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島七星盟總部一間密室內,萬安島島主兼七星盟盟主嚴慕白正端坐主位之上,四位議事長老分別坐在他左右的下手方。
嚴慕白得知龍脈被賊人偷偷潛入後,馬不停蹄地從大明國修仙界返回七星島。並且他第一時間召集了七星盟四位議事長老在一起詢問此事。
他看向其中一名身穿藏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眼中散發出銳利的目光,看得中年男子額頭直冒冷汗。
“姚長老,你說潛入的賊人被你擊殺了,他屍首何在?”
“屬下一不小心出手太重,將他焚化成了飛灰。還請盟主贖罪。”
“入侵龍脈禁地的只有一人嗎?”
“是的,只有一人。屬下在追擊之前已經叫人仔細將龍脈周圍數千裡的範圍都調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那你有沒有從賊人身上搜出任何從龍脈中取出的寶物?”
“屬下已經將他的儲物袋翻個底朝天,並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寶物,不過都是些極品靈器而已。此人的儲物袋在此,盟主不信的話可以自行查看。”
嚴慕白聞言冷哼了一聲,大手一擺,一副不屑的模樣說道:
“不看也罷,量那個靈液期的毛賊也不可能從龍脈中取得什麼寶物,沒死在裡面就不錯了。”
中年男子見嚴慕白不再繼續追問,好像死裡逃生般暗中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舒展了一些。不過下一個瞬間他的面色又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沒想到一個靈液期的修士竟然能比老夫先找到解除龍脈上禁制的方法,這倒是讓老夫有些詫異。”
“哦?難道盟主這次去大明國找到了解除禁制的方法?”一位枯瘦道人模樣的修士這時好奇地問道。
“哈哈,正如無心長老所言,老夫這次從大明國花費重金取得了一段上古文字的解讀之法,或許可以將龍脈禁地的禁制解除。只要打開了禁制就知道那個毛賊到底有沒有動過龍脈中的寶物了。”
嚴慕白哈哈一笑,捋了一下自己雪白的鬍鬚,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很顯然他對中年男子的話並不盡信。
中年男子嚇得汗如雨下,但是他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是現在改口也不會有人再相信他了。
這名中年男子正是當日帶人去龍脈之地捉拿朱辰子和凌蕭兩人的那名靈晶期修士。
然而他們幾人不僅沒有捉住凌蕭和朱辰子,甚至連他們是何人都沒有一絲頭緒。這讓這名中年男子大爲頭疼。
他可是一名靈晶期修士,是七星盟中一名地位超然的長老,要是被人知道一名靈液期修士從他手中逃走,豈不是要被笑話死。
而且這名靈液期修士的神識異常強大,周身被一股強大的神識護住,他一名靈晶期修士的神識竟然都無法將其看透,說出去簡直就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一想到這他不由得開始爲難起來,爲了保住自己的聲譽,不在其他長老面前丟人,於是他只好謊稱侵入龍脈禁地中的賊人被他擊殺了。這樣也會爲他省去一番解釋的麻煩。
畢竟一名靈晶期修士的遁速追不上一名靈液期修士,同時神識也無法突破靈液期修士的神識屏障,這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解釋起來將更是難上加難。
於是他和另外幾名靈液期修士商量了一番,最後將真實情況隱瞞了下來。
不過如今他心中已經開始後悔了,萬一盟主破解了禁制,發現其中的寶物少了,他的謊言將不攻自破,到時候不僅地位不保,甚至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對了姚長老,這個賊人的身份可有什麼線索嗎?”
這時一名穿着豔麗的貌美婦人突然開口問道。
“鳳蘭仙子,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並沒有查到任何有效的身份,只知道此人近一段時間經常出入七星島,似乎並不是我們七星島常駐的修士。”
中年男子聞言眼睛一轉,含糊其辭地敷衍道。雖然實際上他確實派人暗中調查了,但是沒有調查出任何有用的情報,畢竟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調查,否則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會不會是‘同舟盟’的人搗的鬼?”
貌美婦人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時候坐在她身邊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眼睛一亮,然後也跟着附和道:
“我也覺得是‘同舟盟’搗鬼的可能性比較大。最近‘同舟盟’的地下活動越來越頻繁了,甚至有些修士已經開始在公開場合下談論‘同舟盟’。盟主,此事不可不防啊!”
嚴慕白聞言面不改色,但是眼中散發出來的光芒卻越發犀利了。
“‘同舟盟’的事老夫早有耳聞,但是七星島並沒有限制其他人自由結盟的規定,因此也不便打壓,畢竟我們七星盟當初也是從衆多結盟中脫穎而出的。”
“哼,區區一個‘同舟盟’不足爲懼。單是我們萬安島加上七星盟的諸位長老,靈晶期修士就已經佔據了整個七星島靈晶期修士的一半。就算剩下的那些靈晶期修士全部聯合起來也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掀不起什麼大浪!”
枯瘦道人輕哼了一聲,在一旁跟着附和道,一副完全不把‘同舟盟’放在眼裡的模樣。
“無心道人之言雖然有理,但是這樣任其自由發展早晚有一天也會威脅到我們七星盟。如果這次入侵龍脈事件真的是‘同舟盟’所爲的話,那麼無疑同舟盟已經打入了我們七星盟的內部,甚至有些靈晶期的修士已經是同舟盟的人了,否則也不可能知道如此隱秘之事。”
魁梧男子依然表情嚴肅,對‘同舟盟’的事似乎十分重視。
“姚長老,不知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啊?”
這時嚴慕白突然開口向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還在心中暗自竊喜其他三位長老將話題轉移到了‘同舟盟’上,因此並沒打算認真聽他們的討論。當嚴慕白突然向他問話時,他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而嚴慕白看向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狐疑起來。
……
凌蕭從龍脈之地逃離之後找了一處小島隱藏了幾日。在和白靈匯合之後在外島繞了一個大圈,從北外島一直繞道了東外島才飛回了銀沙島。
當日他早就料到朱辰子未必能將所有修士引走,在兩名靈液後期修士前來搜尋時他用白靈做誘餌將兩名修士引走,然後他趁機逃離了龍脈禁地。
進入銀沙島地界後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此時他再也不必提心吊膽,可以悠閒自得地坐着飛舟向銀沙島飛去。
凌蕭先是去了驛站辦理了一下手續,然後便徑直向百靈居走去。
當他來到百靈居門前看見田樂安正在櫃檯前一副眉頭緊鎖,悵然若失的模樣,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凌蕭見狀有些慍怒。
他對田樂安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對他之前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十分認同。沒想到他只是在自己面前裝裝樣子,自己不在的時候竟然是若此懶散的模樣。
想到這凌蕭大步走進店鋪,凝視着田樂安厲聲斥責道:
“田樂安,你身爲百靈居的大府主在櫃檯前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田樂安聞言頓時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連忙低頭躬身,誠惶誠恐地向凌蕭賠罪道。
“見過大掌櫃,是屬下怠慢了,屬下知罪。”
“百靈居發生什麼事了嗎?”
田樂安連忙迎了出來,半躬着身子向凌蕭解釋道:
“大掌櫃,確實發生了一件事情,還需大掌櫃親自定奪。”
“難道又是雲來閣的人來找麻煩來了嗎?”
凌蕭聞言眉梢一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雲來閣的曹掌櫃。
“不是,是有關一個人的事,大掌櫃還是親自見上一見吧。”
田樂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似乎不願親自說明事情的緣由。
凌蕭聞言更加好奇起來,在田樂安的帶領下他一邊向後院走去,一邊思量到底會是何人。
當他走進後院樓閣一間會客密室中時,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密室內坐着名一名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她身材消瘦,容顏憔悴,眼神暗淡無光,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百靈居擔任過一段時間府主的陸筱芸。
凌蕭還清晰地記得她曾經樣貌,儘管那時的她看起來也是一副柔弱的模樣,但是整個人卻依然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但是眼前的陸筱芸卻好像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渾身上下靈力也十分紊亂,慘白的臉色,凹陷的眼眶,好像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
“你,你是陸姑娘?”
凌蕭吃驚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女子微微轉過頭,雙目無神地看着凌蕭,毫無血色的嘴脣強擠出一絲微笑,然後微微點頭,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麼會變成這番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筱芸聞言好像想起了什麼事,突然緊咬嘴脣,眼神中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是悲傷,是悔恨,還是憤怒,同時眼淚就像地下涌出的泉水一般瞬間溼潤了眼眶,順着憔悴的臉龐如下雨般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