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柔看着花瑩的屍體痛苦的哭着,雖然這個女兒自己不喜歡,可那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又怎麼能放的下呢?
回想起前幾日花瑩來看自己,彷彿就在昨天,看着花瑩有些腐壞的屍身,孟惜柔無力的滑倒在地,身旁是花瑩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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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對不起,經過幾天的內心掙扎,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我娘,請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或許,你根本就不會原諒我吧,不過無所謂了,我會帶着我的悔恨去地獄裡贖罪……
娘,你說得對,我是個懦弱且愚蠢的人,我學不會二姐那樣的有心機,也學不會大姐那樣的精明能幹。
你說過,我的命是你給的,那就應該跟你一條心,不能跟害你的仇人親近,所以,我選擇了報仇。
但是,娘,你知道我做出這一步有多難嗎?從我決定給大娘下毒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兇手……
娘,最後一次再叫你一聲娘,你的恩情我已經償還,欠下的我將去另一個世界補償……”
孟惜柔顫抖着拿起花瑩寫下的遺書,她終於知道花顏爲什麼要將花瑩的棺木放在這裡了,她要讓自己每天對着花瑩的屍體感到愧疚,好惡毒的心思。
看着遺書上被淚痕弄花的字跡,仰頭怒吼道:“花顏,你會遭報應的……”空蕩的祠堂裡不斷的迴盪着孟惜柔的詛咒,一陣微風吹過大堂,帶起垂地的紗帳,更添幾分陰森。
老天似乎感受到了孟惜柔的怨氣,大片的陰雲在天空中越聚越多,最終伴隨着一聲霹靂,大雨如潑般的掉了下來。
“夫人,下雨了,我們快回去吧。”辰戰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油紙傘,打開遮在花顏的頭上。
花顏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兩個人快步走回了住處。也許是下雨時不小心被風吹着了,花顏吃過晚飯就發起了燒,雖然不太厲害,可臉上還是浮現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紅。
“要喝點水嗎?”歐陽天青輕輕的問着躺在貴妃榻上的花顏,輕皺着眉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熱。
花顏睜開眼睛看着歐陽天青笑着安慰他自己沒事,回頭多吃幾副藥就好了。
歐陽天青點了點頭,“風老說你精力虛耗的厲害,要好好靜養着,這陣子所有的生意就都交給我來打理吧。”
花顏看着她輕笑道:“你可以嗎?你也纔剛恢復身體。”
歐陽天青坐在貴妃塌旁挑起嘴角道:“以前我的生意不也是我自己打理的嗎?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看賬本還是能應付得來的。”
花顏點了點頭,也好,歐陽天青提前熟悉了,以後麻煩來了也好應付。
兩個人又說了會話,花顏不知不覺的睡着了,歐陽天青看着花顏的睡顏嘆了口氣,將蓋在她身上的薄被輕輕掖好。
不知是不是花顏身體透支的太厲害了,這場原本只是小小的風寒竟然病了半個月還不見好轉。
風笑看過之後直搖頭,只說讓花顏好好靜養,每天溫補的藥湯如流水般的喝下去,花顏的身體卻依舊不好。
風笑又調整了幾次藥方,總算在進入七月的時候花顏的身體出現了好轉。
歐陽天青看着外邊風和日麗,轉頭對着花顏說今日天
氣好,不如出去走走,也好讓花顏散散心。
花顏抿了抿脣角,想了想,輕聲道:“那我們去普慧寺上香吧。”
歐陽天青點了點頭,吩咐辰戰去備車,轉頭對着花顏笑了下。
馬車很快備好,冰清從衣櫃裡取出一件白底飄翠竹的印花斗篷給花顏罩上。花顏看着冰清無奈的說如今纔剛剛初秋就給自己穿這樣厚實的披風,以後了怎麼辦?
冰清一邊繫着繫帶一邊道:“小姐身子剛剛好轉,風老交代過,不能再吹着風了。爲了讓奴婢放心,您就穿着吧。”
花顏看着冰清秀氣的小臉,心裡閃過一抹欣慰,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對自己最爲忠心的便是冰清了。
馬車轆轆的壓在青石板的道路上,歐陽天青撩着車簾看着外邊的街道,都城熱鬧的街道變成了風景宜人的城郊,在快要到普慧寺時,歐陽天青看到一個小鋪子。
“那是賣什麼的?”歐陽天青幽深的眸子饒有興致的看着外邊。
花顏傾身看了看,挑起嘴角道:“是賣麪茶的。”花顏看着那個麪茶鋪子,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再跟歐陽天青吃一次麪茶,那他會不會想起些以前的事?
想到這裡,花顏開口吩咐辰戰停車,幾個人去吃碗麪茶再走。
歐陽天青回過頭看着花顏,也沒問什麼,跟着花顏一起下了馬車。
鋪子很簡單,後邊是一個茅草屋,一塊兩米寬,三米長的遮陽布在前面一支,下面擺着幾條板凳跟幾張桌子。
裡面人不多,只有幾個客人三三兩兩的坐着,幾個人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要了幾碗麪茶低頭吃着。
花顏看着歐陽天青輕聲解釋,上次廟會的時候一個人也這樣吃過麪茶,只是那時還沒有影涼。
歐陽天青挑着眉點了點頭,低頭吃了口麪茶,味道還不錯。
這時候從茅草屋裡走出一個穿着碎花衣衫的小姑娘,擡頭看到花顏跟歐陽天青,蹦蹦跳跳的來到兩個人身邊,看着歐陽天青笑道:“哥哥,來陪你的漂亮娘子上香嗎?”
花顏仔細一看,這不是去年廟會時賣花的小姑娘嗎?看着那頭正忙活着的漢子,心下了然,原來這鋪子是小姑娘家開的。
小姑娘笑着指着正在做麪茶的漢子說那是自己的爹爹,還誇自己爹爹做的麪茶好吃,彎着的眉眼像月牙一般璀璨。這時候漢子喊小姑娘幫忙,於是小姑娘打了聲招呼,蹦蹦跳跳的走了。
歐陽天青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看着小姑娘走遠,這才轉頭疑惑的看着花顏。
花顏微笑着解釋道:“上次廟會時小姑娘賣花給過我們,因爲嘴甜你還給了她五十兩的銀票呢。”
歐陽天青輕皺起眉頭,垂下頭仔細搜尋着腦海裡的記憶,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花顏看着他心裡嘆了口氣。
吃過麪茶之後幾個人接着往普慧寺走,到了山腳下幾個人下車拾級而上,長長的青石臺階直通到山頂。
花顏像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每到一個佛龕前都要上三柱清香,磕三個頭,等到到了山頂時,花顏膝蓋處的裙襬已經沾滿了灰塵,兩條腿也抖的厲害。
冰清扶着花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伸手幫她打理着裙襬,埋怨
花顏膝蓋上的傷纔好了沒多久,又何必這樣拘於禮節?伸手輕輕揉着花顏的膝蓋,眼裡滿是心疼。
花顏只輕笑着說自己沒事,你前不也這樣做過,哪裡就那麼嬌貴了。
歐陽天青看着花顏沒有說話,他聽影涼提起過花顏膝蓋上的傷,聽說是爲了救自己留下的,心裡對這個小女人的疼惜再次提升。畢竟花顏纔到自己的胸口,揹着自己這樣一個壯漢逃過七、八名殺手的追殺,這不可謂是一個奇蹟。
正在幾個人休息的時候,兩道修長的身影從大殿走了出來,“呦,這不是侯爺跟侯爺夫人嗎?”其中一個穿着莽青色長袍的男子微笑的看着花顏等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樂平王,而他身邊的人卻是瑞親王。
花顏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但起身對着瑞親王跟樂平王福了福身子跟兩個人見了禮,而歐陽天青隨着花顏之後也問了安。
樂平王看着花顏笑道:“幾個月不見,侯爺夫人倒是清減了不少。”
花顏輕聲道:“家母去世,花顏思及傷神,是以清減了許多。”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還請侯爺夫人節哀。”樂平王面帶沉痛的勸着花顏。
花顏點了點頭,只說有勞樂平王掛心了。
正在樂平王跟花顏說話的時候,瑞親王突然說上次在葬禮上看到歐陽天青身體還不大好,沒想到今日就能來上香了。瑞親王沉着眸子看着歐陽天青,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歐陽天青看着瑞親王淡淡的道:“那都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了,沒想到瑞親王對本侯如此的記掛。”
瑞親王看了看歐陽天青,輕聲道:“本王是怕侯爺夫人累着,畢竟聽說你身體不好,連同你的生意都是你家夫人在打理的。”
歐陽天青點了點頭,“是啊,所以爲了不讓夫人累着,本侯就趕緊好起來了。”花顏聽到歐陽天青的回答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做小女兒狀抿着嘴角低下了頭,完全一副嬌羞的小媳婦樣。
瑞親王看着歐陽天青眼裡閃過一抹疑惑,不過隨後便跟着樂平王下山了,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歐陽天青一眼,這才追着樂平王的身影下了臺階。
兩個人一邊往山下走,瑞親王一邊問道:“五弟,你有沒有覺得歐陽天青哪裡不對?”
樂平王疑惑的看着瑞親王道:“二哥指的是哪裡?”
瑞親王搖了搖頭,他也說不上哪裡,但就是覺得歐陽天青不太對勁。
花顏看着走遠的瑞親王跟樂平王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多聊,不然歐陽天青的情況一定會露餡。
幾個人休息了下,在大殿上了香,花顏本想帶着歐陽天青去見一見慧明方丈,沒想到卻被告知方丈正在閉關,所以衆人只好在普慧寺隨便轉了轉就下山了。
回到家裡花顏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對,想起在山上時瑞親王最後看的歐陽天青那眼,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做到防患於未然。於是沒事就抓着歐陽天青將以前的事仔細的講了一遍又一遍,讓冰清在一旁補充,生怕有什麼地方被自己遺漏了。
就在花顏這裡給歐陽天青惡補以前的記憶時,張管家送來了一張請柬。花顏打開看了下,瑞親王府設宴,邀請歐陽天青跟花顏前來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