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書友,建議與抱怨都已收到,冰雪覺得抗日戰爭爆發之前八路軍是不會被允許出征華北的,而且這段時間也有許多重要事情需要做,爲不一樣的抗日戰爭做好鋪墊,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謝謝!
6月6日,經點驗小組嚴格檢驗審覈,呈報國防委員會,建議正式授予第八路軍教導師、獨立旅軍旗、番號。教導師擬定爲陸軍甲等師,下轄2旅5團(加一個補充團),另編山野炮兵營、工兵營、騎兵營,戰防炮連、特務連,醫院、槍械所,定員一萬五千人,與延安115師同屬甲等部隊。
獨立旅擬定爲爲甲級編制旅,下轄3團,另編迫擊炮營、騎兵營、戰防炮連、工兵連、特務連、醫院、槍械所,定員八千五百人。
幾天來,蘭州公署不斷派車送來物資,被服裝具已經到位,武器彈藥正在運來。點驗組按照編制數和花名冊向教導師、獨立旅各團派發被服裝具。
因爲張掖地區最早開始執行抗日統一戰線政策,幹部戰士們對部隊改編、華北抗日早就耳熟能詳,倪家營時補充物資中就有一萬套國軍制服,所以戰士們對穿着國軍制服參加國民革命軍抗日沒有太大意見。
晚飯時,30軍88師263團3營營長趙海風、政委周純麟在食堂門口看到前來集合的本營三個連隊怪模怪樣,情緒不高。仔細一看,問題出在頭上。
趙海風瞪着眼睛呵斥道:“何繼德,你們班爲什麼不戴帽子?”
“李方明,你們排怎麼還戴着五角帽?”
“張林社,你們連的帽徽哪去了?”
“你、你、還有你,你們新發的軍裝呢?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熊樣,發了新軍裝、新腰帶、新挎包、新毛巾,每人還有兩塊大洋的軍餉,蔣介石打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又送東西又送錢,有什麼不高興的?不就是個國民黨帽徽嗎?戴着它能怎麼地,能掉兩斤肉呀?”
周純麟說:“同志們,你們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們從鄂豫皖開始就和戴這樣帽徽的敵人拼殺,他們在根據地爲非作歹,無惡不作,殺害我們的戰友,殘害我們的親人,我的爺爺、父母、妹妹都是慘死在他們手裡。我們和他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同志們,我們是紅軍,是黨領導的有嚴明紀律的鋼鐵部隊。中央根據國內形勢的變化,順應全國人民的意願,與國民黨軍隊聯合抗日,這是關乎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大義,我們每個人都要服從這個大義。”
他一把扯下頭上戴着的帽子,另一隻手指着青天白日帽徽說:“你們當我喜歡戴着它嗎,我比你們誰都痛恨它。可是日本侵略者已經做好了發動侵略戰爭的準備,如果我們不能放下個人仇恨和階級矛盾,團結起來堅決抵抗,日本侵略者就會比國民黨反動派還要兇殘的屠殺中國人民,掠奪我們的財產,霸佔我們的土地。你們願意嗎?”
底下一片沉默,周純麟把帽子戴好說:“一個帽徽,戴在我們的頭頂,表現的是中國軍隊的抗戰決心,體現的是中國**人的寬廣胸懷和高超的智慧。換個帽徽換不掉我們的革命理想,只能換來革命力量的不斷壯大。我們將帶着中國軍人的驕傲,名正言順地開赴前線,打擊侵略者,保衛老百姓,建立根據地。”
與此同時各部主官也都親自出面在各個部隊展開說服工作,朱德、彭德懷、葉劍英也深入到基層講明改編的意義,統一換裝的必要,要求戰士們服從大局,拿出換裝不換心的智慧和勇氣,絕不改變自己的革命理想。並以身作則,戴着軍帽出行,這股牴觸情緒才慢慢化解。
6月7日上午,張掖市中心宏偉的鎮遠樓迎來了一羣國軍將領,西路軍幹部陪同顧長官一行忙裡偷閒參觀名勝古蹟。鎮遠樓主體工程建在一座磚包的高臺上,臺基寬32米,高9米,基座至樓頂30多米。樓爲三層木構塔形,近似於西安鐘鼓樓,飛檐翹角,雕樑畫棟,結構精巧,造型雄偉壯觀。
陪同參觀的民主政府副主席、張掖知名人士李元逢介紹着該樓的歷史典故,該樓建於明朝,四百三十年間屢經戰火,不斷修茸,才保持了歷史原貌,爲讓她長久佇立,張掖文物保護委員會決定平時關閉,逢節慶開放,以避免人爲損壞。
衆人順馬道登上高臺,但見東西南北四條主幹道匯聚於此,街邊商鋪林立,旗牌招展,行人如織、秩序井然。顧祝同連連點頭對熊國炳說:張掖自古就是商賈雲集之地,如今更加繁盛了,你們治理的不錯。
旁邊的張掖參議會副議長宋成德說,清末民初,天災人禍不斷,馬家穆斯林進駐更是砸骨吸髓、民不聊生,斯文掃地、工商頹敗。幸得西路軍到此,減免稅收、修路搭橋,開闢集市、方便交易,維持秩序、打擊屑小,方始得工商恢復、市場繁榮,百業興旺,經濟漸隆。此皆託西路軍之福。
張衝問道:“此間賦稅如何?”
“二十稅一,等同於無。”
“沒有賦稅,張掖民主政府如何運轉?”
李元逢說:“老朽等家業無恙,自給有餘,受西路軍愛國愛民政策感召,義務參政,並不取分毫薪水,軍隊代行警察事,教師等均由社會捐助,由教育發展委員會登記公佈,參議會審覈。城市建設、修橋鋪路、醫療衛生等先由西路軍後勤部代爲承擔。因此,政府幾乎沒有支出,正是休養生息、無爲而治之策。待秋收後,物資充裕,民衆殷實再逐步收取合理稅收,回報社會。”
張衝問陳昌浩:“貴部即將遠去,破財貼工,何須如此?”
陳昌浩說:“駐軍一地,造福一方,民衆悽苦,情何以堪。中國要富強,地方首先要發展,中國要消滅貧窮,必須要讓地方市場繁榮,物流通暢。如果沒有這樣的眼光,中國只能是積貧積弱、任人宰割。我們也是在摸索中,軍隊不應該是破壞者,更應該是保衛者、建設者。不知淮南先生以爲然否?”
“貴軍有此作爲,只怕抱負遠大吧?”
朱德聽出弦外之音“哈哈哈,西路軍爲國爲民,理當如此。”
賀衷寒插話道:“據說,張掖各縣鄉大力舉辦教育,富足之家頗多微詞呀。”
宋成德不解地問:“新學期裡,西路軍體諒民情,捐資助學,創辦夜校,傳授文化,改良風氣,開創先河,各校改善了條件,擴大了規模,適齡兒童免費自願入學,有良知的張掖民衆莫不感恩戴德,自願相助,何來微詞?”
賀衷寒解釋說:“我在酒樓上聽聞學校提倡有教無類,所有學生不問出身,混合編班、頑劣孩童頗多,以致課堂混亂。另一方面,雖則提倡自願捐助,然不捐助者備受同行鄙視,鄰里責難,此與派絹何異?”
副議長、教委主任林子軒說:“君山先生也算革命功臣,還曾留學蘇聯,當知教育者,國家希望之所在,革命的目標就是社會的平等。受教育乃是公民基本權益,並非富人專利,竟有人恥與貧家子弟爲伍,可見革命遠未成功,更應該擴大教育,傳授科學、民主、平等思想。
捐助教育、樹木育人,乃千秋功德,武訓乞討興學、陳嘉庚破家建校,無不讓人敬仰。當前張掖百廢待興,教育滯後,需要當地人掏出真愛,拿出赤誠,合衷共濟,建設家鄉。西路軍每年都能捐助學具一萬套,財富之家何苦敝帚自珍、甘居人後?”
賀衷寒一時語塞,張衝忙轉換話題說:“西路軍所作所爲,的確有利於地方。不過募集資金創辦工商企業並不足取,需知張掖偏遠,交通不便,基礎落後、產銷困難,傾家之產很有可能血本無歸呀。”
鄭義齋笑着說:“淮南先生有所不知,張掖貧窮,皆是盤剝之過,此地資源豐富、物產極多,都是國家所缺,如能順利開發,乃抗戰臂助。如鋼鐵、如石油、如皮革、如糧食,都是戰略資源,不可輕忽。總不能什麼都買吧?
工業發達,國家纔有底氣,糧食充足,軍隊纔有士氣。我們動員民間資本開發本地資源,造福當地、利在國家呀。交通我們正在建設,設備已經採購,原料正在彙集,很快張掖所產商品就將行銷全國,武裝國軍。我們也希望國府及時放手,允許民間資本參加工業開發,以強國本。”
此時,顧祝同、朱德、彭德懷、徐向前、陳海松已經順着木梯登上頂層,舉目四望,全城盡收眼底,大佛寺清幽、總兵府宏大,甘泉池中蘆葦盪漾、西來寺裡禪聲悠揚。四野空曠遼遠,引發思古幽情。清代袁州佐有詩云:“崢嶸畫棟半雲霄,四繞河山縱目遙。”
幾人沉醉在此情此景中,感慨良多,竟一時無語,各自進入到各自的幻想之中。直到後邊衆人蹣跚上來,大聲讚美時方纔驚醒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