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鳴山島是東外島中一個較大的島嶼,由於靈氣相對比較充裕,因此定居了大量的散修,漸漸地成爲了東外島一個重要的散修集散地。
尤其是近幾十年來,有一名靈氣後期修士凝液成功,晉級了靈液期,理所當然地成爲了鳴山島最大的一股勢力。
漸漸地鳴山島的經濟命脈被這名修士壟斷了,這讓一些平日裡喜歡來鳴山島交易的散修十分不滿。
不過畢竟有靈液期修士坐鎮,同時也讓一些平日裡喜歡殺人奪寶的鼠輩不敢前來造次,反而讓一些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散修對此稱讚不已,少了一部分過往散修的同時,定居的散修也漸漸多了起來。
總的來說在這名靈液期修士的管轄之下鳴山島算是越來越繁榮,在東外島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一日,鳴山島的驛站中,掌櫃正在擔憂地看着門外,臉上表情凝重。
此時驛站內有十幾名散修落腳,大多數修士都是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飲着靈酒,談笑風生。還有一些人正在看着驛站中告示板上顯示的情報,臉上同樣泛起憂慮之色。
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青年,轉過身來向驛站掌櫃問道:
“掌櫃,難道又發生雷雨了嗎?”
青年雖然身材消瘦,但是精神卻十分飽滿,眼神明亮,看起來很有朝氣。
驛站掌櫃看了瘦削青年一眼,見是島上的熟人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啊,莊小四爲了發送這個情報都被困在雷雨中了,兩個時辰前莊前輩已經前去救援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莊小四應該是莊前輩的侄子吧?”
瘦削青年好奇地問道,驛站掌櫃聞言點點頭。
這時另一名在告示板前觀看情報的修士也來到櫃檯前。他一身藏青色長袍,濃眉大眼,下巴上幾根倔強的胡茬向外支楞巴翹,顯得有些不修邊幅。
“這一段時間雷雨有些頻啊,我印象中好像來了不止三次了。”瘦削青年接着說道。
“是啊,最近是有些頻繁了,不過好在雷雨的規模都不大,鳴山島的防禦法陣都能應付得來,來此避難的諸位還請放心。”
“對了,掌櫃的,你可聽說過噬雷狂魔?”
濃眉男子向掌櫃要了一杯靈酒,然後順口向掌櫃問道。
掌櫃聞言眉梢一挑,露出好奇地眼神看向濃眉男子,就在他準備向濃眉男子詢問之際,瘦削男子突然打斷了他,一臉興奮的表情插嘴道:
“噬雷狂魔的事我知道,不知這位道友想知道些什麼?”
濃眉男子聞言轉過頭看向瘦削男子,見他一臉自得意滿的模樣心生幾分厭惡之感,不過他還是禮貌地向瘦削男子一拱手,心平氣和地問道:
“不知這位道友知道噬雷狂魔的身份嗎?”
瘦削男子聞言微微一怔,臉上興奮的表情頓時收斂了一些,不過他眼睛一轉笑盈盈地說道:
“要說到噬雷狂魔的真實身份還要從他的事蹟說起。大約三年前,一個帶着斗笠的藍袍男子出現在蒼茫的大海之上。當時一片雷雨正在大海上肆虐,滔滔海浪被狂雷擊打出無數漩渦。這名藍袍男子不僅沒有閃避,反而飛入雷雨之中。然後雷雨便開始不斷地縮小,片刻之後整片的雷雨就被此人吸入體內。從此噬雷狂魔便在東外島傳開了。”
瘦削男子講得繪聲繪色,飲酒聊天之人也被他的話語所吸引,紛紛轉身,饒有興致地看向瘦削男子。
瘦削男子見狀顯得更加興奮起來,滔滔不絕地接着說道:
“從此每當雷雨出現的時候,這名噬雷狂魔就會如鬼魅般出現,將雷雨吸入體內。當雷雨消失之後,這名噬雷狂魔又會銷聲匿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據說有一次有兩名修士在雷雨附近遇到了這名噬雷狂魔,這名噬雷狂魔突然魔性大發,釋放出不亞於雷雨威力的狂雷,將這兩名修士瞬間劈成了碎片。”
說道這圍觀之人不禁紛紛發出驚歎之聲,似乎被噬雷狂魔的恐怖神通震懾到了一般。
瘦削青年見狀連忙繼續添油加醋說道:
“據說還有一次,這名噬雷狂魔來到一座小島,釋放出漫天的狂雷,差點將整個小島給毀滅了。島上的修士死傷慘重,真叫一個慘啊!”
圍觀之人聞言頓時紛紛議論起來,許多人開始聲討噬雷狂魔,只有濃眉大漢一臉疑惑的表情看着瘦削男子。
瘦削男子被看得有些不舒服,連忙問道:
“這位道友,在下的臉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道友所言恐怕有些不實。”
瘦削男子聞言頓時臉漲得通紅,高聲辯解道: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實?難道你親眼看到了嗎?”
“當然,在下就是道友口中那個島上的修士。”
“怎,怎麼可能?”
這時圍觀之人也看出了瘦削男子的膽怯,連忙向濃眉男子追問起當日的真實情況。
濃眉男子微微擡起頭,雙目看着虛空中的某一點,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感慨地說道:
“那一日,一片雷雨突然轉變了方向,我們島上的修士都來不及避難,有幾人爲了收拾家當耽誤了時間,被雷雨捲入其中。我當時是島上的情報聯絡人,自覺有愧島上的衆多修士,於是冒死飛入雷雨之中,想要救出幾名修士。”
“但是我太自不量力了,隨着雷雨中心越來越近,島上的防禦法陣終於被攻破了,我和被困的那幾名修士困在一名修士的洞府中,憑藉着衆人的防禦勉強支撐着。但是大家心裡都知道,一旦接近雷雨中心地帶,無論什麼樣的防禦都是無效的。”
“就在大家都感到絕望之際,突然一名身穿藍袍,頭戴斗笠的男子飛進了雷雨之中。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樣的神通,雷雲中的閃電開始向他匯聚而去,紛紛沒入他的手中。而他卻看起來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整片的雷雨都被他吸入手中消失不見了,我們幾人也因此得救了。天空放晴後,陽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小島再次恢復了平靜,但是這名修士卻不見了蹤影。”
“我這次出來就是爲了找到這名修士,想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衆人聞言點點頭,本來口誅筆伐的一羣人反而紛紛豎起大拇指,稱讚起這名噬雷狂魔來。
瘦削青年這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辯解道:
“我也是道聽途說,人云亦云,還請這位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無妨,不過道友說知道這位噬雷狂魔的真實身份,不知道友可否告知一二?”
瘦削青年聞言頓時一陣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我其實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是東外島的修士,修爲應該是靈氣後期。”
“什麼?靈氣後期?”
“不可能吧?你又在胡說八道了!”
“田兄,你就不要再逞強了,我們鳴山島上的人還不知道你嗎,就喜歡信口胡謅!”
衆人聞言發出各種各樣的質疑聲,但是濃眉男子此時卻沒有顯示出不信任的表情反而是輕咳了幾聲,替瘦削男子辯護道:
“咳咳,這位道友說的並沒有錯,這位噬雷狂魔的修爲確實是靈氣後期。在下當日被救下時遠遠地看着他施法,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雖然比我等強上一些,並未達到靈液期修士的強度。”
衆人聞言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震驚之色。他們無法想象一名靈氣期修士竟然可以憑藉着一己之力抵擋住讓人聞風喪膽的三大天災之一的雷雨。
就在衆人還在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之際,突然一道藍色遁光在驛站的門口落下,一名身材矮小的青年現身而出。
他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口中直喘,想要說話卻一時間說不出來,臉上焦急地表情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莊小四,你怎麼這麼慌張,莊前輩呢?”
掌櫃見狀連忙出來扶着莊小四坐下,給他喝下一杯靈酒,微微壓壓驚。
一杯酒下肚,莊小四似乎平靜了一些,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臉上表情一陣變化,最後失聲痛哭起來。
“小四,你冷靜一下,快說說發生什麼了?莊前輩呢?”
“大伯,大伯他隕落了……”
衆人聞言震驚不已,在外島中靈液期修士已經是頂級的存在了,輕易不會遇上什麼危險。莊前輩在外島也算是赫赫有名之人,怎麼會有人會害他呢?
就在衆人疑惑之際,莊小四接着說道:
“大家快去避難,兩個雷雨相遇合在一起,還改變了方向,如今正在向鳴山島前來,恐怕不出一時半刻就會到達。大家快去避難!”
衆人聞言連忙慌張地離開了驛站,驛站掌櫃也跑去與島上的守衛一起開啓了鳴山島上的防禦大陣,希望能爲一衆修士爭取更多的時間。
然而雷雨比預計來得更快,天空瞬間陰暗下來,漫天的落雷如暴雨般落下,鳴山島的防禦大陣被擊打得一陣狂閃,有幾處已經被擊穿出一個個窟窿,似乎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島上的修士還沒有全部離開,驛站掌櫃和另外幾名修士一起操持法陣,爲其他尚未離開的修士爭取一些時間。
這時一道遁光激射而至,一名身穿藍袍,頭戴斗笠的男子飛入了雷雨之中。
“是噬雷狂魔來啦!”
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緊接着島上的修士似乎都忘記了避難,一個個駐足觀望,看向天空中帶着斗笠的藍袍修士到底會如何應付雷雨。
只見天空中突然色變,落雷不再落下,而是在天空中盤旋起來,向戴斗笠的男子處飛去。一道道碗口粗的閃電宛若無數條游龍圍繞在他的周身,閃電的轟鳴聲如同震天的戰鼓聲不絕於耳。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天空中密佈的雷雲終於消散,一道道金色的陽光從雲層中照射下來,給鳴山島染上了一層瑰麗的金色。
雖然防禦法陣已經千瘡百孔,但是最終還是堅持到了最後,鳴山島並沒有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然而這一切要歸功於那個被稱爲噬雷狂魔的修士,是他憑藉着一己之力幫助鳴山島渡過了一劫。
從此鳴山島上的修士不停地傳頌着噬雷狂魔的事蹟,然而當有人問起噬雷狂魔是誰時卻沒有一人能說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他帶着斗笠,來無影,去無蹤,像是個虛無縹緲般的存在。
但是人們都知道他是存在的,因爲他的名字叫做--噬雷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