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就把齊棋的手機遞了過來,我接過一看,是個三星的粉色手機,跟她的可愛很符合。打開她的電話薄一看,裡面一共只有八個電話號碼,其中就有我一個,名字寫的是“鄭羽大叔”。看到這個稱呼,我不由得笑了一下。
齊棋手機裡記的號碼是我工作手機的號碼,看到現在的她,爲了以後她能找我方便,我則重新的了一下,用我私人的手機號碼替換了我原來工作用的號碼。
很快,車就開進了離北師大不遠的一所醫院。下了車,我抱着齊棋來到醫院的急診樓,發現感冒的人還真是不少,找到大夫後,大夫簡單的看了一下,然後就讓去掛號拿藥。
大夫給開了兩大瓶子的藥,我問了一下給輸液的護士,她說全打完至少得三個小時。我看了看手錶,馬上就十二點了,考慮到齊棋同學明天還得上學,於是我讓劉卓先送她回學校,並告訴她不要擔心,要記得給齊棋請假,最晚明天早晨,我就會把齊棋送回學校。
劉卓去送齊棋的同學了,我則和葉天明留下看護齊棋打針。由於忙了一天了,葉天明哈欠不斷,但是輸液的地方人滿爲患,就連齊棋打針躺的牀都在走廊裡,根本沒有休息的地方,所以劉卓在送完齊棋的同學回來後,我就讓劉卓和葉天明去車裡休息。因爲都守在這兒也沒用,到車裡地方大,還能躺着睡一會兒。
劉卓和葉天明走後,就我一個人看着齊棋輸液。雖然是在走廊裡,但幸好不冷,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將身上的棉服脫下來蓋在了齊棋的身上。
齊棋自始至終都閉着眼,輸液的時候如此。還有就是,在整個輸液的過程中,齊棋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我怕她躺着不舒服,想把她的手拿開,她都不鬆手,而且表情是皺着眉頭的。我見狀,也就只好任由她攥着了。
忙活了一天,坐在牀邊我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不敢睡,怕萬一睡着了齊棋有什麼狀況不能及時發現就糟糕了。
在將近凌晨三點十分的時候,齊棋的兩大瓶子藥全部都打完了,我摸了摸齊棋的額頭已經不在燙了,看來燒已經退了。
護士把針拔掉後,我小心翼翼的扶起已經睡着了的齊棋,給她緊了緊衣服,又讓護士幫了下忙,然後才揹着齊棋出了醫院。
回到車上後,我琢磨這個點送齊棋回學校是不行了,可在車裡躺着也不是回事兒,重要的是現在離天亮還有段時間呢,所以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由於這裡離馬兆嶽的皇天俱樂部比較近,這個時間路上沒什麼車,開過去也就十多分鐘的車程,於是我決定去皇天俱樂部。
來到皇天俱樂部後,我沒有管劉卓和葉天明他們倆,因爲葉天明是皇天俱樂部的老人,不用我說他也知道去哪休息睡覺。我揹着齊棋直接來到了我專用的那件總統套房裡。進屋後,我讓服務員趕緊把空調打開,我則把齊棋放到了牀上,脫下她身上的棉服和腳上的鞋,然後把被子蓋到了她的身上。
燒退了,齊棋臉上的表情也舒展了許多,所以睡起覺來看上去也特別的香甜。而看到牀的我,睏意則就更濃了。但是看到齊棋躺在牀上,我就不能再躺上去了,畢竟一句“鄭羽大叔”已經表明了我和她的輩分差別,我再躺上去顯然不像話,而且要是讓別人知道,好像我趁人之危似的。
牀上不能躺,可也得睡覺,本來我是想去別的房間睡的,可又怕齊棋會有什麼異常,所以思來想去,我找來服務員,讓她給我拿了套被褥,我直接鋪到地上睡,這樣就既解決了不放心齊棋到底問題,同時也解決了睡覺的問題。
躺在褥子上,幾乎不需要任何醞釀的過程,閉上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看到眼前正有一個人在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起初我還以爲是做夢,或是眼睛花了,等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眼前果真有個人,而且不是別人,正是齊棋。
“你怎麼躺在這兒?”齊棋趴在褥子上,離我也就二十公分遠,而且還和我同蓋一個被子,所以看着她我很疑惑。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從牀上掉下來的吧。”齊棋眨了眨眼,可愛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笑了,心說那麼大個雙人牀都能掉下來,你也真夠可以的。不過幸好牀不高,還有就是沒砸到我身上。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體溫和我差不多,看來是徹底的好了。
“我怎麼會在這兒啊?”齊棋不解地問道。
“你昨晚發燒了,你不知道嗎?”我提醒道。
“知道啊,我還知道去了醫院,可是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這兒的。”
“在醫院輸液的時候你就睡着了。輸完液以後是凌晨三點多,我怕給你送回學校會打擾到你寢室裡的同學,所以就把你帶這兒來了。”
“哦。那這兒是哪啊?”齊棋坐起身又問。
“這兒是一個私人俱樂部,我猜你一定沒來過這種地方。”我笑着說。
齊棋站起身裡外屋看了看說:“我確實沒來過這種地方,這裡太好了,一定是五星級的吧?”
我坐起身說:“差不多吧。”
“現在幾點了?”
“八點半。”我看了看手錶說。
“完了!我上課遲到了!”齊棋驚慌地說。
“呵呵,我已經讓你的同學給你請假了,所以你可以晚一點回去。”我從地上站起身說。
“哦。謝謝你昨晚送我到醫院啊,還有住在這裡一定很貴吧?”齊棋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呵呵,謝謝的話我收下了,不過你問這裡貴不貴幹嘛?難道是想給我錢?”我笑着問道。
齊棋點了點頭,意思是她確實是要給我錢,不過她說:“可是我現在沒那麼多錢,不過以後我肯定會還的,還有昨晚看病的錢,空口無憑,要不我給你打個欠條吧。”
“欠條?”我笑了笑,見她的樣子極其認真,所以我決定逗逗她。我說:“寫欠條也可以,不過你打算用長時間還清啊?”
“你能先告訴我,在這兒住一晚要花多少錢嗎?”
“大概三千到四千之間吧。”我想了想說。
“啊?這麼貴呀?”齊棋的驚詫道。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說:“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出去問問服務員。”
“算了吧,我信。”齊棋低頭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後嘟着嘴說:“如果要是按三千塊錢算的話,我想我至少得需要十個月才能全部把錢還給你。”
“不是吧,三千塊錢需要還十個月,這時間也有點太長了吧!”我假裝很驚訝地說道。
“我也知道時間有點長,可是我沒那麼多錢。”
“你每個月生活費多少錢啊?”
“六百。”
六百?我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現在的九零,尤其是女孩,都特別愛美愛花錢,所以一個月就算是花一萬我也不會覺得詫異,但是在北京一個月生活費就六百塊錢,實在是讓我有點沒想到。
“六百塊錢一個月夠花嗎你?”
“光吃飯夠了。”
吃飯夠了,那言外之意就是幹別的就沒錢了。
“你爸媽對你也太摳門了吧,怎麼給這麼少啊。”我爲她鳴不平道。
“我沒有媽媽,兩歲以後就沒有了。”齊棋說這話的時候低下了頭,眼圈有點發紅。
“哎呦,對不起,我不知道。”聽到她說沒有媽媽,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沒什麼,媽媽在我兩歲那年得病去世了,所以我從小是爸爸一個人帶大的。爸爸是一個很普通的民警,一個月的工資也沒多少錢,所以我對一個月六百塊錢的生活費還是很滿意的。”
齊棋說着,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齊棋止住了淚水,我扶着她的肩膀說:“你一個月的生活費才六百塊錢,你還要給我三百,那你還夠吃飯嗎?”
“我可以吃方便麪呀。吃方便麪的話應該夠了。”齊棋一本正經地說。
“吃方便麪,虧你想的出來。”我用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笑說:“我剛纔跟你開玩笑呢,怎麼可能跟你要錢呢,你還是留着你的錢吃飯吧。”
“不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我爸給我說的。所以不管是多少錢,我是一定要還給你的。”齊棋很嚴肅地說。
“幹嘛呀你,是不是特別想吃方便麪了呀!啊?”
“吃什麼是我的事情,反正欠你的錢我是一定要還的,不然我心裡不舒服。”
看着齊棋堅決的樣子,我心說看我這玩笑開的,早知道不逗她好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認真了。本來六百塊錢少的就可憐,還要一個月給我三百,那我不是成剝削人的地主老財了嗎。而且這要是傳出去說鄭羽欺負一九零後的小孩,讓我的臉可往哪擱呀。不過看齊棋是下了決心要還錢的,我若硬說不要,恐怕她是不會同意的,所以必須得另外想一個辦法才行。
“好了,還錢的事兒先不急,你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早飯吧。”
出了房間,齊棋就東張西望的,似乎看哪都覺得新鮮。反正也難怪,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沒見過,自然就覺得新奇。
在餐廳裡,劉卓看到齊棋,關切地問:“好點了嗎?”
齊棋微笑着說:“已經好多了,只是還稍微有點咳嗽。”
吃飯的過程中,我注意到了齊棋穿的衣服有點薄,於是我問:“你還有更厚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