在親自伺候她。
“陛……陛下……我來就好,怎麼能讓您……”紅株結結巴巴道。
“別動,你中毒了。”刀輕聲道。
“讓……讓宮女進來……幫……幫我就好。”紅株紅着臉結結巴巴道。
“我就在這裡,爲什麼讓她們進來?”刀淡淡道。
“您……您是陛下啊……怎麼可……可以做這種伺候人的……事?”紅株臉紅如天邊的晚霞,結巴的越發厲害。
“陛下也是人,也懂得報恩。我受傷的時候,你照顧了我那麼久,我現在反過來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事。”刀溫聲道。
“……不……不是這樣的……”紅株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刀,卻知道讓一國之君伺候她喝水不正常。
“好了,別猶豫了,你再不喝,這水就要冷了。喝完水,還要吃飯呢。吃完飯,才能喝藥。”刀溫聲道,聲音裡隱隱帶着笑意。
紅株擡眸,就望進了一片溫柔的湖波里。愣了一下,像是被驚到般,紅株立刻低下頭,臉越發的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