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愣愣的望着場中的景象,一種無力感涌向了他的心中,原本還能仗着胸前的那份八荒劍圖威力將趙九歌和白青青死死壓制住,雖誰知道局勢瞬間扭轉,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改變。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一次次的在那劍光下受傷,慘叫。這份無力感深深的讓張龍感到痛苦,記得上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遇到韓鬆誠那次,打劫不成反被收服,那一次面對着韓鬆誠那有些玄妙的手段,自己也是內心震撼,深深的有一種無力感。
張龍臉上有些麻木的看着場中的情況,局勢自然是一邊倒,數以十計的劍光源源不斷的從趙九歌和白青青手裡的飛劍發出,二人此刻已經不在顧及靈力損耗的問題,只求殺敵。
鋒利的劍光激向肥龍等幾人,前鋒上地面的青草無聲的被那劍芒隔斷,隨着清風的涌入,那些青草被吹向周圍。
“噗嗤…。”
不斷的有着衣服被割破的聲音,還有着劃上皮膚刺去骨頭的滋啦聲。這種聲音聽到張龍耳朵裡有些發麻,短短一會兒時間,地面上就全部被鮮血覆蓋,周圍的那些慘叫聲張龍感覺越來越小。
當張龍看到程金錢因爲躲閃不及,無力去抵擋,一道劍光在他那漆黑的眼眸裡不斷放大,最後射向了程金錢的頭顱。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張龍的眼睛裡只剩下了這一幕。
“老金…”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從瞪着雙眼的張龍口裡發出,隨後眼睜睜的看着跟隨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年的程金錢,倒入了地面上的血泊中。
當程金錢身體倒在地上,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剎那,地面上的血跡向着四周濺射開來,聲音細小,但是傳入張龍的耳朵裡無異於晴天霹靂,心臟在此刻都彷彿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用力的捏着。
可是,張龍還來不及悲傷,轉眼兩名搬血境的手下,氣息萎靡的緩緩倒下,看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想必情況不太妙。
這一刻張龍一下被驚醒,麻木空洞的內心彷彿有一種寒意遍佈全身,突然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瞪大着雙眼,臉色猙獰的咧着嘴巴撕心裂肺的呼喊道,“羅許清,你在不出手,我兄弟就要死光了,你還不快點出手。”說到最後,張龍的眼睛佈滿了血絲。
他知道,平常兩邊人馬一直互相看不慣對方,他自己這一邊人仗着最先跟着韓鬆誠,一直持寵而嬌,而韓鬆誠確實對他們幾個心腹一直照顧有加,有什麼手段或者法寶都是先贈予他們,而另一邊羅許清一幫人,都是附近的散修,看不起張龍一幫人的身份,因爲都是後來臣服於韓鬆誠的,所以自然而然抱成一團,而他們當中,羅許清修爲最高,達到了化靈境後期,和張龍一樣。所以一幫人以羅許清爲首。
此刻,在張龍看來,就算兩幫人平常私下一直矛盾不斷,現在危機關頭,都是在韓鬆誠手下做事,羅許清不至於見死不救的。
但是,他的想法卻落空了。
山峰上的四合大院門口處,五六道人影縱橫交錯站立在一起,雙手環胸臉上帶着快意的看着不足百米遠的張龍一幫人受到的慘狀。只不過後來隨着趙九歌和白青青那恐怖的碾壓後,衆人都全身緊繃了起來,畢竟那兩人的實力太讓人覺得恐怖了,換做是他們迎敵他們也不見得能比張龍一行人做的更好,或許還不如張龍他們。
聽到了張龍那撕心裂肺響徹山峰的呼喊,衆人臉上一凝。這時,羅許清旁邊,一位穿着玄色布衣,臉色嚴肅的男子,語氣有些遲疑的低聲問道,“羅哥,我們要不要幫他們。”
羅許清沒有馬上開口,腦袋裡在飛速的思考着,權衡利弊了一番後,“不管他們。”聲音透着無情,臉上還浮現着一絲殘忍的笑意。
“可是…”就在那位玄色布衣的男子臉上流露出猶豫,還想說着什麼的時候,羅許清立馬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擔心等會張龍一夥人死傷殆盡的時候,那兩位該對付我們了,我們會步張龍他們的後塵。”
玄色布衣男子一陣尷尬,他說擔心的正是如此,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
“放心吧,嶺主叫我們守門,等一下不會放着我們不管的,在說了,嶺主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羅許清先是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動靜的時候,才低頭小聲的對着身邊的四五人說道。
當羅許清的話語落下時,他們才放下心來,畢竟出了什麼事自然有個子高的頂着。
能借此機會除掉張龍一幫人是最好的,這樣以後分贓的時候,他們獲得的將會是更多。在利益面前,誰能不動心?再說了晚一點面對那兩個殺氣騰騰的變態,他們也能更安全一些。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場中就只剩下他和肥龍以及另外一名化靈境初期的兄弟還能站着,就算是還站着,也都是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三人中當屬肥龍受傷最重,肩膀處的骨頭都已經露出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劃破了不少的口子,還留着血跡。
拼盡全力抵擋住一道劍光,就連張龍都覺得自己有些油盡燈枯的錯覺,藉着這喘口氣的機會,張龍的餘光看向百米外。
下一刻,張龍眼眶彷彿要炸裂一樣,眼球佈滿了血色,看到羅許清一行人紋絲不動,他知道他們兄弟幾人今天要完了,心裡淒涼的一笑,這樣也好,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壞事做多了報應也終於來了。只是讓他憤怒的是沒想到羅許清一行人竟然真的會見死不救。
“羅許清,我日你姥姥。”隨後張龍奮不顧身的大喊了一聲後,舉起手上的短劍,衝上肥龍的旁邊,替他擋下本來能要他命的一擊。
肥龍虛弱的看着一旁的張龍笑了笑,沒有躲過一劫的慶幸,只有哪怕到最後一刻,兄弟也能肩並肩的戰鬥着。
肥龍這深深的一眼,是他最後一眼留戀着這世間的景象了。下一秒,一股帶着寒意的巨浪靈力奔涌而來。
“啊啊啊…”張龍看着這一幕有些瘋狂的喊起來,他知道當這輪靈力過後,他身邊還僅存的一位兄弟也要不復存在,他都已經油盡燈枯,自身難保都懸。還哪有能力幫肥龍呢。
當趙九歌體內的靈力盡數外泄化成一股巨浪的時候,他本人也沒有閒着,腳步快踩,手裡斜提着青梅劍跟在這股靈力的後面奔向了張龍。至於另外一名化靈境初期的男子剛剛已經被白青青一劍解決掉了。
那捲金黃色的靈力巨浪,帶着刺骨的寒意,幾個翻滾,就來到了張龍的身前,近在咫尺。
這股靈力巨浪在瞳孔裡不斷的放大,張龍眼中帶過一絲決絕,隨後,將全身的靈力盡數的外放,將自己包裹起來牢牢保護,同時手裡的短劍劃過一道靈力,試圖與這股靈力化做的巨浪做出一番鬥爭。
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劃過的靈力就猶如一葉孤舟,轉眼被這股帶着寒意的靈力湮沒,繼續一往無前的朝着張龍撲來。
轟,狠狠的一聲撞擊,張龍成功的抵擋住了這一擊,但是渾身骨頭如同閃架了一般,鮮血衝嘴角和鼻子裡溢出,整個人呈現蝦米狀倒飛出去。
但是,肥龍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當張龍在奮力抵抗這股靈力的時候,肥龍瞬間被這股金色寒流包裹住全身。
咔嚓。
肥龍那肥胖的身體炸裂開來,四分五裂朝着四周濺射,令人膽寒的是,這一次竟然沒有絲毫的血液噴射而出,破碎開來的肉沫成了冰塊般,上面還冒出一陣白色的寒氣煙霧。
就連地面上的那一層流淌的血液,此刻表面都被凍成了冰渣,淬體後的好處開始慢慢顯現了出來,趙九歌自身的靈力附帶着寒天劍罡靈脈的屬性,如果趙九歌能凝聚出靈丹,到達靈丹境界,那麼到時候,這個屬性將呈現幾何倍數的增加,到時候他的全身靈力都會轉化成蘊含着這份屬性。
轉眼間,對面八人,七死一重傷,重傷的張龍臥倒在地,單手支撐着想要起來,但是全身的疼痛感令的他只能苦苦掙扎着。
眼前這一幕,鮮紅的血跡,泛白的冰渣,一地的斷臂殘胳,令的羅許清一幫人全身都涌出了一陣寒意,難以想象當換做他們面對這兩個如同修羅一般的少年少女時,又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
在慶幸他們自己只是守門的同時,又在暗暗祈禱他們的嶺主能快點恢復靈力,早點出來。
跟在靈力後面前衝的趙九歌此時右腿一個彎曲,隨後用力一蹬,左腿輕點兩步,身子輕盈的落在張龍的身邊。
暗自掙扎的張龍看到這一情況還想做無謂的反抗,可是還沒有準備動手反抗的時候,趙九歌手中的青梅劍劃出一道弧線,帶着劍光,斬向了張龍的頭顱。
砰。
一聲如同西瓜熟透後炸裂的聲音,張龍的頭顱就這樣爆裂,血液早已經被寒氣凍住,落在地面的時候,場景令人嘔吐。
就連趙九歌都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心裡有些慌神了起來,張龍的頭顱被爆掉,但是整個身子還在。趙九歌連忙伸出右手向着張龍的胸膛摸去,摸了兩下後,收回手,手掌心裡握着一枚玉筒。看都沒看一眼,趙九歌就先收起來了,先前趙九歌看到張龍在自己問向他這是什麼陣法的時候,他摸向自己胸膛,就留了一個心眼,這個時候順手一掏,果然是有東西,趙九歌暗暗猜測,這一定和先前困住自己和白青青的那個東西有關。
起身環顧四周,對面八人正如白青青所說一個不留,而這個時候的白青青已經踏步提劍來到了趙九歌的身邊,戰鬥結束,遠處的羅許清幾人一臉的凝重,如臨大敵,但是卻不敢過來,又不敢私自離去。
見到這般情景,趙九歌掏出來剛纔從張龍身上手來的玉筒,只見裡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八副圖,沒一副圖片,都是一個人周圍伴隨着飛劍,姿態各異,一共有八副,隨後掃了一眼玉筒記載的名字,八荒劍圖。
趙九歌皺着眉頭,將玉筒遞給了白青青,“這是什麼玩意,不像陣法呀。”
白青青詫異的接過玉筒,看起裡面的內容來,一臉的沉思,良久才震驚的張大雙眼,駭然的說道,“這好像是劍陣!”
“劍陣?”趙九歌一臉的詫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青青如此失態。
“就是御劍組成的陣法,不過這好像不是完整的劍陣,只是個殘缺的部分,而且這個玉筒也是被擴印的,不是原圖。”
趙九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來了什麼,“那這殘缺的還能用嗎。”
“可以用,張龍把這劍陣當作陣法使用,都能發揮出那麼大的威力,可想而知這是個好東西,你先留着,我想這個東西韓鬆誠一定知道是什麼情況,說不定完整的就在他手裡,等會殺進去逼問他,就知道具體的情況看。”白青青說到最後冷冷的一笑,女人是個記仇的動物,韓鬆誠調戲她的話語現在還記在心裡。
至於這個殘缺的劍陣,雖然還算不錯,不過對於她來說,沒多大用處。
趙九歌然後愛不釋手的把玉筒收了起來,心裡一陣火熱,殘缺的而且緊緊發揮出來的皮毛,就有靈力疊加的威力,難以想象完整的劍陣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現在只有等了解了具體情況後,才知道這殘缺的劍陣是怎麼回事,此刻的趙九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逼問韓鬆誠這劍陣的情況。想到這裡,趙九歌擡起頭,看向了四合院的門口,目光頓時與羅許清相對,羅許清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因爲,趙九歌和白青青已經向着他們邁着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