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張明瑞母親的同意後,鄭強和張明瑞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笑容。
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既然成功走出了第一步,母親願意和鄭教授談談,那就說明這件事情相當有戲!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的車就停在路邊。”
鄭強滿臉微笑着,邀請二人上車。
卻沒有看到,身後的張明瑞母親,眼神之中都是羨慕。
不過這個眼神,張明瑞是看到了的。
他一直都清楚,母親這麼多年一直努力工作,就是爲了多多賺錢,供自己讀書,讓生活變得更好。
可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只能讓生活不那麼艱難。
至於買車買房這樣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當坐上鄭強教授的車時,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當即肉眼可見的體現在了母親的身上。
如坐鍼氈!
整個人,就像是坐在了一個極其易碎的椅子上一般,手不敢碰,身體不敢動,生怕弄髒了車內乾乾淨淨的內飾。
不過就在這時,一雙手輕輕覆在了母親的手上。
“媽,你要是覺得悶,可以把車窗搖下來。”
張明瑞輕聲道,也沒等母親給到迴應,便伸手去將車窗搖了下來。
頓時,傍晚清涼的微風鑽入車內,輕拂在母親臉上,吹走了她略微緊張的情緒。
“嗯。”
母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嗯”了一下。
隨後,看着兒子的眼神,再次有所變化。
雖然不知道這個舉動是兒子刻意的,還是下意識的,卻可以相當清楚的感覺到,兒子似乎比以前更好體諒,和照顧自己了。
“鄭教授,咱們直接去嗎?”
知道母親仍舊有些放不開手腳,張明瑞索性把母親“冷落”在一旁,向鄭強教授問道。
“那不然呢?”
鄭強教授發動汽車,朝前開去。
“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兒今天要出院的事情……”
“啊!差點兒忘了!”
不等張明瑞把話說完,鄭強便猛地一拍腦袋,滿臉苦笑。
“那個,張明瑞媽媽,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我先接一下我女兒,然後一起吃個飯?”
鄭強很是愧疚道,要是記得這件事情,剛剛就應該先讓他們二人去飯店等着,自己一個人去接女兒。
“好,不着急。”
母親禮貌笑着,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對於鄭強教授的舉動,並不是特別的滿意,只不過是因爲自己是“客人”,不好意思點明罷了。
“鄭教授,你這……”
張明瑞也哭笑不得道,沒想到這堂堂一個教授,在“父親”這個身份上,竟然如此的不靠譜!
在出院的時候,帶着自己的女兒去和兩個陌生人吃飯就算了,竟然連“出院”的事情都給忘了!
“嘿嘿,我女兒一定會原諒我的。”
鄭強卻不以爲然的笑笑,並沒有看到,張明瑞母親微微搖了搖頭,同時發出一聲輕嘆。
……
半小時後,車停在了醫院附近。
張明瑞和母親並沒有跟着鄭強重新進入醫院,而是先行前往了他所說的飯店等待。
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時間,鄭強教授才帶着一個極其不情願的女生,出現在了飯店裡面。
“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
鄭強教授慚愧道,向張明瑞和母親介紹道。
“這是我的女兒,叫鄭雨佳,蜀大附中,今年也是高三,和張明瑞年齡一般大。”
介紹完,又扭頭看向女兒,可剛準備開口,鄭雨佳便露出了頤指氣使的表情。
“我知道。”
“張明瑞嘛,就是上個星期在病房裡唱《依蘭愛情故事》的那個。”
“雖然你唱得的確不錯,不過和我比的話,還是差很遠的。”
鄭雨佳用相當敵視的目光看着張明瑞,頓時讓鄭強心裡一驚,趕忙瞪了女兒一眼。
“佳佳?你這是說什麼呢,怎麼可以這麼不禮貌?”
又立刻看向張明瑞和母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女兒嬌生慣養慣了,不太會說話,還請見諒,見諒。”
鄭強尷尬笑着,又瞪了鄭雨佳一眼。
“我說的是事實嘛。”
鄭雨佳很是不滿意的嘟囔着,也瞪了張明瑞一眼。
但張明瑞卻根本沒有和她對視,而是看着鄭強教授,希望他可以直入主題。
“服務員,點菜!”
鄭強點點頭,立即喚來服務員。
點了幾道家常菜的同時,試探性的向張明瑞母親問道。
“張明瑞媽媽……”
“叫我馮大姐,或者馮小姐就可以了。”
剛一開口,母親便打斷道,語氣有些抗拒的味道。
“馮……女士。”
鄭強瞬間決定了最終的稱呼,笑問道。
“馮女士,您兒子在音樂方面的天賦,之前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知道的吧?”
“有沒有想法,讓您兒子也走一下藝考這條道路呢?在我看來,您兒子如果走藝考路線的話,未來絕對可以有所成就的!”
鄭強微笑着問道。
本以爲在有了先前的良好開端後,此刻的進展會比較順利。
卻沒想到,馮女士竟然直接嚴詞拒絕了!
“沒想法,也不想考慮這件事情。”
馮女士鄭重其事道,眼神堅定無比。
又看向張明瑞,充滿了責備的意味!
……
瞬間,飯桌上的氣氛都冷冽了起來。
張明瑞沒敢擡頭看母親,渾身都有些僵硬,萬萬沒想到,母親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
鄭強也有些不知所措,剛剛來時的路上,她明明還是樂意“談談”的,可現在,似乎根本不給談的機會啊!
“阿姨,爲什麼?”
“雖然張明瑞的水平一般,但是如果走藝考的話,肯定可以考上一所不錯的藝術院校的。”
“既然我爸都來了,就說明他非常看好張明瑞考帝都音樂學院!”
兩個男人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之時,鄭雨佳這邊開口道,眉頭緊蹙着,像是遇到了什麼令她不爽的事情。
雖然不喜歡張明瑞,尤其不喜歡在自己出院的時候和兩個陌生人一起吃飯。
但一碼歸一碼,父親心中所想,自己是相當清楚的!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
“就算張明瑞他再有音樂天賦,也不能走唱歌這條路!”
可迴應鄭雨佳的,竟是母親聲色俱厲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