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聽完了高嬤嬤的話,沉吟着。知道下面跪着的高嬤嬤在等自己的話,只是這話不是處置個官女子這麼簡單的事。
伊哈娜倒是好辦,攆出紫圍子還是打了罰了都好辦。霽蘭纔是頭大的事,這麼一個處置不好,興許自個兒就攤上了妒婦的名頭。
“那真就是那支針不知道是誰放的了?”佟氏細聲問着。
高嬤嬤眼皮子越發地垂了,只敢盯着膝蓋那塊方磚:“奴才愚笨,內爾吉說沒看到霽蘭放針。之前是不是有針,內爾吉也說不清楚了。”
“這絲棉哪領的?”
宮裡的東西來往全有個憑證,也不是想領就能領到。
“內務府去年的時候給的。因爲上年沒用,所以就留了下來。今年的還沒有發下來呢。”高嬤嬤心思動了下,難道這針是內務府那放的?這可關係大了,要說起來內務府的人哪個吃了豹子膽要害貴妃呀。再說也不能,這好歹是後宮裡掌事的貴妃呀。
佟氏有了主意了:“塔娜要去榮嬪的鐘粹宮住着,也不能就這麼一個人去。這麼着,讓內務府把伊哈娜一道派了去。這裡再補兩個缺就是了。”
高嬤嬤磕了個頭,不敢擡頭打量佟氏,想問就這麼着?卻知道問了也不會說。
佟氏瞧了眼高嬤嬤,又補了句:“伊哈娜好歹也是亂咬了人,自然也不能不罰。請板子要驚動內務府,事鬧得主子跟前就不好了。就這院裡,你們看着怎麼罰,讓她知道錯了,下回不敢就是了。”
高嬤嬤這下明白了,眼前一片透亮。這纔是當家主子該有的風範,恩和威全有了,慈心仁意也全了。。若是把伊哈娜攆出去,這事得經過主子同意,那就要抖了出來。
把伊哈娜弄到了鍾粹宮,伊哈娜再有什麼跟這邊也沒了關係。塔娜是個機靈人,若是旁人看着伊哈娜怕是還有個紕漏,塔娜看着那是斷然不會的。
佟氏掃了眼高嬤嬤,知道自己的意思多少領會了些:“你下去吧。這事也別拖了。霽蘭那好生養着吧。”
高嬤嬤又磕了個頭,出去了,也不去着伊哈娜的屋子,先就去找了承乾宮的首領太監。只把伊哈娜跟着塔娜去鍾粹宮的事說了。
首領太監也是個聰明人,不多問,笑着點頭:“哎呦,塔姑娘這是熬出來了呀。我這就去次內務府。”
高嬤嬤也笑了:“可不是,到底這也是承乾宮裡的喜事,就有勞首領了。”
這事兒算辦了一半,高嬤嬤又笑着向塔娜道了喜。
塔娜的臉羞得通紅,扭着身子聽着高嬤嬤的道喜。
高嬤嬤眼皮動了下,這才把最要緊的話說了出來:“塔娜,你一個人去鍾粹宮,貴主子也不放心,特意讓人去跟內務府說下,讓伊哈娜跟着你一道去。”
塔娜才歡喜的心就涼了幾分,伊哈娜的事,她不是不知道,這麼着說,她得看着伊哈娜了。這一看怕是看十幾年,塔娜的突然覺得這去鍾粹宮未必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