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澈和沈初星一起往休息室走去,喬陌陽跟了上來,在兩人身後叫道:“南少,請留步。”
兩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去,見是喬陌陽,南流澈眉頭一挑,問道:“喬少有事?”
喬陌陽淡笑,又往前走了兩步,開口說道:“倒是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只不過南少夫人應當欠我和奚月一聲謝謝不是嗎?”
“有嗎?”沈初星想了想,只道:“的確如此,還要麻煩喬少和奚月做伴郎伴娘,於情於理我都應當跟你們道謝纔是。”
“果然不愧是南少選中的妻子,少夫人伶牙俐齒當真聰慧。”喬陌陽面色不變,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總不能白被少夫人拿來利用,南少既疼愛少夫人,理應拿出誠意來。”
沈初星和南流澈對視一眼,喬陌陽果然也不是個好打發的小角色。
“這件事,可以讓我做主嗎?”沈初星詢問南流澈的意見。
南流澈點了點頭,只道:“我們已經結婚,就算我本意並不想趟這趟渾水,但倘若你發話,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謝謝。”沈初星說完看向喬陌陽,“我知道喬少來鳳城是想要和南家合作,不過合作是雙向的,喬少也應當多拿出一些誠意來。”
喬陌陽之所以會答應南流澈來做伴郎,甚至還提前一個星期就到鳳城來,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南流澈的幫助,沈初星之前從南流澈那裡得知喬家內亂,喬陌陽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在喬家站穩腳步,南流澈的確可以幫他很多,這也是剛纔在婚禮上沈初星提到江奚月見過她容貌的原因,因爲她知道江奚月和喬陌陽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根本不會揭穿。
喬陌陽看着沈初星,他的眼神很平靜,不冷,卻很淡。
“自然,對少夫人的秘密守口如瓶是其一,若是南少和少夫人有意合作,只當我欠你們人情,他日若有需要我定沒有二話。”
喬陌陽已經知道沈初星的身份,看剛纔的情況顧景年對沈初星格外在意,倘若有朝一日知道沈初星嫁給南流澈,那麼顧景年和南流澈勢必會正面對上,同爲無雙三少,顧景年有顧氏,南流澈有南氏,本來應該不相伯仲,可南流澈身後還有個無天,這樣看來南流澈的勝算更大,不過顧景年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後招,喬陌陽若是能夠幫助南流澈,對局勢的影響就很大了。
沈初星的目的就是這個,如果喬陌陽能夠幫忙對付顧氏絕對是一大助力,而且她相信喬陌陽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他既然有所承諾到時候定會出手相助。
“請喬少幫忙照顧墨念。”沈初星突然朝着喬陌陽彎下了身子去,她對喬陌陽說:“墨念在雲城舉目無親,她又是那個性子,這些日子麻煩喬少照顧了。”
喬陌陽倒是沒想到沈初星會這麼說,他微微一哂,開口問道:“這算是條件,還是請求?”
“自然是請求。”沈初星說:“既然說了合作,哪裡會以條件相迫?”
喬陌陽沉默,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你和墨念是朋友。”他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是,我和墨念是至交好友。”沈初星想到剛纔婚禮上的那一幕,雖然她很想告訴墨念她就在這裡,她不想看墨念傷心難過,她明明已經夠艱難的了,她不想讓墨念爲她擔心。
喬陌陽點了點頭,沈初星知道他是答應了。
南流澈什麼都沒說,大概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這不是什麼壞事,就由着沈初星了。
沈初星去換衣服,蔚藍拿着個密封着的盒子走了過來,叫住了南流澈。
“主子,門口有這個東西。”蔚藍遞給南流澈,南流澈見上面寫着他的名字,伸手接了過來。
盒子不輕不重,用膠帶封着,南流澈擡手撕開了膠帶,把盒子打開,在看到盒子裡面的東西時臉色陡然一沉,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蔚藍也順着看到了,他臉色一變,忙將盒子扣上。
盒子裡面是一對穿着白色西服和婚紗的小娃娃,可是這兩個小娃娃的臉被燒爛,上面還有劃過的痕跡,應該是有人用小刀在這兩個娃娃身上劃下的,看樣子很是用力,不知道劃了多少刀,兩個娃娃已經面具全非。
從盒子裡面掉落了一張紙片,南流澈冷着臉去撿,紙片上面寫着:南流澈,新婚快樂,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紅色的字體,看着非常刺眼。
“顏袖。”南流澈啓脣,冷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來。
“火焰幫的老大顏袖?”蔚藍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她還活着?”
“她沒那麼容易死。”南流澈將手中的紙片揉碎,把盒子扔給蔚藍。
“顏袖曾經出動過一些人想要暗害主子,那次少夫人被挾持唯獨不見她的身影,之後主子說要滅了火焰幫,火焰幫應該無一人存活纔是,顏袖居然沒死?”蔚藍想了想,對南流澈說:“這個女人太喪心病狂,主子要斬草除根嗎?”
南流澈沒有開口。
“不過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她的行蹤有些飄忽不定,之前找到她費了好大的功夫,這些事都是老三處理,按理說顏袖應該已經死了纔對。”蔚藍提到紀明熙,頓了頓,又說道:“主子已經懲罰過老三,可否讓老三重回無天了?”
南流澈看了蔚藍一眼,問道:“他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是,少夫人被劫,他無顏面對老大。”
“讓他回來吧。”南流澈說着,將手中紙片的碎屑扔掉。
蔚藍微微鬆了口氣,又問南流澈:“顏袖的事要怎麼做?”
南流澈的視線不自覺的往休息室的方向看去,只道:“無論如何,不能發生第二次。”
蔚藍知道南流澈指的是讓沈初星身陷險境的事,他點了點頭,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沈初星已經換好了衣服,見南流澈還站在原地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麼還沒去換衣服?”
“這就去換了。”南流澈說着,看了蔚藍一眼,視線輕描淡寫的從他手中的盒子上掠過。
“他們都走了嗎?”沈初星臉上的面具沒有摘下,她伸手摸了摸,問南流澈。
“嗯,都走了,不用擔心。”南流澈說:“我讓老二先送你回南家。”
沈初星沒有意見,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她累極了,只想馬上睡個覺。
蔚藍握緊了手中的盒子,沈初星注意到開口問他:“那個盒子是什麼?”
蔚藍看了南流澈一眼,對沈初星說道:“主子給夫人準備了一份禮物要我寄到英國那邊去,這個盒子用來放東西剛好。”
沈初星沒有懷疑,這纔想起了什麼事,去問南流澈:“我要不要也準備禮物?”
南流澈搖了搖頭,“我媽媽這幾年身子不太好,所以她沒辦法來這裡參加婚禮,關於這點我很抱歉。”
南流澈這麼一說沈初星反倒有些不安了,她下意識想要說沒關係反正我們結婚也是一場交易,可話到了嘴邊被沈初星嚥了回去,怕是隔牆有耳,她還是不要總把這話掛在嘴邊爲好。
蔚藍先送沈初星迴南家,南流澈這裡還有一些事需要解決所以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好在婚禮也算是順利結束,至少沈初星的身份並沒有揭穿,喬陌陽和江奚月還有江佑然以及墨念已經坐上了回雲城的飛機,南流澈回來時沈初星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明顯的出神,連南流澈回來都沒有覺察到。
南流澈自然的坐到了沈初星身邊,沈初星這纔看到南流澈,微微坐直了身子,問他:“要喝水嗎?”
還沒等南流澈回答,沈初星已經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沒兩分鐘就端了杯溫水走了出去,身後還跟着兩個傭人,傭人說道:“少夫人,這種事情讓我們來就好了。”
南流澈瞥了那兩個傭人一眼,傭人忙停下腳步,雙雙往後退去,沈初星把水杯遞給南流澈。
“正好有些口渴。”南流澈從沈初星手中接過水杯來喝了一口,其實他不渴,只是沈初星還從來沒給他端過水,這種感覺很奇妙。
南流澈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冰藍色的眸子閃爍着。
“有個事情想要和你商量。”南流澈正出神,沈初星開了口。
“什麼事?”心思收回來,南流澈又喝了口水。
沈初星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我能不能還在二樓住?”
南流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着沈初星問:“爲什麼?”
沈初星神色尷尬,“因爲……”她因爲了半天都沒因爲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哪裡還有分房睡的道理。”南流澈說着,放下手中的水杯從沙發上站起。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南流澈說:“明天還要安排你去南氏,會很累。”
南流澈說着繞過沙發往樓梯走去,沈初星一驚,忙跟了上去。
“可我們不是真結婚,我要繼續在二樓的房間裡住。”沈初星有些急了,南流澈卻沒有開口,徑直往三樓走。
“南流澈?”
“上來吧。”南流澈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初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