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由於齊棋明天學校有事兒,所以我就把她送回了學校。從她學校剛離開,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座機的電話,很陌生,沒有見過。不過我經常能接到這種電話,有的是推銷東西的,而有的則是正事兒,總之一般這種電話我都會接的,目的就是怕耽誤正事兒。
“喂?”我按了一下接聽鍵說道。
“喂,你是鄭羽吧?”從電話裡傳來一個滄桑的男聲,從聲音判斷,覺得對方至少有六七十歲的年紀了。我心想這是誰啊?
“對,我是鄭羽,你是哪位啊?”我問道、
“我說名字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誰。你還記得一陣子,晚上,在西單北大街上,有兩個流氓向一個賣煙的老頭兒收保護費的事兒嗎?”
“你就是那個賣煙的老頭兒吧?”聽他這麼說,我立馬就想了起來。
“對,我就是。我現在就在西單北大街這邊的,剛剛我又看到有幾個小流氓在這邊轉悠了估計又是來收保費的,所以我就趕緊找了個能打電話的地方給你打了電話。你要是能管的話,就管管他們吧,他們這樣的人天天在大街上轉悠,簡直就是社會的禍害呀。”
“好嘞大爺,你把你現在所在的具體位置告訴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老頭兒把他所在的具體位置告訴給我了之後,掛了電話我緊接着就給賈全打了電話,告訴他多帶點人,現在趕緊去西單北大街老頭兒所在的地方。給賈全打完電話之後,我也開車奔了西單北大街。
我到了之後,賈全帶着二十幾個人也隨後趕到了。我問賈全帶這麼多人幹嘛?他說你不是說叫我多帶點人嗎?聽了我他的話我無奈的笑了笑,心說那也用不着帶二十多個人吧,這也太扎眼了吧。不過既然來了就來了吧,但是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老頭兒在電話裡說的地方啊,怎麼沒見老頭兒的人呢?
想跟老頭兒打個電話,可是老頭兒又沒手機。我正在犯愁的時候,這時賈全叫了我一聲,然後手指向了不遠處,由於有路燈,所以能特別清楚的看到,有五個人正在圍打一個人。看不清被打的人長得什麼模樣,但是我卻看到了地上一包一包的煙,和裝煙的那個木盒,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壞了,捱打的肯定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賣煙的老頭兒。於是我對賈全說趕緊過去,打人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跑。
賈全聽了我的話之後,立馬把他帶來的二十幾個人分成兩路,然後分別順着馬路的兩側像五個小流氓圍剿過去。吩咐完之後,賈全便跟着我快速的向那邊跑了過去。
五個小流氓把老頭踹倒在地,正在興致勃勃,慘無人道的圍攻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們五個已經被包圍了。待二十幾個人將五個人團團圍住之後,賈全說了一聲“跟我往死裡打”之後,二十幾個人便學着五個小流氓打大頭兒的樣子,打起了那五個小流氓。我則過去緊忙去看被打的老頭兒。
“大爺您沒事兒吧?”我蹲下身扶起躺着地上的老頭兒,關切的問道。
“煙,我的煙……”老頭兒被五個小流氓打的鼻青臉腫的,但是最關心卻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他的煙。我知道,煙是老頭兒掙錢和生存的東西,沒了對他來說將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看着散落在地上,早已被衆人踩的稀巴爛的煙,我說:“大爺,您的煙恐怕是都要不了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讓打你那幾個流氓賠償你的。你現在傷勢挺嚴重的,我送你去醫院吧。”
老頭兒由於傷勢很嚴重,再加上年紀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會兒只剩是有氣無力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起身叫住打五個流氓的衆人,然後讓賈全翻了一下五個身上的所有口袋。最後在五個人的身上翻出了不到兩千塊錢,心說也差不多夠老頭兒損失的煙錢了。於是我把錢塞到了老頭兒的手裡,告訴賈全送五個人去派出所,然後我則背起老頭兒走到我的車前,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後朝最近的醫院行駛而去。
在到醫院之後,我先把老頭送到了急診室,讓醫生把他受傷的地方處理一下。在醫生給老頭兒處理的過程中,我問老頭兒知不知道自己親人的電話,我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叫他的家裡人過來比較好一點,畢竟我和老頭兒是萍水相逢,我對他又不太瞭解。
老頭兒剛開始的時候支支吾吾,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看得出她似乎是不大想說。而醫生在知道我不是老頭兒的親人的時候,則對老頭兒說應該叫他的家裡人過來,這樣照顧他會方便一些。而且天都這麼晚了,遲遲不回家,也不跟家裡人聯繫的話,家裡人也會擔心的。
老頭兒聽了醫生的一番話之後,覺得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告訴我了一個手機號碼,說是她孫女的,她孫女叫杜十五。出了急診室,我來到走廊,打通了大頭兒孫女的電話。當我把老頭兒的事兒跟杜十五說了之後,杜十五便特別焦急和緊張,忙問我在哪個醫院。我把醫院的名字告訴她之後,她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醫生給老頭兒的身上受傷的地方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便開了一堆藥,因爲這是皮肉傷,所以基本開的都是消炎的藥,除了需要打吊瓶之外,還有口服的藥。
在醫生開藥的時候,老頭兒直說自己沒事兒,叫醫生少開點藥就行。我知道老頭兒是心疼錢,知道醫院都比較黑。但是既然是我把他送來的,怎麼可能讓他花錢的,於是我告訴老頭兒要聽醫生的,醫生無論開多少藥都是有其道理的,至於錢的問題他不要擔心,我會負責醫藥費的。而老頭兒說又不是我打的他,我怎麼能出這個錢呢,錢他自己會出的。而我則堅持我來出醫藥費,爲了不讓他跟我爭,我只說是先幫他墊付,然後到時我會讓那個五個打他的小流氓把醫藥費給拿出來的。老頭兒見我這麼說,就沒有再跟我爭。
我拿着醫生開的藥單去交錢取了藥,然後扶着老頭兒坐電梯到樓上。到樓上找了張空病牀,我先扶着他躺在了牀上,之後把藥全都交給了負責打針的護士,護士則把掉瓶掛起來之後把針扎進了老頭兒的血管裡。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先是派出所那邊過來兩個民警做筆錄,瞭解了一下老頭兒的傷勢。民警走了之後,緊接着,老頭兒的孫女杜十五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說她已經到醫院了,問我和她爺爺具體在什麼地方。等我把詳細的地址告訴給她之後,很快我就看到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女孩跑了過來,想來就是老頭兒的孫女杜十五。見到正躺在病牀的老頭兒,女孩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爺爺,你沒事兒吧爺爺?”杜十五瞬間淚流滿面的問道。
“我沒事兒,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而已。”老頭兒擠出一絲笑容安慰自己的孫女。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究竟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啊?”杜十五看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爺爺心疼不已,同時又極其憎恨打爺爺的人。
“是幾個收保護費的小流氓,已經被帶到派出所去了,警察剛剛從這兒做完筆錄走。對了,”老頭看了看我說:“十五啊,你要感謝感謝這位年輕人,要不是他的話,爺爺我這條老命今晚可能就要交代了。”
杜十五聽到爺爺的話,連忙向我鞠躬表示感謝。她一邊鞠躬,一邊說道:“謝謝你好心人!謝謝你救了我爺爺!謝謝……”
“哎,行啦行啦。”我用手攔住杜十五說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其實這沒什麼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這樣的。”
如此近距離的看杜十五,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女孩長的這麼好看。杜十五的個子比我矮一點有限,基本可以說和我差不多高。身材也非常好,看她的身條也就是一百斤左右的樣子。標準的瓜子臉,柳葉眉,眼睛不大也不小,五官你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正好合適,就像是把每個零部件拼湊到一起,拼成一個完美無缺的精品一樣。尤其是她此刻還流着眼淚,更是梨花帶雨顯得特別好看,看我不禁都有些愣神兒。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的,我就爺爺這麼一個親人,而且還這麼大的年紀了,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連着唯一的親人都會失去。”杜十五動情地說道。
“好啦好啦別哭了,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再哭就該把眼睛哭腫了,那樣可就不好看了。”我笑着打趣道。
杜十五聽到我的話,“撲哧”一聲破涕爲笑,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擦了擦眼淚,然後就害羞的把頭轉到了一邊。
“大爺,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和你孫女去那邊說點事兒。”跟老頭兒說完之後,我對杜十五說,你跟我那邊吧,我跟你說點事兒。”
杜十五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自己的爺爺,然後跟着我向那邊走去。
來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我問道:“你們爺倆我聽口音應該是東北人吧?”
杜十五點了點頭說:“對,我們是黑龍江人。”
“剛剛我聽你說爺爺是你唯一的親人,那也就是說你們爺倆相依爲命嘍?”
“嗯,只有我和爺爺兩個人在北京。”
“那你們家裡人呢?”
杜十五沒有回答我,看她的神情似乎悲傷。
“對不起,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我見杜十五似乎有點難以啓齒的樣子,想來可能是有不方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