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只要一扯上皇家便變了味道,若是放在尋常人家,也只是丟了塊玉佩罷了,可是經過歐陽天青一說,那可是太后親賜的聖物,萬萬不能丟得。
花五穀滿臉漆黑,衝着門外大喊道:“花田,馬上帶着人手給老夫將所有下人的屋子都搜查一遍,老夫倒是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花府裡行這雞鳴狗盜之事!”
門外一個老管家聽到老爺的怒吼,立刻帶着一批下人開始搜索了起來。最先搜索的自然是花顏的小院子,每個下人的房間都搜過了,卻沒有什麼發現,於是花田又帶着一批人開始挨個搜查起西邊下人們住的院子。
一羣下人看着花田帶着一幫僕人怒氣衝衝的進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搜查,都嚇了一跳。有個年長些的僕人看着被翻的雞飛狗跳的院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這是怎麼了?怎的如此大的陣仗?
花田聽到有人問,立刻板着臉,裝模作樣的說大小姐的鴛鴦玉佩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下人偷的?那可是當今太后娘娘賞賜的聖物,你說這偷兒偷什麼不好,偏偏偷這個。
這下可好,不但惹惱了新姑爺,還給老爺丟了臉面,如今正要自己嚴加搜查呢,若是搜出來,定叫這偷兒吃不了兜着走。
這番話花田並沒有刻意壓着聲音,意圖就是讓所有人都聽到,給那個小偷一個下馬威。說完花田還重重的哼了一聲,斜眼看了看圍着的一幫下人,眼神彷彿看誰都像那個小偷。
一幫下人聽到這裡都嚇了一跳,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花管事,再把自己當做小偷的同黨抓起來就不好了。
平時這花管事可是沒少仗着老爺的信任欺凌這些下人,如今他領着老爺的命令,還不更加變本加厲。
很快,進屋搜查的人一個個都回來彙報,說什麼都沒搜着,這不禁讓花田皺起了眉頭。老爺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失望,可是什麼東西都沒搜到,這可讓自己怎麼交代啊?
想到這裡花田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很快便看到人羣中一個面容嬌好的嬌小身影,心下立刻有了主意。伸手一指那個人影,厲聲喝道:“來人啊,把那個小蹄子給我抓起來。”
有幾個下人立刻上前將一臉吃驚的蘭朵抓了起來,“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我犯了什麼錯?放開我……”蘭朵劇烈的掙扎着,可是奈何力氣太小,掙不開兩個五大三粗的下人。轉頭看着一旁笑的一臉奸詐的花田,問道:“花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田摸着下巴上的鬍子笑道:“你這個小蹄子,偷什麼不好,偏偏偷了大小姐的東西,如今被我抓住,你還不快快認罪,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蘭朵一聽驚得目瞪口呆,自己什麼時候偷了大小姐的東西了?這不是天大的冤枉嗎?蘭朵雖然極力的替自己辯解,可是花田打定了主意要把這偷盜聖物的名頭扣在蘭朵的頭上,說什麼也不聽,壓着蘭朵便來到了花顏的院子。
花
顏跟歐陽天青看着被押在院子裡的蘭朵,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嘲諷,畢竟都知道這玉佩肯定不在一衆奴婢的身上。花顏站在廊下居高臨下的看着蘭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蘭朵擡頭道:“奴婢名叫蘭朵,請小姐明察,奴婢沒有偷什麼玉佩,奴婢真的沒……”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花田上去就給了蘭朵一個嘴巴,大罵蘭朵是個賤婢,明明就是她偷的,還不承認。大喝一聲就要讓人對蘭朵動刑。隨着花田的一聲厲喝,立刻又上來兩個下人,抓住蘭朵就要打板子。
“住手!本小姐倒是不知道,這花府何時輪到花管事說的算了。”花顏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沉寂的看着花田。
花田嚇得立刻跪在地上,“老奴不敢,大小姐息怒。”光想着懲罰蘭朵這個小蹄子了,一時竟然忘記了大小姐還在這兒呢。
花顏看着跪在地上的花田,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平日裡這花管事仗着花五穀信任他,背地裡沒少幹了缺德事。
只是這些事一來沒人告到自己跟前,二來花顏看在他是花五穀的親信上所以一直都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糊弄到自己面前了,這可真是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了。
花顏冷哼一聲,淡淡道:“諒你也不敢。”轉頭看着被押着的蘭朵問道:“老實交代,你到底有沒有偷本小姐的東西?如果你沒偷,本小姐也不會冤枉了你,可若真是你偷的,那就別怪本小姐無情了。”說着花顏揮了揮手,抓着蘭朵的下人立刻鬆開了手。
蘭朵得了自由立刻對着花顏磕了個頭,“大小姐明察,奴婢連看到沒看過您的玉佩,又何來的偷?請大小姐還奴婢一個公道。”說着蘭朵又再次磕了幾個頭。
“花管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花五穀沉聲問着花田,臉色陰沉的可怕。
冷汗順着花田的後背就流了下來,從聲音裡花田就能聽出花五穀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平時雖然花五穀信任自己,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惹惱他的話肯定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花田趕忙磕了個頭,一口咬定就是蘭偷了玉佩。說昨天自己在大小姐院子附近看到蘭朵鬼鬼祟祟,正當想要上前詢問時,看到她來到後門,門外有個人在等她,她看四下無人,將一個什麼東西遞了出去。
花顏擡眸看了看皺着眉垂頭跪在地上的蘭朵,不知道在想什麼。又看了看花田,輕聲問道:“那花管事可看到門外的人長的什麼樣子?”
花田卻說當時距離遠,沒看清,又怕被蘭朵看到,所以沒有靠近。
“那你當時發現時爲何不告訴本小姐?”花顏眯起眸子看着花田。
一句話問的花田啞口無言,花田愣愣的看了看花顏,又看了看蘭朵,總不能說自己因爲看中蘭朵的美色,想要用此事要挾她吧?
蘭朵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大小姐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說着蘭朵用力的對着花顏磕了個頭,隨後道出了其中原委。
蘭朵是三個
月前進花府的,當時因爲母親病重,不得已只有自賣自身,籌錢替母親看病。
哪知道來到花府之後這花管事處處找奴婢的不是,不是這裡打掃的不乾淨,便是那裡的活沒有做好。直到半個月前,花田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原來他是看蘭朵有幾分姿色,想要讓蘭朵給他做小。
蘭朵的話一說出來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有些知道花田平時爲人的都低着頭默不作聲,一些不知道的便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平日裡看着花管事爲人和善,沒想到暗地裡竟然是這樣的人。”
“就是,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聲聲指責說的花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起身對着蘭朵就是一腳,“你這個賤婢,爲何要污衊我?”
“大膽!還不趕快拉住花田。”花五穀大喝一聲,立刻上來兩個人拉住了花田。
花五穀氣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暗地裡做些小動作就算了,沒想到今天竟然當着衆人的面耍花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蘭朵咳嗽着起身,跪伏在地,接着說,想這花田年歲比自己的爹爹還要大上幾歲,她自然不肯。所以花田纔會心懷怨恨,污衊自己。
其實那天她見的也是自己的爹爹,因爲母親病重,所以蘭朵將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拿給爹爹,好給母親抓藥,希望花顏能夠明察。
“你這個賤婢,你胡說什麼?卑賤的下賤貨。”花田氣的瞪大了眼睛,如果眼神能殺人,只怕蘭朵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自己捉了一輩子鷹,沒想到老了老了卻被這隻雛鷹啄了眼睛。
“住口,本小姐還在這裡,豈容的你污言穢語,來人,給我張嘴。”花顏柳眉倒豎,滿臉的煞氣,小手一用力,立刻將手掌裡的芍藥碾碎了。
下人何時看過大小姐如此生氣過,嚇得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上來一個花顏院子裡的粗使下人,對着花田噼裡啪啦就打了十個嘴巴,打的花田頭腦發暈,張嘴“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來,裡面還混着兩顆牙,可見下手真是一點都沒留情面。
花五穀看花田被打的如此的慘,心裡自然不樂意,可是這件事顯然是花田不對在先,自己也沒有理由替花田求情。
一直看戲的歐陽天青渡步來到花顏身邊,從懷裡取出一塊手帕,親自替花顏擦着小手裡的花汁。
開口說這件事單憑蘭朵的一面之詞只怕也不能取信於人,不如叫來蘭朵的父親來方面詢問一番。有錯的懲罰,沒錯的安撫。
花五穀聽過之後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只不過是下人間的齷齪事罷了,依老夫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爹爹,話可不是這麼說,這花田今日敢這樣冤枉別人,說不定哪天就能將花家賣了,爹爹可不要因爲花田一直在您身邊做事就偏袒於他啊。”花顏幾句話就將花五穀維護花田的話駁了回去。
花顏今日的打定主意要將這花田除去,這樣一顆老鼠屎留在花府,早晚會把花府攪和的天翻地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