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眠幾乎就要認爲這就是故事的圓滿結局了。
可是童話故事也分好幾種,她不是灰姑娘,她是美人魚。
在馬爾代夫一個晨光明媚的早上,海天一色,世界清澈的像是天堂。
蘇淺眠頭用一根紅頭繩扎着,鬆鬆散散,帶着剛睡醒的慵懶,一手扶着門框,一手保持着推門而入的動作。
荀墨辰身上穿着跟她相同款式的睡衣,雕塑一般俊美不凡的臉上是雕塑一般的蒼白,越發襯得眼睛深潭一樣幽邃明亮,金色的陽光穿過頭髮間的空隙,或者灑在蘇淺眠難以置信的臉上,竟將這悲傷的情緒染上神話夢幻的色彩。
荀墨辰擦掉嘴角的血,關掉水龍頭,擦乾手,淡淡道:“起來了。”
蘇淺眠一步堵住想要走掉的荀墨辰,手指有些發緊:“是不是因爲,婚禮上喝太多酒了?”
荀墨辰笑:“我可沒喝酒。”
這話有些賭氣,不過是事實。
荀墨辰的主治醫師說了,要禁辛辣食物。很一般的囑咐對不對?但是蘇淺眠只想起來一絲不苟,婚禮上給荀墨辰的酒瓶子裡換上了白開水,荀墨辰不答應,這是他們的婚禮,就應該喝酒的。可是蘇淺眠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婚禮上的事有我老公管,我老公的事我來管!
喝太多酒了?這有點自欺欺人。
荀墨辰安慰道:“沒事,別擔心。醫生說這是好現象,廢血都排除了,就快好了。”
蘇淺眠:“哦。但是還是跟馮醫生說一下比較好。電話是多少來着?”
荀墨辰:“淺淺,這裡是馬爾代夫,馮醫生也要度假的。”
馮醫生是荀墨辰的主治醫師,隨行。
蘇淺眠摸摸鼻子:“我只不過……只不過問問而已。”她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荀墨辰嘆了一聲氣:“隨你吧。”然後出了門。
蘇淺眠覺得真是難辦啊,荀墨辰是不是生氣了?覺得自己太纏人?嘮嘮叨叨大驚小怪像個婆子?可是……
蘇淺眠折身回了臥室,去拿手機。
電話還是一定要打的。
荀墨辰在臥室換常服,見蘇淺眠過來,勾勾手指頭,示意她過來。
蘇淺眠走過去幫他系襯衣釦子,繫到一半,停了手,笑起來:“馬爾代夫呢,穿什麼襯衣,我給你買了沙灘褲,上身就光着吧。”
荀墨辰說:“其實我可以也不穿沙灘褲的。”
蘇淺眠:“不許耍流氓!”
荀墨辰:“又不是什麼都不穿,泳衣。”
蘇淺眠:“那也不行!”然後將襯衣釦子都扣好,最上面的也系起來,一副敢光着出去我就勒死你的架勢。
荀墨辰:“好吧,聽你的。”
然後轉身,將衣櫥裡準備好的蘇淺眠的泳衣扔出了窗外。
蘇淺眠飛奔到窗口,大怒:“幹什麼!你幹什麼!”
荀墨辰奸詐一笑:“跟着你老公穿襯衫。”
蘇淺眠眼裡噴火:“那套又不暴露!我還要游泳呢!”
荀墨辰邪獰:“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來我們馬爾代夫幹什麼!”
“因爲阿華說,馬爾代夫是戀人、夫妻必去的蜜月天堂。”
蘇淺眠鄙視他:“你幼稚不幼稚啊。”
荀墨辰:“想學游泳我可以教你,專門的區域,沒有一個人。”
兩人拌着嘴,似乎都已經忘了早上的那一幕。
金黃的陽光,白色的衣服,烏黑的發,修長的手指,沾滿了血……
海邊曬太陽的時候,蘇淺眠和馮醫生交談了一會兒,馮醫生就在的回答如荀墨辰所說,但最後在蘇淺眠的建議下,馮醫生決定爲荀墨辰做一次檢查。
海邊的景色很美,心曠神怡。馮醫生去準備去了,荀墨辰在教蘇淺眠學游泳。
這兩個人在這方面真的是沒有一點默契,學輪滑的時候就是這樣,學游泳還是這樣,荀墨辰覺得蘇淺眠完全不得要領,蘇淺眠覺得荀墨辰說的雲山霧罩表達不清,到後來蘇淺眠撅着嘴吐了個泡泡,抱着游泳圈腹誹荀墨辰去了,荀墨辰一肚子悶氣,恨得牙癢癢。
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中午的時候,荀墨辰不情願的拽着鬧彆扭的蘇淺眠的手,在餐廳吃了飯,然後兩人彆扭的回到賓館睡了個午覺……好吧,蘇淺眠呈大字型霸佔了整張牀,荀墨辰憤恨而有骨氣的轉身去了客廳……度個蜜月都得睡客廳!這個女人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於是,矛盾升級……
下午見到馮醫生的時候,馮醫生說:“都已經準備好了,荀總什麼時候又時間?”
早上蘇淺眠說得檢查。
荀墨辰一揮手:“不去了。”
蘇淺眠從桌子上爬起來,跟個鬥雞一樣:“幹嘛不去?!”
荀墨辰冷聲道:“不想去就不去了。”
蘇淺眠切了一聲,正想回過去,馮醫生笑嘻嘻的說:“哦?小兩口在鬧彆扭?真有情調啊。”
小兩口?一個孩子媽,一個孩子爸,孩子爸現在還尤其難看,畢竟三十出頭了嘛,被小兩口兩個字刺激到了。
於是下午的時候,孩子爸不再糾結於泳衣的問題,甚至主動給蘇淺眠買了較爲不太保守的泳衣——都是成年人了嘛,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生活方式不是?
蘇淺眠卻不領情,穿着荀墨辰的大襯衫,帶了頂遮陽帽打扮的不倫不類:“幹嘛?我又不會游泳。”
戰火再次被點燃;“你再埋怨我嗎?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是你自己笨!”
蘇淺眠:“你說的夠清楚了?那你說說‘大腿動作從髖部開始發力’,怎麼發力?還有,‘向下打水前膝關節彎曲約130度到160度,打水幅度約爲30-40釐米’,親,你家游泳還用尺子量啊?你以爲我是測繪儀?”
荀墨辰;“你不會感受一下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懂不懂?”
“那就不要說了嘛,我可以做死人漂。”
荀墨辰;“……”
蘇淺眠:“……”
荀墨辰將蘇淺眠夾在腋下,拽她臉蛋,蘇淺眠絕不投降,嗷嗷叫着謀殺親妻呼籲路過的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伸出援助之手。
“穿我襯衫幹什麼,你又不是沒衣服。”
蘇淺眠:“我……你管我。”
幹嘛沒一件事情都得有原因?他的襯衫在牀上放着,她就穿了麼~她覺得挺好啊,乾乾淨淨,穿她身上一件頂兩件啊有木有,還有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唔,是挺好的,某人的眼光時不時掃過她:怎麼就那麼想撕了呢?
鑑於兩人關係緊張,檢查安排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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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今天三更~求撫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