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二十:風雨百年

歷史的巧合總要令人稱奇。

太子朱標死後,朱元璋立朱標次子朱允炆爲皇太孫。朱元璋死後,朱允炆奉遺詔即皇帝位,改年號建文。駐守元朝舊都北平的燕王朱棣,以八百護衛入衛,起兵奪取皇位。朱棣即位後,即將北平更名爲北京,建立五府六部諸官署,北京由此成爲明朝的第二國都。1417年春,朱棣開始營建北京都城。1421年正月,國都自南京遷至北京,北京成爲明朝的京師。

帖木兒病死在征服明朝的東進途中,百萬大軍被迫返回。帖木兒的孫子哈里繼承了帖木兒王國的王位,而佔據哈烈的帖木兒第四子沙哈魯則起兵奪位。幾度激戰,沙哈魯戰勝並廢除了哈里的王位,成爲帖木兒王國的君主,依照突厥的傳統稱“算端”。沙哈魯以哈烈爲中心,不斷向外擴張,在中亞以至西亞建立起幅員遼闊的帝國。

同爲先王的第四子,同是在自己的侄兒手中奪取了君主之位。朱棣與沙哈魯又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通書、通使、通商,兩個稱霸亞洲、相互仇視的帝國,竟然就此化干戈爲玉帛了。

風雲變幻,百年滄桑。朱明王朝經歷了成祖、仁宗、宣宗、英宗、代宗、憲宗、孝宗七帝,進入了武宗皇帝朱厚照荒淫、昏暗、奢靡的腐朽統治。

武宗皇帝朱厚照,在位十六年,縱慾身亡。朱厚照死後並無子嗣繼承皇位,內閣首輔大學士楊廷和根據《皇明祖訓》兄終弟及之說,提議迎立憲宗之孫、孝宗之侄、興獻王朱祐杬次子朱厚熜嗣位。孝宗後張太后照準,命太監谷大用、閣臣樑儲前往安陸藩邸,擬作武宗遺詔,迎接嗣君朱厚熜來京繼位。

據正史所記,自武宗皇帝朱厚照逝世到朱厚熜即位,楊廷和總攬朝政三十七天。

楊廷和主要做了兩件事,一是擬作武宗遺詔,罷遣邊兵入衛京師的各路兵馬各自歸鎮;停罷威武團練營,將豹房番僧、少林僧、教坊樂人罷遣;放遣四方進獻女子;收宣府行宮金寶歸於內庫。二是奉皇太后懿旨收捕江彬。江彬多次慫恿武宗出巡、遊幸,沿途勒索掠奪,民怨極大。可他在武宗末年受命提督軍機密務、督管東廠與錦衣衛、統率邊兵十萬、改團練營爲威武團練營,親自提督軍馬。江彬勢力龐大,而且極爲危險。楊廷和奏請張太后允准,密召江彬進宮行禮,在宮中將其收捕。

楊廷和提議朱厚熜嗣位,併爲其消除了朝廷隱患,穩定了京城政局,自以爲爲新皇即位鋪平了道路,當成爲嘉靖朝的開朝第一人。可就在他洋洋自得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卻嚇得他魂飛魄散。

太原晉府樂戶劉良之女,樂工楊騰之妻,姣美善舞,清麗可人。武宗出遊太原,驚爲天人,爲之癡迷,遂載歸宣府,稱爲“美人”,飲食起居皆與同行,寵冠諸女。便連江彬等人,也要稱劉女爲“劉娘娘”。左右或觸上怒,轉託劉女,武宗一笑而罷。

楊廷和也聽說過此女,只當是以媚爭寵,供武宗幸御的婦人,並未在意。而今他接到了確切的消息,此女懷有身孕。

新皇即將嗣位,劉女竟然懷有先皇的骨血!

劉女原本居住在“家裡”(武宗在宣府營建鎮國府第,將天下珍寶和巡遊中收取的美貌女子收納府中,日夜在內淫樂,稱之爲“家裡”。),可得益於楊廷和總攬朝政的第一件大事,竟然隨同四方進獻女子一起被放遣,而今已經迴歸故里。

是夜,京城九門,緹騎四出。

二十隊錦衣衛,四百餘官校,奉武宗“遺詔”,有請劉女爲武宗殉葬。

區區一個弱女子,竟然令數百名錦衣緹騎“奉旨”緝捕,這或許是大明王朝開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新皇即將登基,楊廷和要做到萬無一失,清除掉對此構成威脅的任何隱患。

可惜,數百錦衣衛首先要面對的並不是一個孤苦無助的弱女子,而是大批的東廠官校。

調動東廠官校的是孝宗後、武宗皇帝的生母、皇太后張氏。

張太后可以將大明朝的皇帝之位轉讓給孝宗帝的侄兒,可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那即將出世的孫兒。

宮廷劇變,一場腥風血雨正在悄然展開。

春風和煦,天有流雲,萬樹海棠競相綻放。

樑家院落不大,坐落在一處山脊上。雖說這裡地處偏僻,方圓百里沒有鄉鎮、城郭,只有些散落的農戶。可這裡卻遠離了鬧市的喧囂,置身於萬千朵海棠的簇擁之中,清風陣陣,花香襲人,宛如一處人間仙境。

樑大在牀前擺好了大案,並將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佈置其上,爲小兒抓週而忙碌起來。

樑妻懷裡抱着剛滿週歲的“樑子”,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

屋外傳來吵雜的人聲,她扭頭看向窗外,笑道:“劉大哥他們都來了,來參加我們家樑子的抓週禮!”

“準備好沒?”隨着一聲粗魯的詢問,屋子裡一下擠進來十幾對夫婦。一個生有連鬢鬍子的農家漢子湊到大案前,變戲法般掏出花朵、胭脂、吃食、玩具,擺在案上,看向樑妻懷裡胖嘟嘟的男孩,咧着嘴道:“你小子生下來的時候,外面的海棠足足開滿了上千樹。今兒個抓週,那些海棠花開的更豔。我看你小子八成是個花少!”說着話,他用大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男孩像是討厭他的粗魯,搖晃着小腦袋,揮舞着小手,尖叫着表示抗議。

衆多客人頓時笑成了一團。

生有連鬢鬍子的農家漢子再又揮手,拍了下男孩的小腦袋,甕聲甕氣的道:“你小子別不識擡舉,要是你小子抓了老子的花兒、胭脂,老子回去爲你賣賣力,讓你劉大媽給你生個媳婦出來,怎麼樣?”

“就知道胡說八道!”旁裡伸出一隻手,是個高高瘦瘦的農家女。擰着他的耳朵,將他拉回了人羣。

“我們開始吧?”樑大看向妻子,打趣道:“看看我們家樑子能不能給自己抓來個媳婦!”

樑妻白了他一眼,臉上隱隱帶出憂慮之色,道:“產兒報喜、三朝洗兒、滿月、百日,道長都不曾落下。而且道長特意提起,樑子抓週的時候,他一定會趕來。我們是不是再等等?”

“一個瘋老道,等他作甚!”樑大從妻子懷裡接過男孩,放在案中,道:“樑子,抓印章,官運亨通;抓筆墨,必中三元;抓算盤,能爲我們樑家置下陶朱之業。可千萬別抓你劉大伯的東西,不是個吃貨,就是個玩貨!”

十幾對客人圍在大案四周,卻不言聲,也不加誘導,任由男孩挑選案上物品。

可惜男孩並不抓取身旁的東西,只是擡眼看着衆人,滴溜溜轉動着黑眼珠,像是案上並沒有他喜好的東西,正在衆人身上搜索着心儀之物。

“哎呦?”劉姓漢子叫了一聲,道:“你小子什麼也不抓,傻看着我們作甚?”

“我來添件傢什!”屋外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聲音入耳,令人感到背脊發涼。

嗖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刀透窗而入,釘在了案板上。

案上的男孩眼睛一亮,晃動着小手,向着鋒利的刀刃抓去。

“呦?”劉姓漢子像是看到男孩的選擇,驚奇的叫了一聲。可他的叫聲剛剛出口,卻一頭栽倒在地。

剛剛射入的來刀,已然割斷了他的脖頸,汩汩的鮮血流淌而出!

眼見自己的男人突遭橫禍,高高瘦瘦的農家婦女撲倒在地,抱着劉姓漢子嚎叫了起來。

屋子裡都是尋常百姓,得見有強人來到,行兇殺人,頓時亂成了一團。

“人呢?”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把人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門窗碎裂,一衆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腳踏官靴的錦衣校尉封住了樑家的各個出口。

屋子裡瞬時靜了下來,衆人面帶驚駭,惶恐不安的打量着這些錦衣校尉。

樑大壯着膽子站了出來,顫聲發問:“你們是什麼人?”

“難道你們沒有人認得那把刀麼?”門口站出一人,顯然是領隊的錦衣衛。他把雙手背在身後,傲慢的揚起下頜,像是對着一羣待宰的羔羊般打量着屋內衆人。

釘在案板上的刀比單刀略長,比長劍略短,背厚刃薄,刀柄頗長,刀身帶有些許弧度,有如剃刀。它的最大特點便是刀脊,刀脊筆直。

這是一把繡春刀,錦衣衛專用。

可惜屋內衆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夫婦,一個個對着這把大名鼎鼎的繡春刀大眼瞪小眼,竟然無人認得。

領隊的錦衣衛嘆了口氣,道:“那是先皇御賜的繡春刀,我們是朝廷的錦衣衛!”

“錦衣衛?”不知誰驚叫了一聲。屋裡頓時炸開了鍋,十幾對夫婦競相逃竄。

眼見衆人對“錦衣衛”三個字如畏虎豹,領隊的錦衣衛頓時沉下臉來,冷聲道:“殺!”

“大人?”躲在樑大身後的樑妻探出頭來,驚聲發問:“我們犯了何罪,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毒手?”

領隊的錦衣衛面帶冷笑,對於她的質問不加理會。

刀光飛舞,一衆錦衣衛在屋內展開了殘忍的殺戮。

片刻之間,前來參加男孩抓週禮的十幾對夫婦,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領隊的錦衣衛將目光轉向窗外。那裡站出了幾個錦衣衛,對他微微搖頭。

“人呢?”領隊的錦衣衛怒喝一聲,轉過頭來,突然出手掐住樑妻的喉嚨,將她從樑大的身後拉出,對樑大厲聲喝道:“把人交出來,本官饒你們不死。”

“人……什麼人?”樑大怯怯發問,目光卻投向了妻子。

領隊的錦衣衛嘆了口氣,道:“我們在找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樑大擡起眼皮看來,顫聲回道:“天亮的時候……的確來了一個女人,我們給了她一些吃食。她在這裡歇了歇腳,然後就離開了!”

“離開了?”領隊的錦衣衛呵呵笑了兩聲,猛的板起臉,喝問道:“既然離開了,爲什麼我們沒有找到她離開的跡象!”說話間,他慢慢收縮手指。樑妻爲之窒息,臉色漸漸變得紫紅。

“大人!”樑大臉上露出慚色,吞吞吐吐的道:“請大人……手下留情!”

“好啊!”領隊的錦衣衛鬆開了樑妻,對樑大嚴聲發問:“說?人在哪兒?”

樑妻一邊劇烈的乾嘔,急速喘息,一邊向樑大遞去眼神,再又偷偷搖了搖頭。

她自認爲做的隱蔽,可這些舉動根本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領隊的錦衣衛陰着臉看看樑妻,再又看看案上的男孩,冷冷的道:“匿藏欽犯,滿門抄斬!你們可以不爲自己想,但總該爲你們的孩子想想。況且今天又是他抓週的日子,你們應該不願意看到他身首異處吧?”

“不要碰孩子!”樑大咬着下脣,跺了跺腳,嘆道:“我說!”

“不能說!”樑妻叫了起來,瞪着眼睛對着他搖頭。

“那就別怪本官心狠了!”領隊的錦衣衛甩了甩衣袖,伸出一雙手,臉上露出殘忍的笑,道:“本官只要雙手一動,你們的孩子可就要身首異處了!”

“孩子?”門外傳來一聲鬼叫。

“道長?”樑妻面上一喜,歡叫出口。

領隊的錦衣衛聞聲看去,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亂須的老道已經撲在案邊。

老道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破舊的道袍上滿是污垢,胡亂搖着頭,打量着案上的孩子,瘋瘋癲癲的道:“誰說這孩子身首異處了?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原來是個瘋老道!”領隊的錦衣衛面帶不屑,哼了一聲,斜着眼看向樑大,道:“說吧!看在老道長的面子上,本官再給你們廢句話,交出人,饒你們一家三口不死!”

樑大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可卻有意無意瞥向大案的下方。

屋子的地面由青石鋪就,三尺見方的青石。

大案下方拼有七八塊青石,其中一塊青石的四周留有極其細微的縫隙,如不細心留意,的確很難察覺。

“樑大?”樑妻顯然發現了丈夫的舉動,嚴聲疑問,沉着臉擋在他的面前。

樑大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滿臉慚愧,低下了頭去。

“哦?”領隊的錦衣衛已經有所察覺,看着大案下方的青石,抱拳施禮,道:“下官姚震,奉先帝遺詔,有請劉娘娘爲先帝殉葬!”

“啊……”一個極輕微的驚呼聲從大案下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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