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鬆手,她又噗通倒了下去。
他威脅:“再不起牀掀被子了!”
蘇淺眠翻身,手腳並用抱住被子:隨便你吧。
荀墨辰嘆了口氣。在她耳邊輕語:“今天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你好歹起來打扮一下。”
蘇淺眠睜了一隻眼:騙她呢吧……不過這話說的,真是不能不讓人在意。
荀墨辰的食指來回輕撫着她的臉頰:“戶口本都準備好了。”
蘇淺眠睜開雙眼:紅褐色的本子,再熟悉不過。
她轉頭看他,而他就在她身後,她一轉身,就和他臉對上了臉。
荀墨辰衝她笑了笑,睫毛碰上她的睫毛。
放大的眼,裡面的深情更讓人看得清楚。
但荀墨辰的眸子裡似乎有些不安。對着蘇淺眠一眨不眨的眼,他探身吻了吻她的臉。
蘇淺眠眨了眨眼,荀墨辰也跟着眨了眨。
“淺淺,我是認真的。”他看着她,眼裡是一望無際的海。
蘇淺眠捂了眼。
良久,荀墨辰拿開她的手。
“我跟你表白,跟你求婚,你裝睡覺是什麼意思?”
蘇淺眠終於擡眼看他,努力平復着心情:“我給你講個笑話啊,有個人在路上走,走着走着,突然一個炸彈爆炸了,於是這個人就被炸暈了,一直到現在還暈着。”
“我就是那個炸彈?”
“不,你是吃了炸彈。昨天讓你睡客廳了,今天來報復我是不是?”
她還好意思說?她的話是真的激怒了他。
荀墨辰將她的被子抽調,將她從牀上拉了起來,扣住她的要,迫使她緊緊貼着他,眼裡開始有火在燃燒。
“你做我的女朋友,睡我的牀,整天勾引我,還不讓我碰!說什麼畢業後結婚,你是不是一邊吊着我,一邊再去勾搭別的男人!?”
“我、我沒有!”
“你有!你聽見我媽就害怕,若是她再說些什麼,你是不是就要悄悄逃跑了?”他的手那麼緊,似乎想要將她融進骨血。向來沉穩的他,難以控制的顯露出自己的害怕和不安。
蘇淺眠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更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每一個表情,都觀察的那麼仔細。
她是有顧忌。顧忌他的身份,顧忌他身份背後的一起。家人,朋友,與她不相容的圈子和習慣。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兩年後會是什麼樣子。
荀墨辰看着她,狠狠的吻向她的脣。
他的脣,曾經溫柔,曾經深情,曾經霸道,曾經挑逗,卻不曾狂野。
他像是要吃了她,唯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她的脣已經在他的啃食下變得紅腫,胸腔內的空氣越來越少,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第一次見面,他英俊冷漠,她卻無可救藥的被他吸引了。
第一希接觸,他救了她,溫柔的用手捂了她眼睛,將她隔絕在血腥之外。
後來,開始越來越多的糾纏,開始越來越多的貪念。
他說,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大多數帶着這種殘缺度過一生,只因與能使他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即使她難受的要死,依然任由他予取予求。她只是撫摸着他的臉,溫柔,愛戀。
荀墨辰稍稍離開她的脣。
“喜歡我嗎?”他啞着聲音,誘惑她。
“喜歡。”
“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嗎?”
“想。”
荀墨辰重新覆上:“淺淺,我們結婚吧。”
開往民政局的路上。
“荀墨辰,是不是應該先通知下家長啊。”
“結婚是我們的事,不用。”
“荀墨辰,我穿的是不是很難看?髮型有沒有很土?”
“沒有,你很漂亮。”
“荀墨辰。”
“嗯?”
蘇淺眠沒再說話。
荀墨辰也沉默的開車,看着遠方,眯了眯眼。
“淺淺,你是不是後悔了?”
她看向別處,手抓着衣角:“沒有。”她紅着臉:“就是有些緊張。”
是啊,怎麼可能不緊張!
簡直是緊張的要瘋掉了!
十分鐘後,荀墨辰不得不載着她拐到了公園裡,進行一下有氧呼吸,免得暈厥了。
荀墨辰只是安靜的在她身邊坐着,蘇淺眠卻有種衝動,想要用麻袋將他罩住,扔護城河裡衝了。
荀墨辰猶豫再三,道:“淺淺,我是不是太逼你了?”
他晚上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綁也要把她綁到民政局。
可是在看到她臉色通紅滿頭大汗,喝口水都會哆嗦着灑了一身,他就敗了。
原來他的決心也有這麼容易改變的時候。
蘇淺眠拉住他的手:“沒有!我就是有點緊張,現在好多了。我們走吧。”
晨練的老大爺從他們面前跑過,又倒退回來,停在蘇淺眠跟前,笑眯眯的,很是慈祥。
他看着蘇淺眠,有些調侃:“婚前恐懼症?”
蘇淺眠一愣,繼而羞澀的點點頭。
老大爺滿頭白髮,卻是精神抖擻,哈哈仰天長笑數聲,中氣十足,讓蘇淺眠越發不好意思。
“我和老伴當年結婚的時候,都到民政局門口了,她突然大喊,‘我不結婚了!不結婚了!’”
老頭話題一轉:“看你年齡挺小的,怎麼決定要結婚?”
蘇淺眠拉住荀墨辰的手:“我愛他,想要擁有他。”她笑了笑,有些調皮:“婚姻就是一座墳,能將我和他一起埋了。這樣我才能放心。”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從來不知道,原來她這麼會說情話。
荀墨辰回握她,雖不言語,卻已表明。
老頭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一對年輕人!來!將這個給你們,新婚快樂!”
老頭將脖子上的玉墜摘下來,遞給蘇淺眠。
荀墨辰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色。而蘇淺眠雖然不認識,但這是老頭從脖子上摘下來的,想必很珍貴,當然不能收。
兩人連連拒絕。
“這可是我當年的定情信物,只送有緣人!你們要是收了,定能和和美美一輩子,要是不收,肯定走不到頭!”
這老頭還真是……
可是這老頭豪爽,送的痛快,彷彿不要就是多掃了他的興。
蘇淺眠最終收了下來。
臨走前,荀墨辰問了老頭的地址,說以後辦喜宴,一定要請他來喝喜酒。
老頭爽快的答應了,然後迎着太陽,消失在公園林立的臘梅中。
真是讓人心生力量的一場奇遇。真是一個讓人心生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