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和紀明熙站到一旁,沈初星和陳四面對面站着,頗有種一觸即發的感覺。
“老二,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紀明熙問身旁心事重重的蔚藍。
蔚藍隨口說道:“論武藝誰是老四的對手?”
“所以你覺得老四會贏?”紀明熙又問。
“不。”蔚藍說:“老四會贏的概率還不足百分之五。”
紀明熙愣了愣,隨即失笑:“這話要是讓老四聽到他可就要跟你單挑了。”
兩個人稍微的聲音不大,沈初星和陳四並沒有聽到,陳四盯着沈初星說道:“女娃娃你可別後悔,我可不會因爲你是女娃就手下留情。”
沈初星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陳四迫不及待擺好了架勢就要出手,沈初星見此喝到:“先等一下!”
陳四一愣,旁邊的蔚藍和紀明熙也愣住。
“你想反悔?”陳四眉頭一皺,怒吼道。
沈初星搖了搖頭,只道:“我沒想反悔,只是我們還沒有把規則說清楚。”
“規則?打架還需要什麼規則?”陳四緊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上次我在摘星和南流澈打賭你應該還記得吧,爲了避免再次發生這種情況當然要事先把規則說清楚,不然你輸了也不會心服口服。”沈初星提起第一次和南流澈打賭之事,陳四這纔想起沈初星可是狡猾得很,當下就覺得說清規則很重要,畢竟就連南流澈都在沈初星手上栽過,所以這個還是很有必要的。
陳四想到這直接說道:“那你說。”
沈初星四下看了看,伸出手來比劃着,同時開口說道:“就從這裡到這裡,我們約定好只能在這個規定的範圍內比試,如果出了這個範圍就算輸。”
蔚藍和紀明熙看着沈初星一板一眼的跟陳四說着規則,怎麼看都是很認真想要決勝負的樣子,紀明熙忍不住說道:“她不會真的想要跟老四硬碰硬吧?”
蔚藍看了紀明熙一眼,沒說話。
“我看我們還是準備好萬一一會那女娃撐不住可要阻止老四,不然主子還不得把咱們劈了?”紀明熙說着,上前邁了一步。
“爲什麼主子要劈了咱們?”蔚藍眉頭微微蹙起,突然發問。
“這種問題你還問我,主子不是剛說要和女娃結婚嗎,少夫人都叫了還想怎樣?”紀明熙說的理所當然。
蔚藍的臉色卻是變了變,這和剛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南流澈爲什麼突然要和沈初星結婚?他的計劃中應該並沒有這一步纔對,而且就算南流澈突然改變計劃也不可能不告訴他。
“老三,你覺得主子對她怎麼樣?”蔚藍問紀明熙。
紀明熙有些奇怪的看了蔚藍一眼,只道:“旁的先不管,以主子的性格來說,他能拉着一個女人的手跟我們說要結婚,你覺得主子對這個女人會沒有別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蔚藍眸子緊縮,緩緩問道:“主子動了凡心?”
“我可沒這麼說。”紀明熙馬上說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蔚藍心底陡然生出一抹不安,卻又隱約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南流澈會動心?還是因爲沈初星?這怎麼可能?
蔚藍的心思一時間百轉千回,那邊沈初星正在和陳四說着所謂的比試規則。
“還要有一個特別規則專門對你。”沈初星說完陳四頓時怒了。
“憑什麼?”
“我可是女孩子,而且我現在左右手都受了傷,你真好意思問我憑什麼?”沈初星理直氣壯的說道:“贏要贏得光明正大,輸要輸得心服口服,我們之間的比試本來就不公平。”
沈初星說的天花亂墜,陳四不善言辭當然說不過沈初星,當下氣的不行,扭頭對站在一旁圍觀的蔚藍和紀明熙說道:“老二老三你們說!”
蔚藍沒心思搭理陳四,紀明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言:“老四,人家說的有道理,既然要比試當然要公平一些,你就退讓一步,反正你也沒吃什麼虧。”
“你這個賊老三。”陳四怒視着紀明熙,這個時候他倒是會胳膊肘往外彎。
“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不用雙手就行,一旦你用了雙手也算輸。”沈初星適時的接口。
“不用雙手?”陳四冷哼一聲:“不用雙手還怎麼打架?”
“那是你的事。”沈初星說:“如果你要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也可以不用雙手。”
“你本來也用不了!”陳四氣急。
沈初星又道:“所以你對付不能用雙手的女生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是你除了會隨便揮一揮拳頭其他什麼本事都沒有?”
陳四被沈初星激怒,大吼一聲,將雙手背到身後朝着沈初星壓了過去。
沈初星側身避開,還不忘善意提醒:“別忘了出了規定的範圍也算輸。”
陳四不語,擡頭狠狠掃向沈初星,沈初星險險的避開,差點就被陳四踢中,陳四見此連忙不斷出腿攻擊,心裡不禁有些得意,就算不用雙手沈初星也贏不了他。
“你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規則?”沈初星一邊躲閃一邊發問。
“沒有。”陳四的注意都放在怎麼打敗沈初星身上,想也不想的就說沒有。
沈初星注意着陳四臉上的表情,嘴角一勾,再次閃身讓陳四撲了個空,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明明獵物近在眼前可是卻被屢屢避開,看得見捉不到,很是憋屈。
陳四見自己幾次攻擊都被沈初星躲開,沈初星也不出手,一味地躲避,漸漸的陳四沒了耐心,開口罵道:“你這女娃躲來躲去還怎麼打?”
“規則裡面可沒說不允許躲。”沈初星氣定神閒的說道:“再說了有誰會在危險來臨之際傻站在那裡不躲啊。”
陳四見此更是大怒,“你又拿規則說事!”
“呵,虧我好心還特意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規則,是你自己說沒有問題的,現在怎麼又賴到我身上來了?”沈初星吐了吐舌頭,眼神中帶着明顯的鄙夷之色。
陳四氣的滿臉通紅,紀明熙看的津津有味,不由得嘆道:“這個女娃的確很聰明,看來老四要吃虧了。”
紀明熙說着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覆,回頭一看剛纔蔚藍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紀明熙一愣,有些詫異,竟完全沒注意到蔚藍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那邊陳四和沈初星還在打鬥中,陳四來勢洶洶不斷出招,沈初星連連躲閃,看上去也蠻驚險。
南流澈站在窗邊看着後花園纏鬥在一起的沈初星和陳四,他倒不擔心沈初星會輸,只是她手上的傷還沒好,這樣不會觸碰到傷口嗎?
南流澈正想着,身後蔚藍已經走了過來,南流澈錯開視線,開口問道:“怎麼不在那裡看了?”
“主子是認真的嗎?”蔚藍在南流澈身後站定,不答反問。
“你指什麼?”南流澈只道:“我做任何事都很認真。”
蔚藍看着南流澈的背影說道:“主子只是想借沈初星報復顧家,完全沒必要娶她。”
南流澈不語。
“當初主子救沈初星也只是這個目的不是嗎?主子沒必要爲了報復顧家連自己的婚事都搭進去,只要能用沈初星重傷顧家,主子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就可以了嗎?”蔚藍實在不知道南流澈在想什麼,更加不能接受南流澈突然就提出要娶沈初星爲妻。
“主子善於下棋更善於佈局,所以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棋盤上用最少的行動和最短的時間來贏得勝利,不浪費任何一顆棋子有多麼重要,主子一向都是這麼做,爲什麼這次突然改變了主意?”
南流澈依舊不說話。
“主子?”蔚藍有些急了,因爲他不確定南流澈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非常不安。
“你只需要知道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至於具體要怎麼做由我來掌控。”南流澈的視線落在窗外的某一點。沈初星再次避開了陳四的一擊,也不知她又說了些什麼,陳四驀地大怒,也顧不得什麼規則不規則的,伸出手去一拳朝着沈初星揮了過去,毫不留情。
南流澈眸子一眯,陳四的拳頭重重的打在了草地上,使得草地凹下去了一個大洞,沈初星危危險險的躲過,身子從草地上滾了一圈,所幸並沒有被陳四傷到。
蔚藍站在身後看着南流澈的背影,非常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不由得更是吃驚。
南流澈從來都不是會輕易將情緒泄露出來分毫的人,相反他一直藏得很深,這些年的歷練造就了這樣的他,可是剛纔蔚藍明顯覺察到南流澈緊繃的身子鬆了鬆,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蔚藍髮現。
一個人的強大在於他不顯山露水,不只不會在敵人面前,就連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都不會被覺察到自身情緒的變化,以及無堅不摧沒有絲毫的弱點可循,曾經南流澈將這兩點發揮到了極致,所以他能夠擔當起所有的讚美和榮耀。
想要站在頂點成爲王者的男人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弱點,蔚藍一直覺得南流澈不會有弱點,所以才認他爲主,但是現在他突然不太確信,因爲南流澈終究也是個男人,一旦動心便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