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無憂現形

. 119 無憂現形

無憂雖然仍垮坐在他腿上,但好歹他的手退了出去,也沒再有更多親近的舉動,不管是什麼原因,繃緊的神經總算鬆弛下來。

緩了口氣,才發現有細碎的腳步聲向這邊快步走來。

跪起身,想從他身上下去,卻被他環在腰間的手壓了回來,不容她離開。

在文溫儒雅掩蓋下,骨子裡滲出來的霸道讓無憂微感無措。

坐落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結實的大-腿託着她的臀,實在是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的親密。

再次起身,再被他壓回。

無憂聽着下人的腳步聲已進了院子,帶着慍意的眼瞪視向他,恨不得一個過肩摔,將他飛過身手矮几。

心裡還始罵冥王,暗興寧,害她學了一身的功夫,偏不能用,真是憋悶死人了。

他平靜的迎向她的目光,如同她第一次見他。

她一直認爲自己的眼神很利索,與人對瞪,基本上是人家不敢與她直視,可在他的凝視下,漸漸退縮,他的眼明明溫和無害,卻讓她不敢多看。

微微轉頭,垂下眼瞼,腿上用力,重新撐起身,臀離開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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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徑直將她拉下,手掌按住她的後腰,將她納入懷中,緊緊箍住,再不讓她胡亂動彈,臉龐埋在她鬢邊,面頰貼了她冷滑細膩的面頰。

“你瘋了嗎?”無憂雙手扳着他的肩膀,可是卻無法從他懷中挪開不得絲毫。

“你身上爲什麼總這麼冷?”他低聲呢喃,聲音啞得連自己都吃了一驚。

雖然親近她是爲了想弄明白一些事,但他終是失了控,第一次爲一個女人失去自制。

無憂心裡嘟啷,“你見過死人是暖的嗎?” 當然這話不能說。

不安的扭動着身子,身-下不經意中壓上一處硬漲。

緊抱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強健的手臂瞬間將她壓緊,微蹙了眉頭,深深一喘,“再亂動,真要圓房了。”

無憂腿間柔軟緊壓着那處硬物,隨着那個硬硬的東西,不時的微微漲動,一種奇怪的感覺瞬間化開,微微一怔,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身子即時僵緊,頭皮麻了一片,睜大慌亂的眼,一動不敢亂動。再動,真要擦槍走火,她可不願與他玩,興寧喜歡的遊戲。

他感到她的緊張,面頰輕蹭了蹭她的面頰,脣貼着她的細膩微涼的肌膚滑向她的脣角,見她竟連呼吸也屏住了,眼裡不禁勾出一抹笑,低聲道:“我也是男人。”

無憂怔住,不敢相信伏在她耳邊說出這話的人,會是平時所見,無論何時都冷靜淡然的不凡,緊盯着咫前的那雙無法見底的黑眸,他這到底是在唱哪出?

“那你平時怎麼解決需要?”

不凡脣微離了她,擡眼上來,微微愕然的看進她的眼,在她眼中仍純清瑩亮,一派的理所當然,全無這些話羞於從女子口中說出的窘迫。

不由撇臉一笑,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地方能養出她這麼個性子。

如果憂憂還在,也是這般年紀,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性子,或許也如她這麼頑皮……

胸口猛的抽痛,垂下眼瞼,笑意自脣邊消逝,略退了開去。

無憂不過是隨口問問,見他神色有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門外腳步聲已到門外,聽一個女子嘻笑道:“郡主已快十五了,不知會不會和紇公子圓房?”話語中透了些酸味。

“自然不會,郡主的臉毀了後,如果沒戴面紗,連擡頭看紇公子一眼,都不敢擡頭,睡覺更非得隔着屏風,唯恐被紇公子看着那張臉,嫌棄了她,如何能圓房。”另一個女孩說完頓了頓,“你該不會對紇公子還沒死心?如果不是姑姑及時發現你存了這心,將你調過這院,只怕你早被郡主打死了。”

“我哪有。”

無憂聽到這兒,險些一口氣閉了過去。

連看都不敢讓他多看,還能這麼抱着又親又蹭?以前喜歡這樣?喜歡他的頭。

他所做根本是在試探,她到底是不是興寧。

結果,他勝了,讓她完完全全的露了形。

得出這個結論,反而沒了顧慮,繃着的身體放鬆下來。

漂亮的大眼睛剎時睜圓,惡狠狠的瞪着不凡。

不凡的眼比窗外的夜更黑更沉,更加莫測。

他寧和的迎視着她的眼眸,微微一笑。

二人一怒一笑,靜默對視。

“你們在胡說什麼?活膩了嗎?”另一個女子呵斥聲,打斷門外女子的低聲戲語。

“姑姑。”

“姑姑。”

二女驚喚後,均閉了嘴,門外頓時靜了下來。

無憂和不凡仍是默默對視,全不爲門外人聲所動,均是不語。

門‘嘎’的一聲開了,三個婢女抱着全新被褥,進到裡間,驀然看見矮几後的二人,臉色剎時慘白,不約而同的跪了下去。

無憂別臉一笑,笑意剛現,便沉了下去,從他身上站起,將手中攥着的珠花向他擲去。

不凡不看跪着的三個婢女,仍只看她。

無憂轉身,目光先掃過年長的那位,再冷看向將頭緊緊埋着的另兩個年輕的女子,“叫什麼名字?”

二女同時一哆嗦,低聲回話。

“奴婢綠娥。”

“奴婢小晴。”

無憂從她們的聲音可以判斷,小晴是問興寧會不會與不凡同房的那位。

上前兩步,將小晴拽了起來,小晴嚇得身如篩豆,“郡主饒命。”

無憂不理她的哀求,將她拖拽到不凡面前,冷睨着仍凝看着她的眼的不凡,“把他的火給泄了。”將小晴往他身上一擲。

小晴跌趴在不凡身上,嚇得面如死灰,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退下來,跪在一旁,垂着頭不住的抖。

不凡擱在矮几上的手,把玩着珠花,看着怒不可遏的她,不慍不火,終是一笑,那笑沉靜從容。

無憂憋着一肚子氣,縮在袖中的小手握了拳,終於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再不離開,她怕自己真會忍不住出手揍他。

身後風動,拂起她耳邊髮絲,手臂被人從後面握住。

“放手。”她回身抽手。

手臂隨着她的力道得到解放,剛邁步,天旋地轉,人已離了地,被打橫抱起,熟悉的氣息瞬間裹襲了她。

他透着寵溺的輕嘆了口氣,“不是說困了嗎?我也困了。”

無憂望着他,微微一愕,掙着的身子,不再動彈,慢慢在他臂間放軟,怒氣一點點流逝。

不凡睨向年長的長婢女,“鋪牀。”

長婢女長鬆了口氣,慌忙抱了褥奔到牀邊,麻利的鋪整齊整,立在榻邊等着服侍無憂。

不凡抱着無憂走到牀邊,將她輕輕放下,於牀緣邊坐下,方輕瞟了仍跪着的二婢,淡淡道:“掌嘴五十,如果再犯,重罰不赦,出去吧。”

手一拂,牀幔落下,翻身上牀,除去外袍,回頭見無憂睜着烏溜大眼,仍瞪着他,微微一笑,伸手輕撫她的面頰,柔聲道:“睡吧。”

長婢女到了這時,懸着的心纔算真的落了下來,知道那邊的榻已經無需再鋪,狠狠颳了癱軟在地上的二婢,放輕腳步,往外急走。

二婢忙爬了起來,隨在她身後。

無憂以爲,他定會問她的來歷,問她到府上的目的,問興寧的下落。

不料,他慢慢收回手,滑躺下去,合了眼。

無憂等了一陣,一直不見他問話,輕抿了脣,也蓋上錦被面朝裡,背對他的躺下。

身後傳來他悠然的聲音,“穿這麼多睡,明日出去,又要受涼。”

無憂猛的翻過身,就着帳中昏暗的光線,瞪着他斧削般精緻的側臉,半晌,赫然起身,三下五除二的剝下身上袍服,擲到一邊,重新裹了被卷,重重倒下,又颳了他一眼,仍翻身將背對着他。

他睜開眼,側臉看向她,善待無憂……眼角露出久違輕鬆的淺笑。

無憂睜着眼,瞪着前方帳幔隱約的團花圖紋,眉頭一皺,突然轉身。

四目相對,均是一怔。

“睡不着?”不凡眼中悅色還沒能完全掩去。

無憂癟了嘴,被他這麼一折騰,睡得着纔怪,“那珠花……”

“是四年前,在西越京都買的。”

“你買的?”無憂沒料到他會告訴自己。

“她讓我買的。”他喜歡她這麼直直無懼的看着他。

“那還不是一回事。”無憂扁了嘴,口中這麼說,心裡卻又覺得好象不是一回事。

“你真叫無憂?”

“嗯,不過你在我這兒,什麼也問不到,我明天會離開。”無憂眸色微黯,明天會離開,心裡有些不捨。

“爲什麼要走?”

“還用問嗎?”

他的手伸入她的被中,握了她的手,無憂微微一縮,不再動,任他握着,涼意在他掌心中化開,“她沒回來前,別離開。”

無憂默了一陣,才悠悠開口,“你是怕興寧的失蹤,引起混亂?影響你的地位?”

他笑了笑,平靜道:“我知道她的下落。”

無憂愕然,驚大了眼,“在哪兒?”

“與神巫一起。”他雖然不知神巫和父爲什麼這麼做,但相信必有他們的道理,“留下,我會保你安全。”

無憂撇臉啞笑,重新審視向枕邊俊容,這個人到底能否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