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熙的淚水,在見到傅延澤的一刻忍住沒有流出。
“小。。。小澤啊,小俊說笑呢。”二嬸慌忙起身說道。
“說笑?都動上手了。”傅延澤沒看二嬸,眼神緊緊盯着傅逸俊,緩緩走向譚熙。
二叔正想開口辯解,便見到韓殤在傅延澤身後走下了樓梯。多年殺手練就出的氣場和眼神,只一眼便讓二叔閉了嘴老實坐回沙發裡。
“爺爺”
傅延澤沉聲打了招呼,直接走到譚熙身邊。傅逸俊下意識的自覺起身讓出了位置,傅延澤坐到了譚熙身邊。
“哼!”爺爺面色不悅,只重重的哼了一聲。
譚熙見氣氛尷尬,深呼吸硬生生憋回淚水,“對不起,讓大家不愉快,我先失陪了。”
“不是你的錯,坐着。”傅延澤攬住譚熙的腰,沉聲說道。
“來了也不下來打招呼,躲在上面看戲嗎?”爺爺的聲音裡滿是不悅。
譚熙垂着眼,沒有出聲,心中卻是認同爺爺的話。
“不躲起來,也不知道有人對我這樣不滿,不止不滿還想法豐富,大白天就開始說夢話。”傅延澤輕哼一聲。
“沒有,小俊在誇熙熙漂亮又能幹。”二嬸尷尬笑到。
“哦?所以你也看中她了?”傅延澤不理二嬸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傅逸俊。
“對啊,我喜歡,你能怎樣?”傅逸俊索性坐進側面的沙發裡,一臉滿不在乎,“不然你把她讓給我,以後我都不找你麻煩。”
“哦?就這麼簡單?”傅延澤面沉如水,聲音卻平靜如常,聽不出喜怒。
沒想過傅延澤會如此說,譚熙看向他的眼裡再次起了霧氣。
見傅延澤沒有直接拒絕,傅逸俊軟下了聲音,討好的說道:“哥,你身邊美女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這個我喜歡,我也不介意她和她保鏢的事。”說完用眼神指了指站在一邊的阿堅。
“哦?這事你也知道?”傅延澤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裡,閉了眼睛,伸手揉着眉心。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哥你肯定介意。不如你把她給我,你再另娶一個。以哥你今天的地位,什麼樣的美女娶不到?
我娶了她,今後好好過日子,絕對不找你麻煩。”
傅逸俊說完見傅延澤沒反應,繼續說道:“哥,不如今天。。。是我的婚禮怎樣?”
見傅延澤依舊沒有反應,譚熙坐在一旁咬緊了嘴脣,眼淚只要一眨眼便會立刻掉出。
“傅延澤,你還是人嗎?”謝子庭的聲音響徹船艙。
謝子庭衝到傅逸俊身邊,揮手打在他臉上。傅逸俊被打愣了,等反應過來想起身打回時,卻被阿堅按回了沙發裡。
傅延澤睜開眼看向謝子庭,謝子庭再次舉起的手卻是沒敢落在他的臉上。
韓殤快步追到謝子庭身邊,抓住他舉起的手,拉着人走到一邊,又在手上揉了揉。
“這人是誰?敢打我?”傅逸俊大聲嚷嚷到。
謝子庭還未開口,譚熙輕聲說道:“這是我哥。”說完看向傅延澤,眼裡的失望不言而喻。
裝作沒看到,傅延澤起身對着阿堅說道:“人扔到海里,別妨礙我訂婚。”
“傅延澤,你敢!”傅逸俊被阿堅拎在手裡慌了神,大聲喊道,“媽!救我,爸!”
“小澤,小俊胡說八道,你別當真,他不敢。他昨晚喝多了,到現在酒還沒醒。”二嬸急忙起身說道。
“小澤,他是你親弟弟!不管做了什麼錯事你都得原諒他,何況小俊也沒做錯什麼,只是說了些你不愛聽的話。”二叔怒道。
傅延澤不理,對着阿堅擺手示意繼續。
“爺爺!爺爺救我!”傅逸俊喊的聲嘶力竭。
“哼,下去醒醒酒也好。”爺爺依舊坐在沙發裡,臉色陰沉。
片刻後海上傳來落水聲,緊接着便有人呼救。
傅延澤攬着譚熙起身,“熙熙去補個妝,換件衣服,一會要開始了。”
譚熙沒有應聲,也不看傅延澤,獨自沿着樓梯走了下去。謝子庭怒視傅延澤半晌,跑着追了出去。韓殤邁開長腿,追着謝子庭離開了。
“小澤!”爺爺出聲喊住了傅延澤,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小澤,小俊今天是過份了,你二叔也是愛子心切,畢竟是一家人,罰也罰過了,這事就這麼過去吧。”爺爺聲音平靜。
“過去?爺爺,熙熙是我未婚妻,在我訂婚宴上公然搶人,您讓我算了?”傅延澤少見的怒氣外露。
“那是你二叔、你親弟弟,不然你還想怎樣?就爲了一個女人?你還想殺了他不成?”爺爺也怒。
“他要是敢動熙熙,我會出手。”
“混賬!越長越糊塗是吧?分不清誰纔是一家人?”爺爺怒到將茶几上的水杯摔在了地上。
傅延澤冷笑一聲說道:“一家人?今天是我的訂婚宴,熙熙是我未婚妻。誰纔是一家人?”
“你就不怕一會宴會上沒有家裡的長輩出席?讓賓客看笑話?”
“父親會在天上看着我,祝福我們,至於其他人,隨便!”
傅延澤說完邁步離開,身後再次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
......
離開七層會客室,譚熙來到甲板上便開始奔跑,眼淚也肆意在風中散落。不辨方向的跑了很久,也下了不知幾層甲板,忽然覺得周圍人越來越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下到了公共甲板層。
靠在欄杆邊擦掉眼淚,譚熙想找到回頂層的路,這時對面走來三個盛裝打扮的姑娘,她轉頭想要避開,對面的姑娘們卻先開了口。
“咦,這不是上週陪傅總參加晚宴的姑娘。”
“是嗎?我沒去那個晚宴,是臨時女伴吧?”
“不是,我聽說好像傅總介紹她是女朋友。”
“女朋友?延澤女朋友多了。今天延澤訂婚,真正的女朋友這會兒應該呆在延澤身邊盛裝準備出席了,怎麼會一個人躲在這哭。”
“說的對哦,肯定是知道傅總要訂婚,自己沒機會了,纔在這哭的。”
“唉,好可憐。”
“可憐?延澤要娶的是什麼樣的太太,自己不看看自己身份,也想往上湊,這叫癡心妄想。”
三個女孩子七嘴八舌,聲音不小的說着。譚熙聽着心中煩悶,擦乾淚轉過頭直視三人:“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去別的地方。”
“你算老幾,管的着我們在哪?”
“上週晚宴回來,我父親查過她,好像沒什麼背景,也沒有家族支持,應該只是傅總一時興起的女伴。”
“看她身上也沒什麼值錢首飾,應該也不是有錢人家,就這條手鍊還算像樣,不知是真是假。”
譚熙氣到無語,想着今天來的全是傅延澤生意上的夥伴或者朋友,也不好發火,於是推開三人,向着一旁偏僻的走廊走去。
“喂,沒話說居然動手?還推我們?”其中一個個子高高的女孩子一把拉住了譚熙,“推完人就這麼走了?你算老幾?道歉!”
譚熙用力想甩開女孩子的手卻是被抓得更緊,無奈中下意識使出阿盛當年所教的格鬥動作,彎腰沉臂,手臂用力一帶,那姑娘本就穿着細高跟的鞋子,站立不穩直接被掀翻在地。
三個女孩子一起尖聲大叫,被摔在地上的女孩子更是帶着哭腔大聲喊着:“保鏢!保鏢呢。”
一名身材高大健碩的黑衣保鏢聞聲從上一層甲板上跑到近前,直接翻身躍下,站穩腳跟後卻是看着譚熙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