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棚。
調音師、錄音師、伴奏師,全部就位。
鄧子柒緊緊地抓着手中的a4紙,有些緊張。
嚴謹淡淡一笑:“沒事,先唱,如果中間有問題,我給你指出。”
“好!”
鄧子柒點點頭,心情緩和不少。
隨後。
嚴謹徑直走到伴奏師前:“師傅,我來伴奏吧。”
“你能行嗎?”
伴奏師打量着嚴謹,眼神中,滿是質疑。
鋼琴這玩意,可是很考驗專業性的。
“試試唄。”
嚴謹笑笑說。
“老闆,您看……”
伴奏師尷尬的看着不遠處的邱遠。
“讓他試試。”
邱遠點頭應允。
他也想見識見識嚴謹的鋼琴技藝。
實際上。
嚴謹對鋼琴,還真不陌生。
在他被雪藏的五年時間裡。
嚴謹學習了鋼琴、二胡、嗩吶、古箏、簫、笛子、琵琶、絲竹以及鼓。
就夏國的所有民族樂器。
他都可以來上幾手。
尤其是二胡和嗩吶。
水準即便是那些頂級大師,在他面前恐怕都得汗顏幾分。
“壓力好大啊!”
看着坐在鋼琴前的嚴謹,鄧子柒剛放下去的心,再度提起。
“壓力,就是動力。來。”
嚴謹開口鼓勵。
錄音室內。
兩人交流好,嚴謹直接開始彈奏。
《泡沫》的伴奏,如同刀刻斧鑿一般,印刻在嚴謹腦海中。
他輕輕按下琴絃。
清脆的樂律,就已經響起。
鄧子柒靠近話筒,直接張開嘴脣。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麼對錯,你的謊言。”
“基於你還愛我……”
鄧子柒的聲音,平緩、柔和。
不像是在唱歌,反而像是在和朋友拉家常。
讓人忍不住想要接着往下聽。
錄音室外。
楊紫韻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鄧子柒的歌聲以及嚴謹彈奏的琴絃聲,充斥自己的腦袋。
這兩種聲音在楊紫韻的左右耳不斷交織,非但沒有任何違和感,反而還格外的和諧。
一旁的邱遠,也是醉心於楊紫韻娓娓道來的歌聲。
手指隨着她的聲音,一下接着一下,不斷敲擊着大腿。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但愛像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鄧子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嚴謹沒有停頓的意思,還在不停彈奏,他想聽鄧子柒一氣呵成,將前半段完整唱一遍。
在嚴謹的帶引下。
鄧子柒也沒有歇息。
“早該知道泡沫,一觸就破。”
“就像已傷的心,不勝折磨。”
“也不是誰的錯,謊言再多。”
“基於你還愛我……”
唱到這。
楊紫韻的眼睛,緩緩睜開。
就在剛纔,她的腦袋,已經經歷了一場音樂風暴的洗禮。
從她的瞳孔中,可以看到有一絲異樣的神采,迸發出來。
“停一下。”
就在此時。
嚴謹突然開口,直接將鄧子柒打斷。
後者一臉謙虛的看着嚴謹:“是有問題嗎?”
“嗯。”
嚴謹點頭。
這話,把楊紫韻和邱遠都聽蒙了。
有啥問題。
爲什麼他們只覺得很好聽啊!
“您說,我聽着。”
鄧子柒很認真。
“大問題沒有,就是在副歌轉變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瑕疵。比如說那句: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就這個弱,情感有點沒用對。你的聲腔,沒有完全打開,那種悲涼感,少了些,普通人聽,或許沒問題,但說實話,我達到我的標準。”
嚴謹一本正經。
“我也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難度,看你的曲譜,這裡有一個降八度的轉換。”
鄧子柒附和着說。
“嗯。”
嚴謹輕嗯一聲。
“這樣,我給你示範一下,你仔細聽聽。”
“好!”
鄧子柒喜出望外。
音樂這東西,就是如此。
單靠說說,很難直接學會。
但如果嚴謹可以現場演示,那就完全不同。
“柳總,你聽明白嚴謹這番話的意思了嗎?”
楊紫韻看着邱遠,好奇發問。
邱遠深吸口氣,一臉淡然,聲音洪亮:“沒有。”
楊紫韻:?????
你沒聽明白,還一副瞭然的表情,這樣真的好嗎?
這不是玩嘛!
錄音室內。
嚴謹開了開嗓。
直接起手就是《泡沫》的副歌。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但愛像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嚴謹的唱法,和鄧子柒如出一轍。
但如果仔細聽,就可以發現其中的奇妙之處。
嚴謹的情感變化,精確到了每一個字,甚至是每一個音符!
讓人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
楊紫韻和邱遠兩人不是學唱歌的,可能不明白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難。
但鄧子柒此時此刻,卻是驚爲天人!
她睜大眼睛,死死地凝視着嚴謹。
能夠將一句簡簡單單的歌詞,用多種腔調唱出來,本身難度就非常大。
更別說這首歌前面大部分的基調,都非常低,屬於是爲鄧子柒專屬打造的,別人想要翻唱,那就是難如登天。
可現在……
嚴謹不僅僅唱出來了。
而且唱的還要比鄧子柒好!
“懂了麼?”
嚴謹看着一臉驚詫的鄧子柒,笑笑問。
“嚴謹,我……我唱不了你這麼好!”
鄧子柒吞吞吐吐說。
這不是沒信心,而是實力不允許。
想要達到嚴謹這種程度。
那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聞言。
嚴謹淡淡一笑:“沒事,你盡力就行。”
“好!那我再試試。”
鄧子柒點點頭。
伴奏,接着響起。
這一遍,鄧子柒有了明顯的進步。
整體連起來,聽着比之前好了不少。
“咦……”
楊紫韻眉頭微微一蹙,“這一遍,感覺有些不太一樣耶!情感更飽滿了一些!”
“果然,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
邱遠發出感慨。
練了約莫兩三個小時。
鄧子柒只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煙了。
但嚴謹依舊沒有停下。
因爲……
在他看來,鄧子柒的聲音,還能再往上提一些。
對待音樂,嚴謹很嚴肅。
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下午三點。
在唱了整整二十五遍後。
嚴謹終於停了下來,站起身走到鄧子柒面前:“可以了。”