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酷熱,落月在無情的轎中被熱氣蒸騰,守着顛簸,總是半夢半醒的,不知睡了多久。
轎子忽然停了下來,落月揉了惺忪睡眼,看見金劍停在一個小攤子面前好奇張望:“這果子倒是稀奇,叫沙棘,怎麼賣?”
“這一婁,二兩銀子”商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二兩?大叔,你這是坐地搶劫吧?”
旁邊的轎簾被一雙修明如玉的手挑開,大漠裡酷熱難當,他仍然像冰雕一樣,面如白雪。
“沒休息好麼?”他先是朝落月望了過去。
“睡得挺沉的,剛剛纔醒”
“小公子,咱們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沙棘可是救命糧,二兩銀子,絕不貴。”
兩個劍童蹲了下去去,認真地講起價來。那商人身後還擺着好幾個竹簍子,倒是咬定了生意不愁做的樣子。
“此處正當夕曬,你這生意,做得倒辛苦。”無情淡淡的看了一眼。
商人聽見無情開口,朝轎子望過來,摘了斗笠點頭敬了敬,十成十的淳樸,憨笑道:“嘿嘿,養家餬口,這點不算什麼。”
“閣下既有要等的主顧,好自爲之罷。金劍,走了。”無情微微頷首,但是此話竟是有種別樣的意思,一時又理不清。
金劍心有不甘,一步三回頭,咬咬牙,掂了腰間的銀子,跑到無情跟前,道:“公子,去年三爺來好山水辦案時,曾說過這果子好吃。雖是貴得離譜了些,但難得碰到,不然咱們還是買一些,帶回去給三爺?”
“你倒是有心”無情微微一笑,原以爲金劍只是自己想吃,原來是想帶回去給崔三爺。
銀劍拍了金劍腦袋:“你是不是傻的?等我們回去,這果子都要長黴了,殷勤也不是這麼獻的。”
落月想了想,道:“如果曬乾了做成果乾,能放很久吧?”
兩個小童欣喜的看着,旁邊的商人忽然站了起來,滿臉崇敬:“你們……說的可是追命崔三爺?”
“正是”金劍一愣。
“追命捕頭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一直報恩無門,既是崔三爺的朋友,這一簍我就送給你們了!”
看來四大名捕這但行好事的芳名傳播真遠,金劍一愣,便開心地要伸手去接。
“金劍。”無情喊到。
金劍聽得這一聲喚,便不敢再接。日頭太盛,那商人捧了半晌,不得不放了簍子,去摘腰間水囊,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能否向閣下討口水喝?”無情突然這麼一問。
“這水緊俏得很,我也就這一囊子,公子且吃果子就是。”
無情忽然就垂眸笑了起來,像攪碎了一池春水,煞是好看。
“不妨我來請閣下飲水,以謝厚贈。”
“你們去取來”無情看向兩小童。
銀劍一愣:“公子,我們的水也不多了,還趕着去碧血營呢。”
“往北,不出十里,就有水源。”
“落兒也一起去吧,這兩個孩子,我不大放心。”無情看向落月道。
落月愣了愣,點頭應承。
三個人拎着水囊朝着漫無方向的水源前進,落月卻琢磨着無情方纔的話,總是覺得話裡有話。
“公子這是在考驗咱們,姑娘你不知道,公子總給我們出難題,要是沒想明白,就要領罰了。”銀劍道。
金劍說:“是我們自己粗心,錯漏掉了需要注意的線索,如果是生死相拼的時候犯錯,可就不是領罰這麼簡單的事了。”
“不過水源的線索,公子是怎麼發現的呢?我還是想不明白。姑娘,你知道嗎?”金劍沉思。
落月指了指一旁的草,道:“你看這一路上生着許多芨芨草,聽說這草在地下的根莖強健。我猜順着芨芨草走,應該就能找到水源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看見了一片綠洲,我們把水囊裝滿,金劍性子認真,一路上都在獨自沉思,此時忽然開口:“我覺得公子是在支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