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再留一陣。”阿盛語氣堅定。
韓殤皺眉不解,可想到之前阿盛單獨和譚熙說話,恐怕與傅延澤傷勢有關,於是按下疑惑,沉默不語。
阿盛母親生氣的瞪了阿盛一會,緩緩說道:“我想見見傅延澤,有些話對他說。”
“老傅現在不方便見你。”韓殤語氣不善的說道。
“我的集團一直和傅總沒有什麼衝突,我只是想見見他,說些陳年往事。集團都已經被他毀了個乾淨,恐怕今後也沒機會見到他了。”
“想報復?”韓殤揚眉。
阿盛母親搖了搖頭,“譚熙也救了我,況且,這是我兒子想做的事。。。只是可惜了這些年的心血,算了。”
見阿盛母親說的誠懇,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阿盛,譚熙開口說道:“伯母,澤受傷了,確實不方便見您。您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轉達給他。”
“他不會怕了我吧?”阿盛母親冷笑,“這些事我只會和傅延澤說,你們去跟他說,讓他自己決定見不見我。”
“澤醒了嗎?”譚熙起身,“我去看看。”
“你別動了,我去。”韓殤對着譚熙說話,眼神卻是一直盯着阿盛母親,終是不放心,看向譚熙:“你跟我一起去。”
“好。”
直到譚熙離開房間,阿盛才收回關切的眼神。
“人都走遠了還看呢。”阿盛母親瞪着阿盛說的嫌棄。
“媽,這幾天,她累壞了,還懷着孕呢。”阿盛心疼。
“那你就拿自己的血去換?”
“媽你怎麼知道?”阿盛驚到睜大眼睛。
“你什麼事我不知道?哼,我是你親媽,我早就知道你身體的情況,也知道譚熙對你的好,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一直不動她。。。”阿盛母親說的恨鐵不成鋼。
“媽,好心有好報,這不是熙熙救了您。”阿盛軟下口氣說。
阿盛母親氣到拍了桌子,“誰對我開的槍?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笨兒子。”
說完,阿盛母親又重重的拍了阿盛胳膊一巴掌。
“我又不知道那是您。。。”阿盛說的心虛,“媽,哪有人這樣騙自己兒子的,還讓人引誘我加入集團,您可真行。。。”
阿盛母親氣到無語,又拍了阿盛一巴掌,“那是想讓你忘了譚熙,看看別的女人。還不是你笨,不想着自己的事業,只追着譚熙身後轉。我都說了將來把集團給你。。。唉,你爭點氣。”
“媽,昨天不是答應您了,集團剩下那些乾淨的生意我都接手打理,您放心。等熙熙沒事了,我就離開,這次真的離開,不再追着她。。。”
阿盛沒說完的話被阿堅的推門聲打斷。
“傅總答應見您。”
阿堅看着自己的姑姑,過了這幾天,心中依然不能相信姑姑的真實身份。
跟在阿堅身後來到傅延澤的病房,阿盛母親見到了躺在醫療艙裡蒼白憔悴的傅延澤,心中一陣驚訝,這麼嚴重嗎?
韓殤斜倚在醫療艙旁,譚熙坐在醫療艙旁,阿盛跟在母親身旁,站到醫療艙對面。
“阿盛,讓伯母坐下慢慢說。”譚熙用眼神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
阿盛母親卻是慢慢走近醫療艙。
“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韓殤已經準備出手。
聞言,阿盛母親頓住腳步,眼神卻是一直看着躺在醫療艙裡的傅延澤,半晌緩緩說道:“長得和你父親真像,但霸氣的氣場比你父親更強,心思也更勝一籌。我的兒子終是比不過。。。”
“想說什麼就說吧。”傅延澤雖躺在醫療艙內,但氣勢不減,依舊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你今年34歲了吧?”阿盛母親問完,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
傅延澤沉默不答。
“阿盛今年也已經30歲了。”阿盛母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臉上換上一片柔和,“這事要從36年前說起,那時你父親還沒成親。。。
是我先遇到你父親的,但他卻喜歡上了後來遇到的你母親,他的眼裡從來看不到我。。。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讓他能看到我,甚至有一天能合作、能並肩戰鬥,所以我一直努力經營我的集團,但我從不曾與他的組織爲敵。我不怪他,只是希望他能看到我。”
屋內衆人一臉吃瓜表情。
“我很早就知道你的集團,但因爲一直沒有衝突,所以沒打過你的主意。”傅延澤說的客氣,潛臺詞卻是你的集團不值得我關注。
阿盛母親聽得明白,卻也並不在意,繼續說道:“只是沒想到,你父親走的這樣早。而你接手組織後又發展的更快,經過兩年前的病毒事件,我知道永遠也不能望其項背了。。。你很優秀,譚熙也很厲害,你的組織很強大。”阿盛母親嘆了口氣。
“不過你父親已經不在,也沒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不管父親在與不在,都沒有和你合作的必要。”傅延澤說的十分不屑。
阿盛母親自嘲的笑了笑,“確是如此。我終其一生也不能讓他看到我。”
“父親墳前,你去過。”傅延澤用的肯定句。
“是,他走了以後,我去看過。”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父親,父親孤身多年,你沒再去找過他?”傅延澤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
阿盛母親輕笑,揚起頭說道:“我有我的驕傲,憑什麼別人不要了才輪到我?我也不要了。”
頓了頓,阿盛母親看向阿盛,眼神裡滿是柔和的母愛:“況且,那時候我已經生下了阿盛,而阿盛的父親對我很好,我愛他們父子。
對你父親只是心裡憋着一口氣,不服氣,但是我不會因此而放棄我的丈夫和兒子。”
傅延澤看着阿盛母親,眼裡竟閃過一絲羨慕,“你分的很清,你的丈夫和兒子都很。。。幸福。”
“知道你母親爲什麼離開嗎?”阿盛母親看向傅延澤。
“你不必說了,我大約能明白,只是。。。不能原諒她怎麼能那麼狠心,拋下那麼小的我。”傅延澤心中難過,眼眶隱隱泛紅,呼吸跟着急促起來。
譚熙看着難過,握緊他的手,輕聲說道:“都過去了,澤,今後我陪着你,還有我們的寶寶。”
傅延澤看向譚熙,慢慢穩住呼吸,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這麼多年,你沒找過你母親嗎?”
“有必要嗎?一個拋棄我的人,從未來看過我。”
“十年前,她去世了。”
“我知道。”
譚熙驚訝,看向傅延澤,傅延澤一臉平靜。
“她去世前,我們機緣巧合見了一次,她居然說羨慕我。呵呵。。。”阿盛母親笑,“那時我居然有了一絲驕傲,不想再糾纏在往事中。卻是不想這個臭小子竟然瞞着我屁顛屁顛的加入了你的組織裡,做了一個小保鏢,還是跟在一個女人身邊。”
“媽,這是我自己選的工作。”
“爲了什麼你自己清楚。哼!完事儘快離開,不然等你老了也會後悔。”
瞪了阿盛一眼,母親起身,看向傅延澤:“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你,你很出色,我替你父親高興。我的集團也毀的差不多了,我不怪你,這是我兒子想要的結果。剩下一些見得光的生意,傅總你就沒必要打壓了。”
傅延澤點了點頭,“你那點生意,我看不上。之前的所做,只是爲了找到熙熙。”
“不想重蹈覆轍,就對你太太好一些,她的性子,有幾分像你的母親。”阿盛母親說完最後一句,背脊筆挺的走出了病房。
“媽,我送您回家。”阿盛追着母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