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槐現身,老道激出的飛劍被他摧毀,老道便站在當地,一動也不動。像是身臨崖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稍有妄動就會粉身碎骨。
他已經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正在悄悄接近,可他又無法查出這股氣息的出處。就在這時,他看到四個和尚扭頭看來。與此同時,五位虛幻的白衣少女憑空殺出。
琴聲驟然響起,雪蓮出擊,“五音絕殺”!
如果是在月前,雪蓮要想施展“五音絕殺”,先要撫動魔琴,奏響魔音,才能激出真元,幻出白衣少女,進行攻殺。
可是如今,雪蓮對於魔琴的造詣再又提升了一層境界,可以先行激出真元,潛伏在老道四周。一旦奏響魔琴,五位少女立即便會凝聚成形展開突襲。
飛劍急轉,圍着老道飛旋一週,五位白衣少女盡被擊散。
可在眨眼間,白衣少女又在飛散的煙霧中聚集成形,再又手持短刃,撲身飛刺。
老道着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瞬時爆出全部真元,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刺蝟,數百柄利劍從他體內扎刺而出,護住周身。
飛劍再次出擊,將撲到身前的白衣少女毀去。
同時,其餘四位白衣少女撞到了他的護身幻劍上,隨風消散。
“幻象!”一個和尚叫喊起來。
“錯了!”陸槐忽然射來,定在他身前,咧嘴一笑,甩手劈出一刀,掉頭便逃。
和尚側身讓過,便見一道金光緊貼着他的胳膊掠過,將身下一株大樹的無數根枝杈全部斬斷,再又轟擊在地面,炸起一團煙塵。
陸槐的用意十分明顯,傻逼也能看出他是想引誘四個和尚上前追擊。可惜人家並不上當,齊齊後退,飄落在老道身前的空地上,各展盤龍棍,列陣防守。
老道破除了雪蓮的“五音絕殺”,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又覺得一股陰風吹在了他的背脊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轉身來看。
轉過身,他就看到了雪蓮。
雪蓮在林間現身,嬌笑着看來。
他沒有時間欣賞雪蓮的笑臉,而是注意到雪蓮的手。
雪蓮用食指和中指勾起一根琴絃,鬆指繃弦,激出一道梭形白光。
老道的一身真元剛剛爆出,完全沒有恢復,急忙催動飛劍攔截。
飛劍甚是靈活,而且迅速異常,當空一記飛斬,便將白光斬散。
雪蓮還在笑,但卻不是嬌笑,而是調皮的壞笑。
“有詐,有詐!”
老道弄不懂她臉上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麼,只覺得心裡發虛,泛起無由的恐懼。
“他們故意把我們引來,想在這裡伏擊我們。”一個和尚沉聲提醒着。
“這裡不可久留,我們走!”老道已經認清形勢,想要離開險境。
可他剛剛說到“走”,準備彈身射起,凌空遁逃。卻覺得腳下一軟,方圓數尺轟然崩塌,陷落在一個黑漆漆的深洞之中。
洞裡有把巨大的黑劍等在那裡,老道剛剛墜落,還沒有踩到洞底,巨劍業已掃出,將他攔腰斬成了兩段。
洞裡還有一個白乎乎的人影,分持兩把小巧的螳螂刀,有如靈狐般撲上,只在眨眼間,便在他的心口上扎刺了十幾二十下。
“道長?”四個和尚驚聲呼叫。可他們卻看到,老道遺留在空中的寶劍,徑自飛旋着,忽然晃動了一下,猝然墜落,掉入洞內。
四人心知肚明,老道必已遭到了敵人的暗算,立即背脊相對,持棍向外,分守四方。
雪蓮從林中飄出,遠遠定身,嬌笑着說道:“四位師兄如何稱呼,能不能報上名來?等到明年的今日,雪蓮也好到四位的墳前祭奠一番!”
“山野粗人,不勞姑娘惦念。”一個和尚冷聲回覆,棍稍一抖,拍入土地,激起一團煙塵。
其餘三人同樣依法激出煙塵。
四團煙塵凝而不散,顯然其中注入了真元。
“呼”的一聲,四隻獸頭從煙塵中鑽出,發出洪亮的吼叫聲。
陸槐從樹梢上射落在地,距離正對的和尚三丈站定,端起聖刀點向他,嘆聲說道:“你們真的以爲我來是想攪亂嶽大俠的壽宴嗎?那麼你們就錯了!我來只是爲了試探一下,看看岳家兄弟的實力如何。你們幾個明知道我是聖刀的主人,還敢跑來追殺我,可見你們已有必勝的把握。只可惜,你們不知道……”他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我在悟道以前原本是一個殺手!”
雪蓮掩嘴偷笑,因爲陸槐此時的所作所爲完全不像是一個殺手。殺手只求殺人,功成身退,絕不會像他這樣婆婆媽媽。
琴聲已起,點點白光爆射而出,攻擊煙塵中的獸頭。
面目猙獰的獸頭髮出巨大的吼嘯,震顫了大地,聲勢很是駭人。
陸槐留意起他們手中的盤龍棍。一長一短兩根木棍,當中以鐵鏈相連,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誰都知道,他們手中的盤龍棍絕對不是凡品。
陸槐嘗試着攻出一刀,激射出三尺金光。
所對的和尚使出了一招“怪蟒翻身”,盤龍棍向上一挑,棍稍回絞,激出五尺棍影,與金光相撞,同時湮滅。
陸槐心裡有了底,這些盤龍棍都應該是上階下品的法器。
“我們只是大少主屬下的嘍囉,”正對的和尚說道:“如果你想從我們身上試探出大少的實力,那你就想錯了。但我可以告訴你,三位少主的實力絕對會超出你的想象。他們已經把你當成了敵人,你將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只要你還活在世上,對你的追殺就不會停止。”
“這很好!”陸槐點點頭,問道:“說說看,他們手下有多少位像你們這樣的高手?”
“很多!”
“給我個數目?”
“一萬,最少一萬人。”
“你嚇我?”陸槐當然不信。
“如果這樣你就被嚇到了,那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招惹他們兄弟爲好!”和尚的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顯然是在嘲笑陸槐大驚小怪。
“我們走吧!”雪蓮忽然按住琴絃,“他們幻出這幾個怪獸,就是在呼喚援手。如果來的都是他們這樣的高手,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陸槐挑挑眉,嘆道:“晚了,他們已經來了!”
林邊站出六個老道,每個人的頭頂都飛旋着一柄寶劍。
“老三呢?”一個年級稍長、鬍鬚花白的老道遙聲喝問。
一個和尚指着地上的黑洞回道:“中了他們的算計,可能已經遇害了!”
“滾出來!”隨着一聲喝喊,六個老道同時射出,圍成一圈,墜落在洞口四周。
“奶奶的,”洞裡有人破口大罵,“嶗瘋子?有本事你給老子下來?”
“羅新?”年級稍長的老道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退後半步,張目四望。
山林西側,就在陸槐曾經立身的樹下,林木間隙中,隱隱有寒光閃爍。
“道長小心!”與陸槐相對的和尚提醒了一聲。
年級稍長的老道翻了他一眼,斥道:“那裡怎麼會有埋伏,明明是有人故意擺放了些兵器,以此來虛張聲勢罷了!”
陸槐退了回去,依舊飄上了曾經立身的那柱大樹,像是有意請老道前來查驗。
雪蓮也已退去,隱身在叢林之中。
四個和尚收起盤龍棍,各自攜帶着幻出的獸頭來到老道身旁,同聲問道:“大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老道怒斥一聲,回道:“這兩個人,一個也不能留。你們去對付雪蓮,陸槐交給我們。”
四個和尚當即射出,進入林中,搜索雪蓮。
五位老道圍成半圓,逼近陸槐。
年級稍長的老道留了下來,看守住洞口。
“又是‘御劍錄’!”陸槐嘀咕了一聲。
的確是“御劍錄”,五個老道各自御駛着一柄飛劍,飛抵半空,將他圍在其中。
“我手裡拿的是聖刀。”陸槐不忘提醒他們一聲,可看起來卻是有些膽怯。
正對陸槐的白臉老道搖着頭嘆道:“你的聖刀沒有經過煉化,只是比上階上品法器略強一些,恐怕還不足以應對我們師兄弟!”
“讓我試試!”陸槐雙手握刀,掃出一隻金燦燦的飛輪。
飛輪由飛旋的丈二弧光幻化而成,拖拉着三丈餘輝,呼嘯激出,聲勢駭人。
“煉獄斬!”
隨着一聲驚呼,三位老道立即催動頭頂的飛劍,一同攻擊陸槐幻出的飛輪。
轟響之下,碩大的飛輪竟然被三柄飛劍擊毀。
“還好!”守在洞口的老道鬆了一口氣,揚聲說道:“他的聖刀的確沒有煉化,殺了他。”
五個老道剛要催動飛劍攻擊,卻見陸槐收刀豎掌,尖叫道:“慢!”
白臉老道無奈的說道:“陸槐,現在後悔已經晚了。說什麼都沒有用,受死吧!”
“等等,等等。”陸槐急急忙忙說道:“我的聖刀只是一件上階法器,的確對付不了你們。可我想問問諸位,如果是一件神階法器,你們會怎麼樣?”
五個老道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
很顯然,他們認爲陸槐的話非常好笑。
陸槐猛地板起臉,迴轉聖刀,經由頭頂掠過,斜向砍下。
他把自己的真元全部灌輸到聖刀中,幻出五柄虛幻的聖刀,分別攻擊五人。
五個老道笑得更大聲,自個催動飛劍出擊,已然摧毀了攻來的聖刀。
陸槐一嘆,“該讓你們見識一下神階法器的威能了!”
樹下,林木間隙中,隱隱閃爍的寒光忽然爆射而起。五團燃燒着烈焰的寒冰凍氣猝然攻出,五個老道措不及防,分別被擊中胸口,頓時炸得粉身碎骨。
五柄飛劍失去了威能,墮落在地。
“什……什麼人?”守在洞口的老道嚇得面無血色,心驚膽戰的問道。
“是我!”一個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從林中奔出,眨眼間來到他的面前,自我介紹道:“我叫唐善,你有沒有聽說過我?”
老道想回答,可他已經嚇得無法發聲。因爲三具高達一丈的黑虎盾牌霎時顯現,還沒等他激出飛劍,便被盾牌拍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