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爾吉突然尖叫了聲“哎呦……”,引得高嬤嬤走過來:“怎麼了?不知道紫圍子裡面的規矩?這麼大呼小叫地嚇到了貴主子怎麼說?你也是進宮多年的,怎麼還這麼毛燥?”
內爾吉低頭站了起來,把手指頭伸了過去,小聲應着:“嗻。我錯了,請高嬤嬤責罰。”
高嬤嬤垂眼看向內爾吉的手指頭,上面一滴黃豆大小滾圓的血珠子。高嬤嬤再扭臉看了看內爾吉剛纔撕弄平鋪的絲綿,臉板得越發緊了:“怎麼弄的?”
“我只是把這絲綿扯開鋪平,沒想到絲綿裡面居然會有根針,不想就給紮了。”
高嬤嬤把雪白的絲綿拿了起來,細細地看着,一根發着森寒銀光的繡花針藏在絲綿裡,給絲綿的瑩白光彩遮蓋着,真不容易發現。高嬤嬤後背生起了陣陣寒意,這繡花針若是沒有扎內爾吉的手,就這麼一起藏在絲棉裡,穿在了貴妃佟氏的身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了。真要是有什麼,這一宮的人都可以死了。
“這絲綿之前誰還動過?”高嬤嬤的聲音都控制不住帶些抖,又透着些尖利,像要把內爾吉的五臟六肺都挖出來看着,容不得內爾吉的一句假話。
內爾吉似乎是給嚇住了,聲音打着結巴:“是……是……霽蘭。”
“霽蘭?”高嬤嬤的臉色從通紅變成了灰白。難道她看走了眼?若真走了眼,那她可是害了貴主子,幸好上回去乾清宮正遇上地震。事後聽塔娜說沒見到主子,當時挺惋惜的,現在看來倒是天意了,至少沒讓自己犯下罪該萬死的錯。高嬤嬤的兩條腿都發軟,站立不住,伸手抓着內爾吉的肩膀支撐着身體的重量,嘴抖着想要說話,卻沒說出話來。
內爾吉扶住了高嬤嬤,又扶着高嬤嬤坐了下來,去給高嬤嬤倒了杯茶,看高嬤嬤的臉色漸趨平緩,才猜測着問:“嬤嬤,你這是讓我去喊霽蘭來嗎?”
高嬤嬤點了點頭,意思是去喊霽蘭來。內爾吉又關切看了下高嬤嬤,確信沒事可以離開,這纔去找霽蘭。
沒一會兒,霽蘭就給找了來,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了什麼,站在了高嬤嬤跟前。
高嬤嬤已經緩過了神,剛纔那會兒功夫也想過該怎麼問了:“霽蘭,這絲綿你前頭動過?”
霽蘭看了眼絲綿,伸手要碰絲綿確認下。高嬤嬤伸手一把打落了霽蘭的手:“你動沒動過?”
霽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事,縮回了給打痛的手,老實的先應了:“是。只是我剛纔……”
高嬤嬤不要聽了,揮手一擺:“不必說了,你去那跪着吧。”
霽蘭的眼睛睜大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卻也知道這是規矩,不說什麼辯解的話,想着等高嬤嬤氣消了,再來解釋吧。低着頭走到了牆角根,默默地跪在了泥地上,兩個膝蓋才挨着地,就是一陣寒氣升了上來,蟄得膝蓋陰陰的疼。
塔娜看到霽蘭跪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若有個好歹不是要連累到她這個姑姑了。想着能這麼直接罰霽蘭的,怕也只能是高嬤嬤。看到高嬤嬤和內爾吉還有伊哈娜在那,就走了過去。
高嬤嬤冷笑着:“真沒想到霽蘭是這樣的人!光跪不行,得先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