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顯訝異到極點的語氣。
“你好好照顧娘。”夏夕朝儇世淡淡一笑,而後走向儇正,“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儇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八歲的白癡女兒會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吧。
夏夕沒有理會他的驚訝,徑自走出了屋子。如果儇劫的身份真的那麼重要,那麼那個人一定會跟上來的。可惜現在的儇劫才只有這麼一點大,不然剛剛應該會相當有氣勢吧。
夏夕在園子裡走了一會,找到一個亭子,走了進去。
“坐下吧。”夏夕反客爲主,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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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儇正看起來非常緊張。儇劫這個孩子真的有這麼可怕嗎?儇正怎麼說也是一個異能世家的家主,爲什麼會對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麼畏懼?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纔對吧?”夏夕看着儇正的眼睛,臉上掠過一抹苦笑,“我不管你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你又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我只想告訴你,現在你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既然你是儇家的家主,你應該能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儇正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爲什麼,夏夕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與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動出擊。反正要活的死不了,要死的也活不了。夏夕望一眼儇正,道:“如果儇劫死了可以給你帶來好處的話,你應該早就把她殺了吧。你處心積慮地把她變成白癡也不過是爲了方便控制吧?我想和你談一個交易,我可以乖乖地爲你做你想讓儇劫做的事,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只想以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
“哈哈哈哈……你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嗎?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儇正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我的確沒什麼資本,不過你別忘了我還有這條命。”夏夕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從有限的信息裡猜測出來的,如果我猜錯了。那麼今天大概就是我的死期吧。夏夕想到這裡,立刻冷汗涔涔。
儇正愣愣地望着夏夕,和儇世有着幾分相似的黑眸中閃過一剎那的殺氣,眼神波濤洶涌。夏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半天,儇正終於無奈地吐出一個“好”字。
嚇死我了,還以爲我猜錯了!夏夕長舒一口氣,努力壓抑心中狂涌的興奮。不過還不能高興地太早,夏夕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暗涌。這樣的人是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裡是他的地盤,想要高枕無憂,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逃跑。夏夕只有希望這個幼稚的條件能夠爲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儇正冷哼一聲,臨走還不忘給夏夕留下別有深意的一瞥,看得夏夕心裡直發毛。
必須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多留一秒就多一分風險。夏夕坐在冰涼的石凳上,身上的冷汗把整個後背都浸溼了。
夏夕這幾天已經大致瞭解了一下這個儇府的環境。不愧爲大嵇國的第一富商,這個儇府就是一個小型的皇宮,每一處地方都有別具匠心的設計和嚴密到讓人吐血的守衛。那些守衛看起來各個人高馬大,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麼特別的指示。每次夏夕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範圍內他們都會緊盯不放,想要矇混過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到現在爲止,夏夕基本上連儇府的大院的門邊都沒有摸到過。所以……到現在爲止,要逃出去對於夏夕來說基本上還是一個天方夜譚。
走門不行,夏夕又想到了其它的方法。一般的豪門大戶都會有密道什麼的吧,儇家既然是當世的大富商,又兼異能世家這樣的名頭。如果連密室和密道這樣的東西都沒有也太對不起觀衆了。不過,一般情況下,密室和密道好像都是在家主這樣身份高貴的人的房間裡。半夜摸到儇正的房間裡,夏夕自問還沒有這樣的膽量……看來,還是沒什麼希望啊……沮喪……
夏夕坐在湖邊望着一望無際的水面努力地思考着逃生的大計。這個時代的天空和大地還沒有被各種各樣形形**的化學物品所污染。藍天白雲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說不出的乾淨明亮。
“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夏夕的腦中忽然閃過南宋朱熹的名詩。
“問渠哪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
源頭活水!夏夕忽然眼前一亮。記得高中的時候學校裡面有一方小池,雖然附近沒有什麼污染物,可是那方小池的池水還是常常會渾濁不清,就算散了漂**也沒什麼大用。可是,眼前的池水卻如此清澈。這個時代不可能用抽水機來換水,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湖和外面的水源是連通的。也就是說可以通過水道逃出去!
夏夕的精神爲之一振,眼中閃過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時的神情。興奮地尋找着想象中的水道。這個池塘遠比夏夕想象中的要大出許多,繞過一座假山,沿着湖邊小道走了好久,終於發現一道高大的圍牆橫亙在自己的面前。想到圍牆的外面就是自由的世界,夏夕不由地一陣興奮。
彷彿爲了印證夏夕的猜測,圍牆附近的水流明顯比其他地方要急許多,水面上還漂浮着幾片小小的粉紅色花瓣,夏夕認出那是櫻花。雖然已經是春天,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儇府裡沒有一棵會開花的植物。這花瓣毫無疑問一定是從外面飄進來的了。
夏夕心情愉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抓了幾件看起來比較值錢的東西塞在衣服裡面。又找了件看起來比較適合在水中活動的衣服,用剪刀絞掉麻煩的衣服下襬,當成內衣穿在了裡面。現在要做的就只是靜靜地等待夜幕的降臨。
夏夕坐在窗前靜靜地望了一眼依然高掛於空中的太陽,心急如焚。心裡默唸着太陽公公你快點下班吧,下班吧。結果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夢中夏夕又掛在了懸崖邊的樹上,松樹粗糙的表皮硌得兩隻手火辣辣的疼,手指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迷濛中忽然看到弟弟正緩緩地從懸崖上爬下來,夏夕想喊,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雙手終於不堪重負從樹上滑了下來,夏夕的身體彷彿鉛錘一般飛快地向下墜落,向懸崖上方投去不安的一瞥,卻發現弟弟的臉上竟然掛着殘忍的笑容……
夏夕從噩夢中驚醒,心臟狂跳着。夢中的景象不斷地在腦海中盤旋,那個殘忍的笑容無論怎樣努力都揮之不去。夏夕這纔想起自己根本連當初是怎麼掉下懸崖的都想不起來,最後的記憶就是緊緊抓着樹幹的痛苦感覺和那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紅。那時候,只是莫名地覺得身體忽然間失去了重心,一不小心就一頭朝懸崖下栽倒下去,然後衣服掛到了那棵老松樹,然後……
夏夕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設想,忽然間心如刀絞。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夏夕飛也似的衝出了房間,好半天才平靜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彎眉毛粗的月牙掛在半空中。這點微光根本起不了照明的作用,外面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夏夕忽然想起自己的逃跑計劃,這樣漆黑的夜的確適合僞裝,不過同樣也會給行動帶來麻煩。如果這時候有隻手電筒該有多好啊!
不敢用燈籠,夏夕只得憑着記憶摸黑向白天找到的那片圍牆走去。好幾次被不知道是什麼的障礙物絆倒,夏夕揉揉摔疼的地方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現在的她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摸到自己白天放在湖邊的標記,夏夕脫掉礙事的寬大外衣,點亮一截蠟燭頭,找準位置就跳下水去。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湖裡的水還是刺骨的冰冷。跳入水中的一剎那,夏夕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這個身體和原來的身體明顯有些不同,過了好久夏夕才漸漸適應過來。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夏夕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水中。
“嘭!”
好像有什麼人同時跳入了水中。難道說是追兵。夏夕一愣,急忙加快了划行的速度。單薄的衣服根本無法保持體溫,夏夕感覺到身體的熱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手腳漸漸有些僵硬。水底下一片漆黑,夏夕只是本能地向前向前,卻發現前面有一股奇怪的阻力。伸手一摸,夏夕差點在水中尖叫起來。前面的東西說不出是什麼質感,只是摸上去軟軟的,熱熱的……
夏夕忽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可以看清水中的東西了,先不去想能看清東西的原因,夏夕將視線投向了前面的障礙物。幾縷纖細的綠色水草在水中輕輕地搖曳着,兩顆尖尖的牙齒在那叢古怪的水草中若隱若現。
那叢纖細的水草緩緩地,緩緩地向夏夕逼近,夏夕終於驚恐的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水草,而是一張綠色的人臉。那張臉的主人緩緩地,緩緩地擡起頭來,綠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閃,張大了嘴巴就朝夏夕撲來……
鬼啊!早該想到,所謂的異能世家在自己家的池子裡養幾隻水鬼又不是不可能。失策啊,失策。今天一定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