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倉”停在一處破舊的倉庫,艙門打開,譚熙看見滿目破敗。
“小姐等在這裡。”阿堅起身離開。
“阿堅”譚熙拉住阿堅。
阿堅停下腳步,看着譚熙臉色蒼白,從口袋裡拿出譚熙的藥盒放在譚熙手中:“小姐自己照顧自己。”
譚熙點頭,低聲說:“阿堅,阿盛叫你哥,我也想叫你一聲‘哥’,可以嗎?”
阿堅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
“哥,一定把阿盛帶回來。只要你把他帶回來,我就能救他的命。哥,你相信我,求你了,哥。”譚熙淚流滿面。
阿堅看着心酸,吸了口氣,放柔聲音說:“小姐放心,阿堅會盡力。小姐現在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把阿盛帶回來,你卻病倒了。”
譚熙點頭,默默拿了藥放進嘴裡。身邊卻沒有了人遞給譚熙糖果,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肆意蔓延。
……
“迷你倉”裡安靜的只有譚熙的呼吸聲,譚熙坐在監控器旁,眼睛不眨的看着艙外的監控畫面。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譚熙感覺自己彷彿存在於一個靜止的世界裡,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
譚熙感覺自己快崩潰的時候,艙外監控畫面闖進數人,阿堅帶着人擡着一人,快步向“迷你倉”靠近。
看到擡着的人是阿盛,譚熙緊張到按下打開艙門的手在抖。
譚熙拿着帶來的藥品衝下懸梯,愣愣的看着阿盛一動不動。
“小姐”阿堅的聲音裡帶着哀傷:“阿堅到的時候,阿盛已經。。。已經。。。”
譚熙不理阿堅,跪在阿盛身邊,檢查阿盛的身體狀況和體溫:“阿堅,阿盛體溫是溫的。”
“是小姐,阿堅衝進去前不久,他們才決定殺阿盛,之前似乎一直在審訊。阿堅到的時候,他們黑幫裡似乎出現了意外,老大被人暗殺了。”阿堅哀傷的眼裡帶着一絲疑惑。
譚熙沒有聽到阿堅的話,只是認真的思索,最終從帶來的一堆藥品中拿出一個金屬盒子打開,裡面放着一隻針劑,淡紫色的液體,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譚熙舉着針劑,仰起頭看着阿堅:“我想給阿盛注射G12,但是這還沒通過實驗,有可能會失敗。可以嗎?哥。。。”
阿堅看着譚熙顫抖的雙手,沉默了一秒:“不會更糟了。”
譚熙搖頭:“也許會更糟。。。”
“小姐,阿盛會同意你的決定。”阿堅看着譚熙說。
譚熙俯身在阿盛臉頰輕輕一吻:“盛哥哥別怕,熙熙會救你。”
譚熙說完將紫色液體注射到阿盛的體內,譚熙跪在阿盛身邊,緊緊盯着阿盛的變化。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阿盛身上的傷口隨着時間劃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自動癒合。
阿堅等保鏢站在周圍,驚訝到張着嘴巴不會說話,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沒有人注意到暗夜的角落裡,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看着這一切,臉上亦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阿盛身上的傷口完全癒合,譚熙俯身貼在阿盛胸前聽着,秒針滴答在響,譚熙始終聽不到阿盛的心跳,譚熙的眼淚已經溼潤了阿盛胸前的大片襯衣。
“阿盛!”譚熙絕望的大喊,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倉庫。
雙手奮力抓起阿盛的襯衣,譚熙想把人抓起,卻是因力氣不夠,剛剛離開地面,又重重的摔了回去,自己也被慣力帶倒,重重砸在了阿盛的胸前。
“起來!”譚熙再次抓起阿盛,又再次倒下,譚熙絕望了,趴在阿盛身上肆意大哭。
阿堅站在譚熙身邊,無聲的垂下了眼淚。
譚熙哭到無力,從身邊的藥品中,拿出了另一隻白色針劑。
“盛哥哥,熙熙來陪你。”譚熙說完拔出針,對着自己的手臂,準備注射。
“小姐不可以。”阿堅抓住譚熙的手腕阻攔。
“放手吧,阿堅。如果你生命裡唯一的光消失了,世界就剩一片黑暗了,你還會留戀這個世界嗎?”譚熙眼神絕望的看着阿堅,最後輕輕吐出一個字:“哥”
阿堅彷彿聽見阿盛常常在自己耳邊親切的喊着“哥”,下意識的鬆開了抓着譚熙的手。
譚熙再次對着自己的手臂準備注射。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譚熙的手臂,“熙熙寶貝。”
譚熙的動作僵在那裡,“盛哥哥”譚熙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臺頭看向依舊躺在身邊的阿盛。
“熙熙,我的熙熙寶貝,你答應過阿盛要好好活下去的。”阿盛依舊躺在地上,用盡全力伸手拉過譚熙,攬着貼在自己胸前。
譚熙伏在阿盛胸前,聽着阿盛的心跳,大聲哭了出來。
“盛哥哥,熙熙以爲再也不能和你說話了。盛哥哥,盛哥哥。。。”
“小姐,這裡不安全,咱們先離開。”阿堅喜極而泣,擦着眼淚。
周圍的保鏢已經驚訝的傻掉了,完全沒有防備,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阿盛。
譚熙點頭,保鏢們略略回神,擡着阿盛上了“迷你倉”。艙門關閉,“迷你倉”趁着夜色升空離開。
黑暗的角落裡,一個人影閃身離開了倉庫。
……
“迷你倉”裡,譚熙檢查了阿盛全身的骨骼:“盛哥哥,你慢慢動動試試,幸好沒有骨折的地方,不然還得給你注射其他藥品。”譚熙滿臉淚痕,卻看着阿盛露出了笑容。
阿盛想坐起來卻是沒有成功,嘴上卻說:“阿盛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累。還有,這裡好張脹。”阿盛用手摸着自己的胸腔。
譚熙點頭:“有淤血,回去還要手術。”
“熙熙,阿盛明明記得,自己受傷了,很痛。。。”阿盛吃力的擡起手,摸着剛剛被刀劃過的傷處,卻是沒發現有傷口。
“修復了,早期已經形成的疤痕修復無效,未癒合的傷口、包括內臟傷口全部修復完成整,和沒受過傷一樣,只是淤血還要手術排出體外。”譚熙認真回答。
“哦,幸好早期的疤痕沒修復,阿盛還要留着做紀念呢。”阿盛說着用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牙印處,然後對着譚熙在笑。
譚熙瞬間臉紅,轉頭不看阿盛。
“盛哥哥,這次的藥還沒經過完整的實驗,不確定後續的效果,所以48小時內,你最好都別動,讓細胞繼續自我修復。”
阿盛點頭:“熙熙,阿盛累了,睡一會。”
譚熙拉着阿盛的手,坐在一旁看着阿盛慢慢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的慢慢睡着。譚熙不敢移開目光,生怕下一秒阿盛停止了呼吸。
阿堅坐到譚熙身邊,一起看着阿盛。
“小姐”阿堅看着阿盛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既驚訝又感激。
“神奇?”譚熙盯着阿盛,緩緩開口。
“嗯”
“這就是我堅持來的原因,我相信一定能救回阿盛。”譚熙看着阿盛仍呼吸均勻,臉上慢慢露出笑容。“謝謝哥。”最後這句譚熙說的極輕。
阿堅的臉上也一片柔和:“小姐厲害。這針劑。。。”
“世上只此一隻,恐怕再也沒有了。”譚熙說的感慨。
“還可以再製造?”
譚熙搖頭:“這是一次意外造出來的,本來是一批失敗的實驗,實驗記錄都銷燬了,幾種失敗的實驗品在銷燬時不小心打碎混合了。不想無意中發現了神奇的修復作用,本打算留着反向研究。”
譚熙看着阿盛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
“迷你倉”停在總部樓頂,夜色中一輛箱式貨車駛入了研究所。
阿盛被秘密送進了已經準備好的手術室。
“小姐,這種手術應該不太危險。小姐已經48小時沒休息了,去休息一會吧。”阿堅看着譚熙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
“我想多陪一會阿盛,以後恐怕。。。”譚熙擡頭看着阿堅:“哥,別告訴阿盛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包括下週婚禮的事。他能活過來已經是奇蹟了,讓他安心養傷。”
“小姐,阿盛遲早會知道。”
“那天你在場,你清楚我和傅延澤結婚後,不會再見阿盛了。”譚熙淡淡的說:“能救回阿盛,我已經別無所求了。”
阿堅沉默半晌:“阿堅替阿盛謝過小姐,阿堅今後會一直保護小姐,阿堅願意替阿盛籤‘死契’給小姐。”
譚熙搖頭:“救阿盛,是我的意願。何況,就算是阿盛,我也不希望籤‘死契’,這件事以後別再提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阿盛被推了出來。
醫生跟譚熙解釋着阿盛的症狀和手術情況,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譚熙聽完後又問了一些數據,便帶着阿盛來到醫療艙。親自在艙外多個藥品輸入瓶內注入多種藥品,醫療艙裡緩緩升起了淡紫色的霧氣。
麻醉未過阿盛尚未醒來,但心跳、呼吸一切體徵正常。譚熙看着一旁的監控設備數據正常,總算慢慢放下心來。
齊教授在一旁看着譚熙的操作結束,輕聲說:“熙熙,G12。。。”
譚熙看着齊教授,一字一頓的說:“阿盛沒有使用G12,G12在路上不小心摔碎了。實驗室銷燬一切有關G12的記錄,今後也不再研究G12,就當從沒出現過。”
齊教授眼裡全是驚訝之色:“熙熙。。。難道G12真的。。。”
譚熙搖頭:“不可能,阿盛只是受傷了,已經手術治療,沒有使用G12。現在G12已經打碎,再也不會有了,不要再研究它了。”
齊教授的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疑惑。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傅延澤來電:“熙熙,你回來了?沒事吧?”
“嗯,沒事。”譚熙鬆了口氣。
“什麼時候回來?”傅延澤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好久沒回實驗室,剛剛還在和齊教授說一些研究,齊教授說治療心臟的藥有了一些突破,我這幾天想留在這裡看看。”譚熙頓了頓:“我答應你,婚禮前一定回去。”
“嗯,注意身體。”傅延澤聲音平和說完掛了電話。
“熙熙你要結婚了?和傅總?”齊教授帶着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