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宇在h市沒有呆幾天,就匆匆回了b市準備迎接新的工作。金影獎落幕,新鮮出爐的各獎頂得主成爲被人追捧的對象,果如喬北宇所想,帶着新的光環,他很快就接到了新的廣告,新的邀約,粉絲數量激增,片酬、代言費超過百萬不過平常。
爲了下一階段主線任務所需的聲望值,喬北宇開始東奔西走,在全國各地往來,工作忙碌而充實。
此時喬北宇的人氣已經不容小覷,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引來記者候在機場等着採訪,甚至還有數百人的粉絲團帶着吉祥物舉着海報標語喊着口號接機。各種相關的唱片、海報、周邊也大賣熱賣。
不過恰在此時,星瀚將喬北宇召回,安排他演一部新戲的男主角。這是一部武俠穿越題材的電視劇,投資、劇本、班底都不錯,選材也迎合了時下熱門,唯有女主角是個新人,很明顯,這是個用來捧新人的劇。
看得明白,喬北宇也覺得無所謂。他的任務就是演戲、賺錢交溫瑞言、賺聲望值給系統、賺生存值給自己,其他一切與他無關。
喬北宇要飾演的劇中男主角望楚南是一名大派弟子,父親是掌門親傳首席大弟子,母親是另一個大派的高材,本該是天之驕子卻生而體弱,習武資質差。若只是這樣,有父母相護,有大派爲依靠,不會武功也能保一生平順。誰知在他年幼時,父母雙雙罹難,自此在門派中地位一落千丈。
他察覺父母雙亡之事另有隱情,多方打探後卻發現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魔教內應,是被識破後滅殺的,掌門只是看他年幼無知才放了他一條生路,卻又對他多有堤防,並不認真教導,只想着反正他也體弱,活不了幾年,隨便養幾年等他死了也就眼不見心不煩。
換作他人,知道這樣的事估計就要自暴自棄了,可望楚南卻沒有放棄,忍辱負重,暗中謀劃,想盡一切辦法走出囹圄,以孱弱之軀習得高深武學,成爲一代宗師。
當喬北宇第一次拿到這個劇本,就覺得十分親切,這個主角的人設讓他想起了溫瑞言。一樣的生而體弱,一樣的尷尬處境,又是一樣的堅強不屈,外在也是一樣的溫文爾雅深藏不露。
這是喬北宇進入娛樂圈以來演得最爲投入的一次,每一個場景他都想着如果是溫瑞言面對此情此景會怎樣應對來入戲,想像着是溫瑞言在這裡淡看人間煙火色,他人的一切歡笑熱鬧與他無關,想像着溫瑞言談笑間摧枯拉朽,身在此山決算千里之外,何等氣概。
這部劇的導演是前面與喬北宇合作過的,驚訝於喬北宇的演技,這樣出色的發揮,更勝曾經,給了他意外的驚喜。可惜,有了喬北宇做對比,被點明安排進來要捧的女主角的演技就完全不夠看了,好好的活潑可愛被演成了刁蠻胡鬧,還總是笑場。
導演看不下去了,在ng了無數次後,忍無可忍讓所有人都先停工。然後他將女主角叫到面前,顧不得她是有後臺的,非常嚴厲地將女主角數落了一頓。
喬北宇一聽到導演說休息就到化妝間,劇本已經看熟了,有的時候揣摩人物也不是一遍遍看就好。喬北宇不會爲了表現認真而這樣做作。
喬北宇在劇組休息時的習慣一般都是看報紙,時至今日他也有了不菲的身價,讓人送個報紙還是出得起的,他不會只看別人帶來的娛樂報刊,而是各種類型的報紙都有涉獵。尤其是一些政治類、財經類、綜合類的大報,時常會提及溫氏的產業,每當這時他都會不經意地多看兩眼。
今天他拿起報紙,還沒有打開就注意到頭版頭條的一則新聞——涪朗品廠區大規模罷工運動?!
涪朗品是一家服裝品牌,在這個世界是猶如前世的古奇、香奈爾一般的國際奢侈品牌,是溫氏財團的幾大支柱產業之一。罷工就是要停產,竟然是出了這麼大的事。
報紙上有好幾張罷工現場的圖片,還有一張溫瑞言趕赴現場的照片。不同於在他面前的文雅與偶爾的狡黠,照片裡的溫瑞言穿着莊重的黑色風衣,深灰色的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坐在輪椅上,脊背挺直,眼睛直視着前方,不流露任何情緒,彷彿眼前的混亂於他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一張俊秀的臉上沉澱着殺伐果斷的冷硬威勢,讓人望而卻步。
喬北宇覺得有點擔心溫瑞言。報紙上內容雖多,可在渴望瞭解更多的喬北宇看來還是太少,他取出手機,這部戲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這個古裝影視基地拍攝,基地基礎設施架設十分完善,隨處可以連接無線網絡。
喬北宇還是第一次用手機上的這個功能,不過他很關心涪朗品罷工事件的進展,而手機網絡是最便攜與迅速的方式。
正忙着,化妝間的門被人猛地推開,片子的女主角撅着嘴走了進來。喬北宇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就又低頭擺弄起手機,這個化妝間是共用的,座椅很多,誰都可以來休息,沒什麼需要介意的。
“好討厭啊,剛剛王導把我罵得好慘!”女主角坐在喬北宇對面的輪椅上,嗲聲嗲氣地抱怨着。
喬北宇沒有搭話,他不太習慣手機上網的界面,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面了。
對面女主角又道:“人家已經很努力要演好了,王導真是的,有什麼不對好好教嘛。人家可是女孩子,就這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罵,好丟臉啊!”
喬北宇終於找到了最新的關於罷工事件的說明,突然一個人站到眼前,伸手就奪他的手機,喬北宇條件反射地將手一翻,扣住對面人的手腕,用力一旋,腳下一掃,只聲哎喲一聲,女子狼狽地跌倒在地上痛呼出聲。
喬北宇見莫名襲擊他的竟然是女主角,一愣,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你在做什麼?”
女主角撐起身,以美人魚般的姿勢坐在地上,揉着被扭疼的手腕,嗔道:“你好暴力啊,我不過是問你話,幹什麼這麼對人家,人家跟你說了半天話你都沒理人家。”
喬北宇稍稍停頓了下下,纔想起來她在說什麼,聳聳肩道:“不好意思,你剛剛在跟我說話嗎?我以爲你在打電話。”
“你!”女主角伸出纖纖玉指指着他,她在這劇組裡被人奉承慣了,喬北宇這般渾不在意的輕曼態度上她很是受傷,“你這人怎麼這樣!”
喬北宇皺着眉,前傾的身子靠回椅背上,冷聲道:“抱歉我有事,請不要隨意打擾我。”
女主角本還等着人扶她起來,哪知喬北宇就這樣不理她了,她費了好大力氣纔在穿着十二釐米的高跟鞋的狀態下自己站起來,瞪了喬北宇一眼,氣呼呼地摔門出去。
女主角一走出化妝間迎面就見到王導演:“你跑哪去了?快點過來先在我面前練幾遍!”
女主角嚇了一跳,不高興地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心裡盤算着該找個什麼藉口脫身,就見戲棚外走進一個穿着風騷的花襯衣的中年男人在幾人的簇擁下悠閒地走進來,相貌還是很不錯的,看得出年輕時一定也是個美男子,即使人到中年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氣派。
喬北宇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星瀚的掛名董事長溫景瑜。
女主演看到來人,臉上泛起紅暈,像小鳥一樣翩然地飛撲過去,嬌嗔道:“乾爹,你怎麼來了?”嗲嗲地噓寒問暖了半天,又翻眉立目地喝斥劇組工作人員給端茶倒水,然後依偎在中年人身邊撒嬌。
溫景瑜大模大樣地從在軟椅上,一邊撫摸着女主演的頭一邊笑道對導演道:“王導,我家依依膽小,有什麼做得到不到的,你要多幫助幫助。”
溫景瑜雖然不管事,但他真想幹點什麼也沒有人管得了,也就是他將女主演安排到劇組中。導演看着女主演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覺得堵心,可大老闆發話了,他也不敢得罪,違心地誇了女主演幾句。
女主演看導演不說話了,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她眼珠一轉,趴在中年人身上用甜得膩人的嗓音道,“乾爹,這裡有個人好討厭啊,乾爹要替我作主呢!”
喬北宇坐在化妝間已經看完了幾篇關於罷工事件的報道,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語焉不詳,再翻翻也沒有結果,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這時外界有人敲門進來:“喬哥,王導讓您過去一趟。”
“要開機了?”喬北宇收起手機,跟着那個劇務出了門。
走到架着攝像機的拍攝地,喬北宇卻發現這裡並非已經做好開始拍戲的準備,導演一臉尷尬地站在一邊,反而是打扮與片場格格不入的溫景瑜大模大樣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溫景瑜的身旁,女主角嬌柔地依偎着,用充滿挑釁的眼神瞄着他。
“這就是你說的演技最好的那個啊。”溫景瑜顯然根本不知道喬北宇認識他,以輕蔑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他一番,吐出一句,“不過如此。”
喬北宇淡淡地將目光移到導演身上:“王導,有什麼事嗎?”
導演臉上是爲難又抱歉的表情:“阿宇呀,給小柳道個歉吧。”
小柳,說的是女主角,柳依依。
喬北宇一怔:“出什麼事了?”
不等導演回答,女主角那邊已經揉着溫景瑜的肩膀道:“乾爹你看他,我說得沒錯吧。”
溫景瑜拍了拍女主角的小手,輕輕哼了一聲,語調傲慢地對導演道:“我覺得這個男主角不怎麼樣,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