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劉府,先回復了小姐。
可能是雲爍公子收了她的禮物吧,心情好象很高興的樣子,沒有爲難我,就叫我退下了。
估計是自己發情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小屋,呆呆的坐到牀上,眼前,全是那張倔強的臉。
我要救他。
我已然認了命,背叛,絕望,死亡,陌生的世界,卑微的身份,我苟且偷生着,早已沒了生存下去的勇氣,而這個人,已經丟了半條命,卻仍是在支撐着。
也談不上感動,更談不上心動,我只想給他做點什麼,算是對剛烈之人的一點敬意吧。
思量片刻,我暗暗打定主意。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了管家請辭。
我本不是賣身來的,劉府招工,把我招來的,來的時候說好,管吃管住,不給錢,想走就走。
我喜歡這份自由,而且當時也迫切需要一個地方來安身,就來這做了丫鬟。
管家只是客套了幾句,卻也爽快的答應了。
什麼東西也沒有,我淨身出了府,又成了無業的自由人了。
左轉右拐,走了好半天,都快中午了,我纔來到了林錦莊。
林錦莊是這京城天化城最大的商家,經營的東西五花八門,每一種商品幾乎都壟斷了市場。
我走向前,對着門口站着的兩個女人說:“麻煩,我-要-見-林之靜-小-姐。”
“哎喲,我們小姐不是你這個小叫花子能見的,快滾。”那兩個女人張着血盆大口,象趕蒼蠅似的把我轟的遠遠的,好象我多站一會就會髒了他們家的地。
“不-見-我-是-她-的-損-失。”我冷冷一笑,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反正我也沒打算一家就成功。
撥腿要走,卻聽見一聲輕笑:“怎麼見得是我的損失?”
我擡起頭,一個女子坐在一匹白馬上,凌厲的看着我,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
我細細打量她,瘦長臉,單眼皮,小眼睛,薄嘴脣,大約二十七八歲,精神颯爽,透着一臉的精明。
這應該就是林之靜了吧。
“和-你-談-筆-生-意。”我對上她的眼睛,沒有一點退縮。
她翻身下馬,盯着我看了半天:“這位小姐,裡面請。”
林錦莊不愧是京城第一莊,府裡處處透着華麗,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難得的是雖然華麗卻不失典雅,亭臺樓閣點綴的都恰到好處,但又太過於精雕細琢。
待得坐定,她問我:“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袁惜。”
“聽口音袁小姐不是我國人吧。”
“是的。”
“那袁小姐從哪國來的?”
“很遠。”
“那你打算和我談什麼生意。”
“林小姐,你看。”我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到桌上。
“這是什麼?有什麼用?”林之靜拿過那樣東西,左看右看。
“洗-衣-皁。”
“洗衣服用的?”她看來有點不相信。
我點點頭:“比-皁-夾-強。”。
“拿下去,讓洗衣婆試試。”一個僕婦拿着東西去了。
我拿出來的東西就是肥皂,在這個落後的地方,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用得還是皁夾,我嫌皁夾不好用,來這以後,就自己偷偷做了些。
肥皂其實很好做,主要是用豬油、鹼、鹽這三樣簡單的材料熬成的,俗稱:“水熬油”。
以前在家當家庭主婦的時候,實在太無聊了,就試着DIY各種東西。
沒想到,那時隨便做的玩意竟然成了我保身立命的根本了。
皁夾雖然有去污功能,但是不太好用,一件衣服若是落了油什麼的,根本洗不掉。
一會功夫,那個僕婦拿着件溼衣服走了進來:“小姐,你看,洗得真乾淨,連油跡都洗掉了,比皁夾好用多了。”
林之靜掂過溼衣仔細看了看:“確實乾淨,我很有興趣,說說你的條件。”
“配-方-賣-你,一-萬-兩-銀-子。”不是我獅子大開口,這個東西如果是高價賣絕對是暴利,如果是薄利,也絕對是薄利多銷,試問誰家不洗衣,這個東西的市場,我想這裡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林之靜反覆打量着我,算計了半天:“好,我買了。”
我對她笑笑:“你-絕-不-會-後-悔。”
林之靜大笑:“我相信,袁小姐,天已晌午,吃過飯我向袁小姐討教這洗衣皁的作法”。
我點頭。
林之靜叫人擺上飯,親自陪我吃。
飯菜很好,我也餓了,當然沒客氣。
飯桌上,倒也安靜,她問十句,我也不過能回答出三四句。
我還不會太說這裡的話,只會簡單的。
下午時候,教她熬出一鍋肥皂,天色已經不早了。
我起身告辭,這筆交易算是完成了。
林之靜客套的挽留了下,倒也痛痛快快的給了我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